从柳如雨家出来后,杨飞还在为刚才的一幕感到震惊和无法理解。
这个年代,一个受过西方教育的妙龄女子,居然还有这种观念?
以身报恩?
呃,不过也是哦,西方不就是开放社会吗?
她有这种行为,也可以理解。
还好,耗子打来的电话,及时的将杨飞从尴尬处境中解救了出来。
他当机立断,帮她穿好衣服,然后轻轻搂了一下她,笑道:“你送的礼物,我收下了,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谢谢你。我现在有点事,我先走了,再联系。”
然后,杨飞就走了出来。
“耗子?”杨飞刚才接电话,因为柳如雨在身边,就没有多说,此刻上了车,这才重新打通耗子电话。
“飞少。”耗子的声音很低沉,“我们进来疗养院了。”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但他看上去真的有病,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是一脸木然的表情。”
“呵呵,高益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啊。”杨飞冷笑一声,“你把电话放到他耳朵边,我跟他说几句话。”
“好的,飞少。”
等了一会儿,杨飞这才说道:“高益,是我,杨飞。我知道你没有疯,你是被高琴逼得假装疯掉。你这么做,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活下去。”
听不到那边的声音。
杨飞继续道:“我并不是想救你。你这种人,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不过,我们现在有共同的诉求,我想,我们暂时可以联手,先对付高琴。如果,你不想一辈子被迫害在疯人院,如果你还一丝想报仇的愿望,如果你还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你就跟我的人出来吧!我们之间的账,不是不算,是以后再算。”
“哼!”手机里终于传来一声熟悉的冷笑声。
杨飞道:“高益,你有多久没和人说过话了?你的声带和舌头,还管用吗?”
“关你什么事?”高益冷冷的说了一句。
“呵呵,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杨飞,你真是阴魂不散!我都被安排到这里来了,你还能找到我!”
“对我有用的人,哪怕他藏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你和她,不是一伙的吗?”
“一伙?什么时候是一伙了?你和她才是一伙的呢!你们不仅是堂兄妹,你还是正副董事长!结果呢,你的下场如何?”
电话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响。
杨飞缓缓说道:“高琴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现在相信,她以前的丈夫,并不是因为他犯了错而被离婚,可能是他碍到了高琴做什么事,所以才被踢走的。”
高益道:“你得罪高琴了?呵呵,她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你自求多福吧!”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等着她来算计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在她行动之前,就把她打垮、打痛!打得她翻不了身!”
“你有这个本事?”
“你别忘了,我是杨飞!首富杨飞!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有能打败高琴,那这个人只能是我。”
高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相信你自己就行了。”杨飞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救你,我只是利用你。利用完了你,该算的账,我还得找你算!说不定下一个逼你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人,就是我杨飞!”
“我不是老鼠!”高益怒道,“杨飞,我不怕你!我是被人阴了!不然……算了,不说了。”
“时间不多,我给你五秒时间考虑。我数到五,你要是不答应,我的人就要辙出来了,以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
“二!”
“三——”
“我走!”电话里传来高益阴冷的嗓音。
杨飞感觉到,这个人的傲气,好像被挫折和阴谋给磨平了不少。
“好,我等你。”
说完,杨飞就挂断了电话。
夜幕低垂,无垠的黑暗,被城市的霓虹灯照得有些发红。
一个小时后,杨飞在自己的某个住所,见到了高益。
高益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条纹的病号服,胡茬好多天没刮了,头发很久没理了,估计连洗头也是个把月前的事了。乱蓬蓬一丛,跟冬天枯萎了的杂草一样难看。
他脸色发黑,眼窝深陷,瘦得跟条竹竿一样。
形销骨立,说的就是他这个样子。
杨飞倒是一讶,差点没认出他来。
“有吃的吗?”高益撩开额头挡住视线的头发,说道,“不用看了,就是我。高益!”
“有。”杨飞吩咐耗子和马锋,把之前准备的吃食摆上桌来。
高益坐下来,也不客气,敞开肚皮来吃,又用牙齿咬开一瓶啤酒,一口气就灌下去半瓶。
杨飞心想,你这不是在疗养院吧?你这是刚从饿牢里放出来吧?
高益不说话,只顾吃,仿佛三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吃得津津有味,吃得让看的人都觉得饿了。
吃完五碗饭,他又把所有的菜盘子全吃干净了,然后抓起桌面上的苹果,一口下去咬掉了半个。
“里面的饭菜,我不敢吃。”高益面无表情的道,“我怕她下了药,把本来没有疯的我,真正的弄疯!”
听的人,不由得打个寒颤。
可是,这绝非危言耸听!
高琴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么久了,你怎么活下来的?”杨飞问。
“装疯,然后用手抓别人吃过的剩饭吃——别人的伙食,总不能被她下了药吧?”
“呵呵,你还是那么精明!”
“精明?你现在说这个词,不觉得是对我莫大的讽刺吗?”
“……”
高益酒足饭饱,惬意的靠在座椅上,伸出手来:“有烟吗?”
“有。”
杨飞拿出一包烟和一个火机,放在他面前。
高益点着一支烟,像坐完十年牢出来的男人,看到美女一样,那表情别提多享受和饥渴了。
“在里面,不准吸烟,也没得烟抽。”高益苦笑道,“我戒了二十年也没成功的烟瘾,在里面被戒掉了。”
“那你还抽?”
“我失去的,我都要夺回来!”
“呵呵!”杨飞道,“我不解的是,高琴这么对你,我能理解。因为你是她的眼中钉。她想除你而后快。可是,高氏集团的上层们,难道也不管不问吗?任由她将你害成这个模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