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胖子神情肃穆,郑重鞠了一躬,正色道:“诸位将士,我再次为我方才的失言道歉!是我以偏概全了!”
又朝那军官抱拳,“敢问将军大名?我灵某人敬佩,望日后,能有机会,与将军并肩杀敌!”
那军官笑笑,还礼道:“在下,边军千户候,柳稼轩!”
小胖子郑重点头,朗声道:“小子不懂事儿,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勿怪!山水有相逢,盼与将军,再相逢时,把酒言欢!”
“好!哈哈哈!也盼我雾月少年,个个如你般豪爽仗义执言,个个如你般正直嫉恶如仇!”柳稼轩豪气笑道,带队收兵。
“柳稼轩么,果真是条好汉!若能与他并肩杀敌,想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呢!”
城南远远看着,心中也也是豪情激荡,即敬佩这柳稼轩,也赞叹那小胖子真性情,见此间事了,人群散了,转身欲走,琢磨着去哪弄件衣服换了。
一路隐匿,一路观察,一路,细心记下这边城的地形道路。
晃呀晃,又晃到了一条小胡同,依稀听到了有人说话声。
城南悄悄过去看,竟是方才那小胖子!
那小胖子躲在胡同角落,满面慌张,四处张望,不住的喃喃自语。
城南挑眉——这小胖子,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哎呀!哎呀!柳将军对不住了,方才吐痰那是故意的,现在可真是没法子了,人有三急不是?我灵某人,实在是憋不住了,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个茅厕,就在这解决了吧,还望勿怪,还望勿怪……”
那小胖子见四下无人,手忙脚乱的解开裤子,嘴里念念有词——竟是在小解!
城南憋住笑,这小胖子,倒真是直爽的可爱~得嘞!我正愁去哪里寻件衣服换了,也别找了,就你吧!
琢磨着,顺手抄了根碗口粗的木棒,憋笑蹑手蹑脚移到那小胖子身后。
小胖子正当好解决完,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浑身上下通泰无比,长吁口气——“呼~舒服!”
还没来得及穿裤子,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脑后阵痛传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卧槽!谁打我!”那小胖子猛然回头,满脸的怒气。
“卧槽!这么抗揍?!”城南一棒子下去,见那小胖子不仅仅没倒,还怒气冲冲的回过头瞪他,对这小胖子的抗击打能力有些意外。
城南见那小胖子回头,呲着一口白牙,灿然笑了,笑得那小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打我干啥?”那小胖子摸着后脑勺问城南。
“嘿嘿~打劫!”
城南笑了一声,“砰!”的又是一棒子敲到了那小胖子头上!
“打劫?!”小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根碗口粗的棒子,在眼前无限放大,重重落在了自己头上!
“呃,真是打劫·····”小胖子嘟囔一声,翻着白眼软趴趴瘫到了地上。
“嘿!我就说这一棒子你还不倒么!”城南嘿嘿笑着,扒下那小胖子的衣衫换了,又“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下那小胖子的屁股,不由赞叹一声“真白!”。
“谢谢你的衣衫啦~”
捏了捏小胖子的脸,笑着扬长而去。
好大一会儿,小胖子悠悠醒来,猛地一个挺身坐起,脑袋一阵昏昏沉沉。
“诶,我这是咋了?”
小胖子揉着后脑勺,还在发蒙。
“不对,卧槽,有人打劫!”
嘟囔着,一骨碌爬起来,一个健步朝胡同外奔去,“有人打劫啦!快来人呐!有人打劫啦!”
刚跑几步,觉得身上凉飕飕,一条半软不硬的物件儿,随着他的步伐,左右甩打他的大腿,低头细瞧,只见了自己白花花的肚子。
“嗷!打劫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小胖子扭捏着身子,夹着腿,双手捂胸,凄厉的叫声,响彻边城。
城南跟那小胖子,不是一个型号的,本不应抢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那小胖子就觉得好笑,情不自禁就下了手。
可穿着小胖子的衣服,行动还是有些不方便,一路打量着,寻思再去哪搞一身儿衣服来穿。
在街上逛啊逛,又盯上了一个身形跟他相差无几的华服少年。
城南尾随那少年许久,确认那少年身边没什么同伴,坏笑着,绕到那少年前头,躲在两间房子间的小路,等那少年。
待那少年走得近了,城南探出头来,坏笑着招呼那少年,“嘿~小哥!对,就是你~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少年听有人招呼他,有些疑惑,听城南确认叫的就是他,满脸迷茫的走了过来。
“叫我干啥?”那少年疑惑的问城南。
城南好似跟少年相识多年一般,热忱揽住少年的肩膀,往深处走去。
“叫你啊,叫你当然是有事儿啦!”走到了深处,城南笑着停下,不着痕迹的移到了那少年的侧后方。
“啥事儿啊?我们认识?”那少年侧首仔细打量城南。
“也没啥事儿,就是……借你身儿衣服穿穿!”城南坏笑着,重重一板砖拍到少年头上,那少年可没那小胖子抗揍,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城南前后打量了一下,见没人发现,麻利扒下这少年的衣服,伸伸胳膊,抬抬腿——嗯!正合适!
城南也坏,你扒人家衣服就扒了吧,好歹给人留下你换下来的呀,可是城南不,城南一件儿不留——废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好日子都是一点点省出来的,这衣服估摸着能当笔钱财应急呢!
抢了衣服跟盘缠,终于敢放心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逛了,城南也机灵,怕穿着赃物被发现,找个机会,又买了件合身衣服换了,这才彻底舒下心来。
城南在街上闲逛,心中埋怨李折仙,“你这老头子,跟我说什么到了边城,自然就知道怎么入清风学院,这不瞎扯么!我边城都快逛遍了,也没看着清风学院!”
正埋怨着,只听边城军号长鸣,大队巡街军士朝着集合点跑去,街上那些少年们,也都议论纷纷。
城南随意找了个少年,与他套近乎,问他道:“兄台,这是怎么了?”
那少年打量城南一眼,见他生的一表人才,人畜无害的笑着,也就没多加防备,回他道:“别提了,这年头啥新鲜事儿都有,这守备森严的边城,竟然有打劫的!”
城南憋着笑,挑眉问他:“哦?打劫的?”
那少年义愤填膺,道:“可不,你说现在这匪徒猖狂不?打劫都打到边城来了!”
城南点头:“嗯!猖狂!太猖狂了!”
那少年又低声道:“我听说,那打劫的,还是个变态来的!专挑年轻俊俏的小伙子下手!已经有两个,被劫了财,又劫了色呢!”
城南险些笑出声来,强忍着笑,被呛得咳嗽:“咳咳······啥?变态?!劫财劫色?!”
那少年好心嘱咐城南道:“我跟你说你别不信,知道今儿跟边城守卫吵架那胖子不?听说那个变态狂,连那么油腻的货色都没放过,我见你生的清秀,你可得小心些了!”
城南听那少年的话,音调陡然升了八分:“卧槽!这都谁说的!”
那少年古怪看了眼城南,道:“今儿那胖子,被污了身子,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当街裸奔,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城南一拍脑门,心中感叹——完,这锅背定了!人说三人成虎,诚不欺我啊!
又与那少年搭讪:“敢问兄台,此去可是······”
那少年倒是没什么心眼儿,顺口道:“对啊!你不也是去清风学院么!”
城南喜笑颜开:“对对对!我也是去那的,不如我们作个伴儿,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兄台意下如何?”
“唔······好!”那少年琢磨了一下,点头应允。
“那还说啥?走吧?!”城南一拍少年肩膀,招呼他出发。
“着啥急?还有三天才入学呢。”那少年有些懵。
可是城南心里有鬼,眼见全城的军士动了起来,哪儿敢多呆?
糊弄少年道:“你懂啥?这叫早起的鸟儿有鸟吃!早去几天,跟老师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跟老师熟了,日后他们也多照顾我们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少年思考一会儿,点头道:“唔······好像真是这么个理儿,那咱走吧,反正这边城也没啥好呆的,还出现个龙阳之好的变态,与其在这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早些去学院!”
“那还说啥?走吧?!”城南催促这少年。
“走!”少年点头,与城南一道出发了。
刚出城,就听边城躁动,封了城。
城南庆幸自己机智,免去了麻烦,那少年更是信服城南——多亏走的早,要不这一封城,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去,耽误了时间,怎么跟老师混得脸熟?
城南一会儿就跟这少年熟稔起来,将这少年家底套了个一清二楚,也将清风学院的位置套了出来。
这少年虽没什么心眼儿,对边城跟清风学院的关系倒是熟的很,他与城南讲,清风学院,位于边城右前侧定军山中,这定军山呢,是雾月大陆的天堑,山脉蜿蜒将边城与学院隔开,整体地势类似于阴阳鱼,边城为阴眼,清风学院为阳眼。
这清风学院,虽叫学院,其实也是另一个边城,边城位于定军山脉的阴眼,直面外敌,清风学院为定军山脉的阳眼,专防有人越过定军山脉偷袭。
边城跟定军山脉中间直线距离开了条山道,若有战事发生,彼此支援也算是迅捷。
这两者在边关,相互呼应,长久以来,保商国边境无忧。
城南与这少年边聊边赶路,顺着山道,翻过了定军山,远远就见了清风学院。
城南是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断然是不能跟这少年一道前往的,既是知道了清风学院的位置,便哄那少年说自己有东西落在了边城,需要回去取,要这少年先去清风学院,少年不疑有他,与城南分开了。
走时,还不住的谢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