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彤儿翻身下马,踉踉跄跄走到蛇坑沿上,探头往下望。
待她看清水面上漂浮的蟒尸,翻滚的蛇团时,瞬间花容失色,愣在当场,一时间没想明白这里发生过什么。
“李飞墨,李飞墨!你还活着吗……”
等她回过神来后,忙小手罩在嘴边,压着嗓音朝蛇坑里喊。
而这时的李飞墨,刚巧潜到水下面去了,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水彤儿不死心,晃晃悠悠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刚要往水里扔,身后却突兀的传来一声怪笑。
“桀桀桀……他要是活着就见鬼了!”
水彤儿根本没有防备身后有人,吓得打了个激灵,猛的回身,不料失去重心,飘然坠下了深坑。
“哎你……”
从树林里蹿出来的裘虎五指大张,像要把水彤儿捞回来一般,但为时已晚。
他懊恼的一拍大腿,对身后人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她救上来啊!”
胆小的公鸭嗓闻言,眉毛顿时皱成了八字。
别看他从头到脚一身狩猎皮甲,跟个猎兽人似的,其实就是个狗仗人势的恶仆,一直帮裘虎欺男霸女,搜狐猎艳,就是没猎过妖兽。
“少爷,那蛇妖就藏在深坑里,先前差点把我们吃了,她掉下去根本活不了的!”
裘虎费了那么大周折,却没得到水彤儿的人,满腔欲火变成了怒火,弹跳着骂道:“还不是你们留下了痕迹,被她寻路找来的?你赶紧过去看看啊,现在说不定还有救!”
公鸭嗓不敢违抗命令,求助的看了刁贵一眼,但刁贵却忽然满脸忠心耿耿状,手持单刀左右比划,脚下踏着游龙步逡巡戒备,根本不与他对视。
公鸭嗓只好哭丧起脸,从储物袋中取出勾索,慢慢向蛇坑边磨蹭。
蛇坑中,李飞墨在漆黑的水面下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蛇妖头部的位置。
顺利拔出断剑后,他刚浮出水面,不想一条黑影带着香风,突然从天而降,正正当当摔在他脸上。
“卧……唔……”
李飞墨被砸的眼冒金星,“咕咚咚”吞了几大口水,差点晕厥过去。
“妈的,什么东西?”
扶正面具,他下意识就要拿剑去捅,却又急急刹住,在漆黑的水下伸手乱摸。
手下抓到了两团充盈的绵软,那手感,必是凶器无疑!
他心中顿时有些疑惑,顺着再往下摸,纤腰一握,裙摆飘摇,确实是个女人!
“美女蛇精?”
李飞墨脑中瞬间出现这个想法,但马上觉得不对,这女人一动不动,任他揉捏,似乎失去了知觉。
回想到那股熟悉的桂花香,他随即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是水彤儿!”
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骑马来的,不可能会有其他女人!
李飞墨来不及猜想宝贝老婆怎么会落入蛇坑的,急忙抱住她踩水回到了水面上,躲开浮游示威的毒蛇,奋力游到水坑边缘,抓住一条藤蔓休息。
蛇坑内天光照不到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嗅着身旁的沁人体香,李飞墨伸手到水彤儿颈间试了试,感觉她还有心跳,想了想,刚要施展人工呼吸大法,忽听蛇坑上方似有脚步声走近,急忙停止动作,侧耳听着上面的动静。
岩壁上水珠“滴答”落入坑中,回音袅袅……
漂浮在水面上的大蛇尸体,经过他一番搅和,加上刚才水彤儿落水的冲击,沉入水下的部分越来越多,下坠的重力大于浮力,开始快速下沉了。
公鸭嗓紧张的腿肚子打哆嗦,一条腿在前,慢慢挪到了蛇潭深坑边。
探头往下张望时,正看见大蛇尸体打着漩涡,往水下极速沉去,仿佛是一条活物往水下扎去一般,骇的他瞳孔一缩,连滚带爬就往回跑。
“娘来!好大的蛇妖,少爷,水彤儿被它叼下去了!”
“啊?真有蛇妖?”
裘虎知道真正妖兽的厉害,慌得掉头就要逃跑,视线却不由得停住了。
他发现水彤儿那头白马竟缓缓走到了蛇坑边,“希律律”的往下叫,瞬间又稳住了阵脚。
裘虎知道鹿角马警惕胆小,如果蛇坑里有危险,是绝不会靠前的。
他强作镇定,飞起一脚,踹得公鸭嗓一个趔趄。
“你亲眼见那蛇妖把她拖入水下了?”
“那……那倒没有!不过,我,我亲眼看见蛇妖潜回水下去了。”
公鸭嗓搓着大腿结巴说。
“娘的,以后看明白再汇报!”
裘虎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眼睛一转,看向了狗头军师。
“刁贵,你有什么馊主意?”
刁贵知道少爷的意思,捻着颌下几根长毛想了想,悄声说:“如果水彤儿没死的话,以她的能耐,绝对能自己上来,既然下去太危险,咱们不如盯紧她的马,在上面等等看如何?”
裘虎点了点头:“好主意!”
小眼睛咕噜一转,故意大声说了句:“既然水彤儿没救了,那咱们走吧,她这是何苦呢,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说着使了个眼色,几人重重踏着脚步,隐入了树林中。
李飞墨泡在水里,抱着水彤儿芳香四溢的柔软身体,犯了宅男病。
“莫非宝贝老婆是来这里自杀给自己殉情的?”
但又细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虽然自己寄居在水彤儿家里,但这几个月来,两人基本没说过几句话,感情还没好到她给自己殉情的地步。
联想到上面裘虎几人的对话,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当时水彤儿之所以询问蛇坑的位置,是发现了自己并没有死透,想过后来救自己,结果逃脱后却没摆脱裘虎追赶,她是为了避免受辱,才主动跳下来的。
想到这里,李飞墨心里瞬间对水彤儿升起一股敬佩,也有点感激。
能不顾自己安慰,到这么凶险的地方救自己,就能说明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为了避免受辱,给自己戴绿帽子,舍身跳入蛇坑,就能说明她是个忠贞的女人。
自己简直太有福气了,凭空得了个既美丽又放心的老婆,以后一定要好好疼她,特别是,晚上……
“嘶溜……”
李飞墨吸回了口水,虽然他有些YY,却不失理智。
裘虎临走时故意大声说的那句话,让他产生了怀疑。
所以,等头顶的脚步声消失后,他并没有急着往上爬,而是一动不动,耐心等待着时机。
就在他全神贯注倾听着上面的动静时,水彤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嘤咛……
李飞墨顿时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