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央,三棵巨树被什么法宝齐根削断了,白惨惨的截面异常平整,一圈圈的年轮细密紧致,数也数不过来。
还有许多身体断成两段的妖兽没有死透,哀嚎着,在尸体间翻滚挣扎,不知是什么法宝有如此威力,称之为大杀器也毫不为过。
几十只幸存的妖兽蹲在地上,大快朵颐着猎兽人的尸体,李飞墨一眼就从中看到了那只最大的花面山魈。
这只山魈也未能幸免,两条大腿被齐根削断了,但它并没有像其它妖兽一般只顾的吃,也没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而是用两只长长的手臂走路,挪到了那只被齐腰切成两节的小山魈旁边,伸手把其捏断了气。
李飞墨全神贯注观察着树下的情况,手心不忘攥着两颗灵石补充灵力。
他太弱了,方才装逼过度,灵力透支,经脉突突跳的生疼,正所谓人前无限风光,背后遍体鳞伤啊!
等黑夜降临,大山魈带领幸存的妖兽全部撤走后,李飞墨这才向地面滑去,心中暗暗期盼,但愿刚才逃跑的不是杨继宗,空间晶都还在那孙子手里呢!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悄悄落到了地面。
四周血腥气直冲脑门,死一般的寂静,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李飞墨知道妖兽随时可能回来,时间紧迫,便放开了自己的动作,捡起断枝残叶扔到一边,在尸体间翻来翻去,寻找着杨继宗。
可忙活了半天,却连杨继宗根毛都没见着,储物袋和储物戒倒是找到了一大堆。
妖兽的尸体又臭又重,李飞墨累得满头大汗,正有些灰心时,忽然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呻吟声,忙竖起耳朵四下探视,发现声音是从一头剑龙庞大的尸体下传出的。
“会是谁呢?”
他快步上前,围着剑龙尸体转了一圈,并没找到人,小声问:“谁?”
“唔,唔……”
李飞墨感觉脚下颤动,急忙跳开,低头一看,自己刚才站的地方竟然有个人,一个带血的大鞋印子正好盖在脸上。
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加上那人全身被剑龙尸体压住,大半个头又陷在了烂树叶里,所以他方才没注意。
“红老大?”李飞墨听出了他的声音。
“咳咳,是……”红胡子被压住了胸腔,说话有些费力气短。
救人要紧,李飞墨没有犹豫,挥动断剑,三下五除二把剑龙脊背上剜出了个大洞,露出红胡子的上身,减轻了些许压力后,这才双手伸到他腋下,借着血水的滑腻劲,把他从尸体下拖了出来。
“谢……谢小兄弟了,我,我……”
红胡子坐在地上,看见满地的猎兽人尸体,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等稍微平复心情后,才出声问:“还有活着的没有?”
李飞墨往上指了指道:“有一个人坐火箭上天了!”
“火箭?哦,那是杨继宗用极品火遁符逃了,文仙子应该没跑吧?”
“文梦真?没看到啊!”李飞墨说。
“那就奇怪了!”
红胡子也很迷惑,扶着胸口缓缓站起,道:“咱俩一起找找。”
这个战场李飞墨早就找过好几遍了,听说杨继宗逃了,也就没了再费力找人的心思。
不过,他也没劝红胡子放弃寻文梦真,毕竟那小妞心眼儿不错,万一找到了呢?
看着触目惊心的满地妖兽尸体,他临时决定,既然马上走不了,就先割几颗妖丹压压惊。
不同妖兽的妖丹藏的位置不一样,有的藏在咽喉,有的在肺部,有的藏在腹中,不好找。
此地不宜久留,李飞墨只想弄上一两颗,就喊红胡子赶紧离开。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只山魈妖兽,能长那么大块头,并且有灵智的妖兽,妖丹绝对值钱!
山魈死前翻滚挣扎过,内脏肠子流了一地,这省了李飞墨不少力气。
他先搜寻了一遍腹部,没找到妖丹后,马上用断剑割开山魈的胸部,果然在其肺部摸到了一只拳头大的妖丹。
那妖丹散发着蒙蒙的雾气,却又不是热气,触手冰凉。
李飞墨压抑着兴奋,赶紧把妖丹收了起来,他有预感,这妖丹绝对价值不凡。
刚才找人的时候,他还见过两只定魂狮妖的尸体,因为有过掏狮妖内丹的经验了,估计再掏起来用不了多少时间,李飞墨便站上了剑龙鼓胀的肚子,借着蒙蒙光线登高四顾,一下子就找到了它们。
那处地方死的妖兽最少,就在包围圈的中心,他几个起落就跳了过去。
这是两头大个定魂狮妖,比先前遭遇的那只足足大了一圈。
李飞墨想在它们咽喉上捅一剑,走捷径把内丹取出来,没想到把两头狮妖都翻过来后,却发现,它们竟然在咽喉上都有一个窄窄伤口,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宽度,倒省了他的事。
李飞墨来不及思考是谁杀戮还如此有板有眼,撸起袖子就把手伸进了一头狮妖的伤口中,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桃核大小,热气腾腾的珠子。
把妖丹迅速收起,他警惕的站起四下听了听,没发现异常,刚想再掏另一只狮妖的内丹时,身周冷不丁有人说,“给我留一个好吗?”
李飞墨吓的一蹦三尺高,只见身旁地上扣着一口做饭用的大铁锅,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我靠!谁?出来!”
“要能出去,早就出去了!”那人叹了口气,在铁锅里瓮声瓮气的说。
听口气,像是文梦真,也只能是文梦真了。
红胡子听到动静,在远处悄声问,“找到人了吗?活着?”
“嗯,活着,躲锅里吓人呢!”李飞墨说。
他话音刚落,“嚓!”倒扣的铁锅竟裂开一道缝隙,然后“唰”的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凹坑,文梦真坐在凹陷中间道:“谁躲锅里吓人了?这是我的防护盾好不好?”
“找什么做防护盾不好,非得找口锅?你喜欢背锅吗?”
文梦真也知道“背锅”不是好词,白了李飞墨一眼,懊恼道:“你快扶我起来,我经脉痉挛,自己动不了。”
李飞墨急忙弯腰搀住了她的手臂,只觉得手下又细又软,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还挺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