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人吗？”
离渊那打算把棋子放在棋盘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随把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虽说这些仙人们普遍把凡人当做一群【草芥】，但是依旧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得到了仙人的【点化】。内容包括但是不限于建筑，医药，种植，武术，兵法，木工这些原本被这些仙家当做游戏的东西。
这些被仙人们【点化】后的凡人们，利用比其他人更加先进的知识和他们曾被仙人点化这件事本身，获得了极大的财富和社会地位。
这群人，被其他凡人称为【上等人】。
“不太可能。”
离渊这么说到。
“他们是依靠我们才成为上等人的，不应该如此忘恩负义才是。”
离渊此刻依旧可以回忆起那个接受他【点化】的凡人那感激涕零的表情，也清楚地记得他当时如何赌咒发誓，要世世代代不忘仙人的大恩大德的样子。
不过，离默对此显然有着不同的意见。
“凡人多变，父亲。”
离默拿起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即使是天大的恩情，在十几年后也会淡忘，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离渊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当初受到过恩惠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死了。”离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但是就算是他们忘记了我们的恩惠，也绝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离渊想了想，把棋子放在棋盘上。
“也没这个动机。”
“在我们眼里，【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对【上等人】更为【残暴】一些？毕竟他们很显眼。”
在一群茅草屋里看见了漂亮的宅院，确实比较显眼。
离默放下了茶杯，默默地想着。
不论是开灵大典的祭品也好，还是实验新法术的素材也罢，住着漂亮房子，穿着漂亮衣服的【上等人】显然更容易被仙人选中。
而离默没有说的是，仙人偶尔会因为一时兴起【点化】凡人成为上等人，但那些已经是【上等人】的人很明显不希望上等人继续增加。
但是仙人要【点化】谁，明显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所能控制的。所以这些所谓的【上等人】有着充足的理由反对仙人的统治。
另外，这些【上等人】在凡人中有极高的威望，所以他们也可以利用仙人对凡人们不感兴趣这一点在暗中极力抹黑仙人的形象。
虽然仙人在凡人眼里也没啥形象就是了。
“至于说胆子，有来自异界的，和我们仙人不相上下的家伙们，来这里到处传播他们的修炼之法了。”
“具体是哪些上等人？”
离渊开口问道，随后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只要把这群所谓的【上等人】都杀光不就好了？”
这么做肯定会影响到凡人社会的秩序，不过对于仙人们来说，凡人的秩序从一开始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凡人的社会究竟是安定还是混乱，对仙人来说有影响吗？或许有，但绝对很小。
所以，在出现了威胁统治的现象出现之后，凡人的帝王也许会顾及形象而畏首畏尾，但是仙人却能毫不犹豫地做出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
“不过――”
离默取出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这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确实。”
离渊想了想，然后说到：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些异界仙人和他们散播出去的功法。”
“对方能来，我们能不能过去？”
离默开口了，对方既然已经做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那么找到对方的大本营然后将对方的势力彻底消灭才是真正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
就算是做不到，也可以到对方的根据地搞搞破坏，让他们无暇他顾的同时，为己方争取时间也是好的。
但是，离渊接下来的话无情地击碎了离默的幻想。
“在虚空中寻找他方天地，然后肉身前往，那至少是洞虚期的手段。”
洞虚期，整个世界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人修炼到洞虚期了？
不要说洞虚期，就连金丹期都很少有人达到。
这倒不是说没人能修炼到这个境界，而是他们的寿命实在是太长了。
假设一个金丹真人在三百岁的时候得到了子嗣，倘若这个子嗣只修炼到筑基期为止的话，那么――
老年丧子的滋味真的相当不好受。
只有千年寿命的金丹期尚且如此，那么理论上寿命更加漫长的元婴，化神乃至洞虚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停在筑基期多好。
绝大部分仙人都能达到筑基期，所以不用担心一转眼同龄的朋友和年纪比自己小的多的后代都死光了的情况，而且五百年的寿命足够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
至于离渊，如果不是当了族长之后就必须修炼到金丹期，说不定他就会一辈子留在筑基期吧？
“那么，我们至少应该把那些异界仙人带来的那些传承封印起来。”
离默说着，取出一枚棋子捏在手里。
“而已经得到了功法的凡人，包括那些疑似得到的――”
“格杀勿论！”
离渊“啪”地一声把自己的棋子拍在棋盘上。
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离默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棋子扔进坛子里。
“但这些仅仅是花招罢了，如果对方打算强攻的话……”
“我打算督促族里，让有天赋的人尽快突破。”
离渊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到：
“我也会着手突破到元婴期。”
“但是――”离默还想说什么。
“这件事情，我也会尝试告诉其他家族的。”
仿佛知道离默想说什么，离渊开口打断了离默的话。
“至于他们会怎么做，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孩儿还有一事。”
离默笑了笑，对自己的父亲行了一个礼。
“希望父亲能够允许我加速修行，孩儿要在三年之内筑基。”
“准了。”
离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不愧是我儿子。”
“多谢父亲成全！”
离默迅速地站起身，对着自己的父亲，离家的家主郑重地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