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默推开门,门框上面的铜铃立刻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个清亮的声音。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住店都要,先给我们准备点吃的。”
离默说完,随意地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一边打量着这个客栈。
这间客栈店面不大,且只有六七张桌子,四五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大汉正围着一张桌子吵吵闹闹地喝酒吃菜。
在里他们较远的一张桌子旁,正坐着一个面色红润的老人,一边喝着小酒,用筷子夹起花生米送到嘴里。不过看他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善。
在这群吵闹的大汉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对一旁响彻大厅的喧哗声毫不在意。就在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正放着一把带鞘的刀。
如果仔细观察这个客栈的话,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到处都有的修补的痕迹,但是这些痕迹丝毫没有给这里带来破败的感觉,反而显现出一股年代久远的感觉。
不一会,店小二便送来了一盘羊肉,一般青菜和两晚小米粥放到离默面前的桌子上。
坐在离默对面的风铃儿立刻抓起羊肉往自己的嘴里塞了进去,在把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之后就要往下咽,然而她那细小的喉咙似乎并没有很好的发挥作用,以至于肥嫩的羊肉被卡在了嘴里下不去。
察觉到自己似乎不能一口气咽下这么多肉的风铃儿,赶忙端起了摆在他面前的小米粥,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
下一秒,滚烫的米粥和被咀嚼成肉糜的羊肉被风铃儿一口气喷了出来,只见她张大了嘴,用自己的小手拼命地对自己的舌头扇着风。
少女瞪大了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离默。
“烫——”
“慢慢吃,不着急。”
离默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送到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待将其咽下之后,端起滚烫的小米粥轻轻地喝了一口。
“慢一点就不会烫了。”
听到离默的话之后,少女点了点头,又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就在离默和风铃儿专心地享用他们的晚饭的时候,那四五个一直在吵吵嚷嚷的大汉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连距离比较远的离默都能闻到一股难闻的酒气。
这群人一边大声地说这话,一边嘻嘻哈哈地往门外走去。
这时,正在店里打扫的店小二急急忙忙地跑去拦住了他们。
“客官客官,等等你还没付钱呢!”
“记账上,回头再给你。”
其中一个似乎是为首的大汉醉醺醺地说着,脚步却没有停下,仿佛面前的店小二不存在一般。
店小二一听,急急忙忙地挡在了大门口,一脸焦急地对他们说道:
“客官啊,你们已经记过三次账了,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还过,我们小店也是要吃饭的啊!”
“敢找大哥要钱!”
其中一个大汉立马喊了出来,那巨大的声音震得小二不由得退了一步。
“你这店你还想不想开了?信不信大哥叫人拆了你这破店?”
“来你这吃饭,是我们给你面子。”另一个醉醺醺的家伙一字一句地说道:“别给脸不要脸。”
“就是就是——”其他的人也在不断地附和着,同时扶着他们已经喝醉了的所谓的【大哥】往门外撞去。
砰——
这是那刚才正狼吞虎咽的青年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如此行径——”
青年男子似乎感到十分的愤怒,同时义正言辞地说道:
“与抢劫有什么区别?”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那个喝的满脸通红的【大哥】摇摇晃晃地打量着这个青年。
接着,他注意到了被青年放到一边的刀,便觉得对方似乎并不好惹。
醉汉环视四周,然后注意到那个吃着花生米的老头子,盯了他一会之后,似乎感觉有些拉不下脸,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离默的身上。
“老弟啊,你咋在这咧?”
他推开了扶着他的小弟,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离默的旁边,一把搂住了离默的脖子。
面对着对方那难闻的酒气,离默不由得把自己的脑袋往一旁偏了偏。
看到离默那好不配合的态度,这个汉子咧嘴笑了笑,难闻的酒气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
“老弟啊,你咋不认识我咧,小时候俺们还一起打过仗呢。”醉汉把【打过仗】这三个字加了重音。
“你认错人了。”离默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把这个满身酒气的家伙一把推开。
这个醉汉被离默推得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临近的凳子上,眯起了那双因为醉酒而满是血丝的眼睛,毫不在意地说道:
“老哥我呢,最近手头有点紧,不如你帮老哥俺把这次的账付了吧,老哥俺下次请你吃饭。”
“我说了——”
离默摸出了腰间的长剑,连同剑鞘一同放在桌子上。
“我不认识你。”
“看来是俺认错人了,抱歉,抱歉啊。”
注意到离默的长剑之后,这个醉汉踉跄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口退去。
然后,这个满脸通红的大汉一脸尴尬地拿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到临近的桌子上,然后转头就走。
待这群醉汉走远了之后,店家小二拿过碎银子,到柜台处拿起秤称了称,又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接着一脸笑意地走到了那个青年的旁边。
“多谢少侠为小的解围。”
店小二拱着手,对青年鞠了一躬。
“您这顿饭,小的做主不收您的钱了。”
“这怎么行?”
青年把转过头,看着对他行礼的店小二。
“我要是不付钱,不就跟那群混账没什么两样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若不是少侠赶走了那群混混,到时他们在店里闹起来,小店的损失就大了去了。”
店小二讨好地说道,至于刚才这群醉汉留下的碎银子除了付清他们本身的饭钱之外,多出的钱比这个青年吃的还多一些,这话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这时,门外有一个身穿小吏服饰的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