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涛看着离默伸出的双手，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应了一番，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先生别开玩笑了，您两只手都没聚集灵气。”
殷涛的话让离默相当满意，这很明显说明了对方并不是在说谎。
如果这个殷涛根本没有感知灵气的能力，却用这种说法来挽回自尊的话，那么他很可能会装模作样一番，然后随便选一只手。
这样一来，离默就可以判断对方根本没有修仙的天赋了。
嗯，只是没有修仙的天赋罢了，离默真的很不喜欢，也很不习惯把不能修炼的人称为【废物】，甚至仙人都没有这个习惯。
不过，殷涛居然当真如同他自己所说，明明能够感应到灵气，却无法完成引气入体？这和身为一株植物明明有根却没办法吸收水分有什么区别？
离默想了想，决定再测试一次，万一殷涛是蒙的呢？
“现在呢？灵气在哪聚集？”离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对殷家的公子提问道。
“灵气聚集在先生脚下。”在稍作感应之后，殷涛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
如果殷涛真的没有感应灵气的能力，那么说不定真的会被离默骗到，毕竟离默刚才的问话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离默刚才问的是【在哪聚集着灵气】，而不是【在那只手聚集着灵气】，但是有了后者在前面的提问，很可能会将两个问题搞混。
殷涛能轻易地看穿了离默的把戏，说明他并不是好运蒙中了正确答案，而是真的可以感知到无所不在的天地灵气。
离默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中。
要说有人能够感应灵气却不能修炼，离默的第一反应就是无稽之谈。能够感应到灵气就能引气入体，这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常识了。
但是殷涛的存在却狠狠地将这个所谓的【常识】踩在了脚底下，莫非他是一个几万年难得一见的奇葩不成？
但刚才测试的结果却在反复地跟离默证明着这一点，恐怕殷家的家主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也有借助自己这个【外来人】的见识这一考量吧？
突然，一个可能性从离默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能感应到灵气就可以修仙，数万年来一直都是如此，没有道理殷涛就是个例外，那么——
想到这里，离默抬起头，对殷涛说道：“你在这里修炼一次，我要看看。”
殷涛点了点头，当即盘腿坐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当即开始修炼起来。
“是丹药的问题吗？”离默暗想道，然后立刻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能对他服用的丹药上动手脚，那么在他的饮食上动手脚更是轻而易举，但是殷涛直到现在依旧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所以有人在丹药上动手脚的可能性很低。
离默看着手中法印不断的殷涛，对灵气的感知被他全力放开，仔细地感应着周围的灵气变化。
灵气在法印和口诀的共同作用下，按照特定的规律逐渐聚集在殷涛的身边，然后化为一道无形的漩涡，从他的头顶灌了进去。
离默牵起嘴角，这样的过程离默以前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眼前的光景是在正常不过的炼气期修炼过程，不出意外的话灵气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盘踞了。
“不行啊。”
在结完一套法印之后，小胖子相当脸色平静地摇了摇头，刚才的修行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数次失败的其中一次罢了。
离默有些愕然，在他刚才的感知中，殷涛明明完成了一次教科书般的修炼过程，但是他却告诉自己修炼失败了？
普普通通地结印，念咒，然后灵气聚集，从头顶进入体内，引气入体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更何况吸入体内的灵气也没漏出来。
“过来。”
离默一把将殷涛扯了过来，然后用手指在对方的丹田上轻轻一戳。
果不其然，对方的丹田里空空如也，就连一丝的灵气都没有，那么灵气到底去哪里了？
对方可以修炼，这是离默刚才亲眼见证的，但是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灵气却毫无征兆地消失地无影无踪，很明显这里面有鬼。
炼气期的修炼者通过用结印等手段将天地之间的灵气【吸引】到自己的体内并保存下来，但是吸入体内的灵气依旧是灵气，并没有任何本质的改变。
所以，炼气期修士只要调动体内的灵气，就必须结印、唱咒来【引导】体内的灵气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而筑基期则是将自己的精神和体内的灵气相结合，从根本上改变了天地灵气的结构，从而形成独属于自己的【真元】。
所以，通过某种手段将炼气期的灵气夺走，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理论而言是可行的。
“你在开始修炼到现在，又没有从没离身的东西？”
对于殷涛的情况，离默比起他是万年难得的奇葩体质，离默更倾向于他是遇到了类似于【X破苍穹】的套路。
离默自己不也是偶然间捡到了一个带戒指的爷爷，啊不，是带着爷爷的戒指吗？
所以，殷涛在修炼之前就得到了带着某强者残魂的某个饰品什么的，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再加上什么【自己受伤过重所以吸一点灵气来恢复意识】之类的说法更是屡见不鲜，离默的前世小说里简直都是写烂的套路。
在离默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殷涛突然露出了一股警惕的神色，同时不自觉地把左手往后藏了藏。
“你觉得我会看上你的那点东西？”离默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贪图一个小孩子的东西，他还真的拉不下脸。
不过，从这个小胖子的反应上来看，他多半是受到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以至于把某个影响他修行的东西当成了宝贝。
“你可想好了。”
离默表情严肃地看着殷涛，同时身体前倾好让自己显得更有侵略感，
“那个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影响你修炼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