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需要说明,清朝统治者注重兴办学校,读书不再是土司子弟的特权。
再加上广西教育事业十分兴盛,有儒学、私学、书院、义学。
广西在桂林设置居多,以南宋的宣城书院,及雍正、道光年间设置的秀峰书院、桂山书院、榕湖书院并称为“桂林四大书院”。
据统计,清代在广西壮族地区共设书院187所,培养了大量的人才,其进士585名、武进士57名、文举人5075名、武举人1104名。
这些从当地通过科举走出的仕人,既通晓夷情又有学识,成为改土归流之后重要的流官后备人才,为改流的顺利进行和流官政权的巩固发挥重要作用。
当然,这其中其实还有军事原因。
因为大家也有所了解,西南方诸省与多国接壤,地势险要,其中关隘多被土司占据,而且土司各自为政,不利于加强边疆边地的戍守,因此出于军事需要,巩固边防,需要扫除土司,清理边关障碍,保证边疆稳定。
像是雍正六年,鄂尔泰对澜沧江内茶山土司、孟养土司用兵,清军持斧开路,“于是深入千里,无险不搜”,通过这次大规模清剿土司,使江内土司全部改流。
这次改流给邻国起到了震慑作用,景迈、老挝两国皆来进贡,可以说达到了一石二鸟的功效。
由此,改土归流在军事上可以达到了稳定边疆、巩固国防、树立国威的目的。
至于改土归流的措施,怎么说呢,简而言之,在雍正六年至九年(1728-1731年),雍正帝任命鄂尔泰为滇、黔、桂三省总督,主持西南地区改土归流事宜。
鄂尔泰改流方法为“改流之法,计擒为上策,兵剿为下策,令其投献为上策,敕令投献为下策。”
“制苗之法,固应恩威并用”,既是用计擒为上策,以兵剿为次”,使其自动投献为上策,勒令纳土为次;既要用兵,又不专恃用兵。以武力相震慑,力争以政治和平手段招降。
他要求调整贵、云、川等省边境的不合理的行政区划,以便有统一行政权,使地方官吏相互行事。
雍正帝对此甚为赞同,令其全权办理。
鄂尔泰首先平定贵州长寨土司叛乱,这是改土归流第一役,设立长寨厅(今贵州长顺)。
不久,又将原隶属四川的乌蒙﹑镇雄﹑东川三土府划归云南管辖。
鄂尔泰摧毁了叛乱的乌蒙土知府禄万锺和镇雄土知府陇庆侯的势力,改设乌蒙府和镇雄州。
云贵改土归流声势浩大,很快冲击到广西地区。
到了雍正五年,清廷因泗城土知府岑映宸叛逆而革去其职务,在其属南盘江以北地区设置永丰州(今贵州贞丰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划归贵州统辖。
与云贵广西接界的四川、湖南﹑湖北等省的土司,本来就靠近内地,土司势力较弱,在形势压力下,纷纷交出世袭领地及土司印信,接受中央改流。
在改流过程中,根据土司受降的态度给以不同的处理。
对自动交出土司印信接受改流的土司,给予赏赐,或是给予世职,或给予现任武职。
对抗拒不服从改流的土司加以惩处,没收其全部财产,并将其迁徙到省外,另其给田房安排生活。
使西南地区“蛮悉改流,苗亦归化,间有叛逆,旋即平定”。
雍正一朝共革除土司220家,鄂尔泰主政西南时期占到一半,共112家。
在清初年,广西壮族土司实力较大的有泗城、田州、龙州、东兰为数不多的几个,雍正五年(1714年),泗城土司岑映宸因叛逆被改流后,广西没有府一级的土司了,雍正三年(1725年),龙州土司辖区被分解为上龙土巡检司和下龙土巡检司,后又将下龙巡检司彻底改流。
雍正七年,东兰土州被一分为二,东院6地被改为流官制,设流官知州,其余6地仍按旧制,但是降级为土州同。
经过这次整体把大改小,局部彻底改流,土司领地大为缩小,势力被严重削弱,各土官也已感觉到自己统治已到末日。
而具体改流类型的话,像是有因土司犯罪而被改流的。
的确,清政府很好的利用了土司犯罪的机会,趁机将其辖区改土归流,这是一种主要改流原因。
像是在康熙时期,龙州土司赵殿烘生活腐败,晚上在凤凰山顶上点燃两盏巨型大灯“亮如白昼以为乐”,后因修建土城被太平府弹劾,全家被迁往桂林,后又被迁往江南。
雍正三年,清政府把土龙州分析为上龙巡检司和下龙巡检司,任命赵墉为下龙巡检司。
而赵墉“暴敛横行”,激起土民反抗,于雍正七年被彻底改土归流。
雍正初年时期,南方诸省出现散札、割人发辫等极端活动,有人到处散布“瘟疫鬼魅”、“天下大乱”等谣言,制造恐怖,骗人钱财。
雍正七年,清军在泗城一代搜捕号称“盘王”的归顺人李布翁。
当地官员搜寻不到此人,以李布翁为归顺人为由,革除归顺土知州岑佐祚并将其审问。
雍正八年,正式以“骄纵乖戾,不守官箴”的罪名将岑佐祚革职,后该土州无人承袭,请求改土归流,设立了归顺知州。
又例如雍正十一年(1733年),因其家族内斗,土司赵康祚因犯谋杀而被强制改流,属崇善县管辖。
以及在明朝时,泗城岑氏土司成为广西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土司,领地东到东兰州界300里,西到上林长官司界120里,南达田州界180里,北至贵州永宁州界1000里,面积广大,积累了雄厚的人力物力。
岑氏土司怙恶不悛“横征滥派,众不聊生,以致杀劫为活”。
雍正五年(1727年)六月,泗城土知府岑映宸擅自调兵4000驻扎于南盘江,准备进攻贵州普安州。
鄂尔泰在平定乌蒙、东川、镇雄三大土司后,继续南下,驻扎于贵州安龙。
岑映宸见机不利,自知犯罪难逃,携缴印请罪,肯定免死。
鄂尔泰顺势革去岑映宸官职,改土归流。
岑映宸的家人被安排回原籍浙江安插。
因岑映宸的祖辈曾在镇压三番之乱时有功于清廷,同意将岑映宸的弟弟岑映翰授予八品官,留居泗城,但是规定不准干预地方相关事宜。
泗城土司不改恶心,终被清廷改流。
至于改土归流善后措施,笼统的说,改土归流后的善后措施是指在革除土司后,在其原辖区为更好的实施流官制而进行的维护工作,善后工作进行的合适与否,关系到改土归流的成败,为防止复土、安定民生,清政府从妥善安置土官、重划疆域、革除旧习、选派流官人才、建设民生工程五个方面对土司管理旧地进行合理善后,收到显著效果,为稳定改土局势、安定民生起到了积极效果。
鄂尔泰对改土的善后工作十分重视,他在奏折中一再强调“若不筹画万全,相机而动,即剪除土官,亦难以善后”。
同时他也认识到善后措施的关键所在“善后之难,尤难于创举”,只有把改土归流的善后工作做好,才能真正完成流官制。
还有就是妥善的安置土官。
这也很重要,清廷在对待被改流的土司上,主要以怀柔政策为主,没有处死过壮族土司。
除个别罪大恶极又不服从改流的土司被处以重刑,例如云南镇沅土官刀瀚因欺压百姓、强占土地被处以斩监候;贵州康佐土官薛世乾因抢劫杀戮被处以终身监禁,其余多选择安插办法。
在雍正五年(1727年),清廷对贵州、云南、四川、湖广、广西五省被改流的土司规定,犯有“斩绞重罪者”,把其家人选择较远的省份进行安插,对犯“军流罪者”,把其家人安插至邻省,同时须接受地方官员不定期的检查,以防其寻衅滋事。
让土官强制迁离本土,是对其有“党羽相助为非”的顾虑,用外省安插的方法“杜其后患”。
雍正八年(1730年),清廷出台了具体的土官安插办法:土官的妻妾、子弟随父母、兄弟迁移;对无子嗣或者子嗣幼小,而且没有父母、兄弟,允许其妻妾子安插于省城,免于外迁;对因犯军、流罪的土官,其家属必须同土官一起迁移,但是如果在迁移之前犯罪土官身亡,则酌情同意其家属免于外迁,安插省城。
安插于省城的土司家眷都要受到地方官吏的管束和不定期的检查。
雍正一朝安插土官的地方,主要有江苏、江西、安徽、浙江、陕西、广东、河南,其中以安徽、江苏、江西为最多。
安插之后,便于土司生计,规定“每十名拨给官方五间,官地五十亩”。
雍正十一年(1733年),清廷又专门发布指谕要求:“从前云、贵、广西等处不法土司,除首恶惩治外,其余人等则安插内地,给以房屋地亩,俾得存养,不致失所”,雍正帝要求地方官吏对土司给予关照“有安插土司之地方,令该督抚悉心稽查,若有从前办理不善之处,即行更改。并饬有司等不时体察”。
保证土司的安全,以显示“皇恩浩荡”。
对于土司这种“厚待”,雍正主要是想让土官能在安插之所定居下来,断了回乡之念,不要返回原籍再生事端。
但是仍有土司思思乡心切欲回原乡,雍正十年,广西土官赵殿烘欲潜回原籍,立即被捉回安插地。
对改流土司实行异地安插是一种改流善后工作的重要手段,这个方法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一是使土司离开了世袭的势力范围,远离了土官残余势力,很好的遏制了土司势力的发展。
二是在安插地,土司被迫使入乡随俗,接受当地官吏“照顾”,从思想观念上慢慢被熏陶,接受了改流事实。
还有就是重划疆域,在改土归流后,对原土司辖区重新疆界,一方面可以瓦解土司管理根基,使土司失去对原辖区的控制力,削弱在当地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可以打破各省各自为政的局面,协力办事,提高行政效率。
在改土归流实施之前,雍正就对地方官吏关于疆域问题谆谆告诫,据《清实录》记载:“广西地方徭僮杂处,匪类不时窃发,逾山越岭,难以擒缉。汛兵各守地界,不敢擅自越境。嗣后分防各弁,不论何标何汛,凡系附近处所,毋分彼此,互相应援,庶匪类不得潜藏矣”。
要求地方官吏“公同协力,不可以疆界为限而分彼此”。
雍正对土司地区官员的告诫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当地官吏在解决土司问题时往往互相推诿,不能尽到职责,各自为政,导致行政效率的底下,甚至会与土官同流合污,包庇罪行。
鄂尔泰在推行改土归流时,有雍正帝的信任和放权,他积极与邻省督抚共同协商办理临界事宜,同时在改流地区调整疆界,为后续经济重振打下基础。
雍正五年,鄂尔泰在改流广西泗城土司时,就开始筹划重新调整原泗城土司疆界。
泗城土司面积广大,跨黔、桂两省,鄂尔泰建议“划江而理,江以南之粤,江以北属之黔”,达到“界限井然,防守稽查,皆易为力,庶两省之纷争永绝矣”的目的。
同时还革除旧习陋规,清政府为了巩固改流地区政局稳定,针对土司原辖区各种陋习旧规,颁布一系列的文告、禁令以及规定,废除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强迫其改变落后习俗。
因为土司辖区长期远离中央王朝的直接统治,各大小土司在其辖区制定了各种“规章制度”,以此来实现对土民的剥削。
例如,广西泗城土司规定土民要按时缴纳“修衙门钱”,新平地区有“鞋脚钱”,等等。
这些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给土民造成了极大的生活压力,土民背上了沉重的枷锁,致使很多的土民因为差役繁重,纷纷把土地贱卖,甚至索性把地契送予他人。
改土归流后,清官员认识到笼络土民民心的重要性,把土司制定的杂税项目统统废除,把税收权还于政府,极大的减轻了土民的负担。
正是因为“轻徭薄赋”,很多土民要求收回自己的土地,极大的提高了生产积极性,算是卓有成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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