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话说的这么直白,是要和兄弟撕破脸了?”
“既然是兄弟,就要把话说明白,藏着掖着那不叫兄弟。”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知道老大你什么意思,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好了,不用解释,你是我兄弟,我还信不过你吗,在生活上照顾她,惯着她,我心甘情愿,但她在和男人接触方面,就要养成以我为先的习惯。”
“明白了,老大。”
“春游带的伙伴多了,学校不会不同意吧?”
“应该不会,所有费用都是自己出,学校只负责联系车,人多就多联系几辆车呗。”
“子弟学校有四个部,老师应该不少,春游的人会很多吧,那得多少车呀?”
“不是所有人一起出游,毕竟不是所有人同一天都有空,学校组织分两批春游,我报的是第一批,下一批是半个月之后,据说第一批主要欣赏樱花,愿意下一批去的,是欣赏桃花。”
“桃花有什么欣赏的,乡下到处都是,野生的,家里种的,到处都是。”
“所以我就报了第一批呀,赏樱花是高雅的艺术情操,咱们兄弟也高雅一把。”
简赋嘴里应和着简慷,心里吐槽,高雅个屁,还不都是花,哪个能比哪个高雅到哪里去,桃花谢了还能结桃子呢,樱花谢了净剩叶子了。
曾依依远远看到维修组门口的简慷和简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那天她和李磊手牵手出现在简慷面前时,简慷释放出的冷气,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李磊恰巧从曾依依身边路过,看着曾依依犹犹豫豫的样子,皱眉:“你堵在这里干什么,当照壁呀?”
曾依依被李磊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对李磊怒目:“你不吓人会死呀!”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被吓着,”李磊顺着曾依依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关你什么事!”曾依依说完扭身就往回拐。
李磊却已明白了曾依依在犹豫什么,怒从心中起:“你他妈是不是生的贱,吓成这样!”
有眼睛的男人都看得出,曾依依对简慷只是一厢情愿,李磊心里却是更知道,简慷在曾依依的心理上已经形成了一种震慑,曾依依现在已不止是单恋简慷,同时还惧怕简慷。
明明曾依依的家境更有实力,曾依依本人也活得嚣张恣意,怎么就被简慷给镇住了呢,爱一个人能让人傻成这样,李磊越想越是气不顺。
曾依依回头瞪李磊:“张老师还有事让我办呢,我急着赶时间。”
李磊拦住曾依依:“这条路只通维修组,张萍是让你去维修组吧,事还没办就打退堂鼓,我看你是不想在妇产科呆了!”
曾依依现在轮到妇产科实习,妇产科就只有一个人姓张,李磊不用问,也知道曾依依说的这个张老师是张萍。
张萍的性子豪爽,有那么点侠肝义胆的意思,不过认真起来也是挺吓人的。
别看张萍才上班半年多,却已经有了韩霆那种上班时雷厉风行的劲头,曾依依转到妇产科后,李磊特意找过张萍,让张萍多照应曾依依,那意思是,该怎么要求就怎么要求,不用留面子。
李磊这话一出,曾依依又犹豫了。
今天曾依依跟着张萍学习做妇检,患者躺上妇检床后,张萍发现妇检床晃个不停,她给患者做妇检时稍一使劲妇检床就跑,恰巧孙师傅在妇产科修B超机,张萍就让孙师傅看看是怎么回事。
孙师傅看过妇检床后,说是妇检床的轮子都磨损严重,最好换了全部四个轮子,但是现在维修组的人手少,他一时调不出人修妇检床,而且他自己手头上也没有配件,就说让张萍先等一等。
张萍想起沃琳现在是个闲人,就问孙师傅让沃琳修妇检床行不行,孙师傅说当然可以,如果沃琳把妇检床修好了,他会给沃琳算一份收益。
有这种好事,张萍当然更愿意让沃琳修妇检床了,她自己走不开,就让曾依依跑一趟维修组,让曾依依顺便帮沃琳把配件带过去。
老式妇检床的轮子笨重,一下子要拿四个,张萍怕沃琳细胳膊细腿的弄不动。
曾依依觉得,让她去维修组找沃琳修妇检床,就是让她求沃琳,心里本就不乐意,现在看到简慷堵在维修组大门口,她更是不想去维修组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李磊越看曾依依越气,一把扯住曾依依的手,“跟我一起去。”
“你干什么?”曾依依使劲想甩脱李磊的手。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和李磊都穿着白大褂,一个实习生和一个在职医生拉拉扯扯,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要是再上报领导,她还进不进得了这个医院上班呀。
李磊松开曾依依的手,但也不放曾依依走:“要么你跟我一起去维修组,要么我打电话给张萍说你对她有怨言,二选一,没有备选答案。”
“我为什么要选,你凭什么要管我?”曾依依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自从她来到Z医院实习,就诸事不顺。
她是来追回简慷的,简慷却对她冷言冷语,不闻不问,在H市时,简慷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没把沃琳看在眼里过,可是来到Z医院后,她却在沃琳面前屡屡受挫。
简赋是爸爸给她雇的保镖,却处处向着沃琳,向着别人,除了管她的一日三餐,出门陪着她,她购物给她拎包,接送她上下班以外,简赋对她从来不闻不问。
她向爸爸说起对简赋的不满,爸爸不止没有解雇简赋,对简赋连惩罚都没有。
眼前这位李太子就更是莫名其妙,处处和她作对,她打也打不过他,骂又没有他脸皮厚,她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见曾依依流泪,李磊慌了:“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把你怎么着。”
同时他又有点心疼,怀疑自己教曾依依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把曾依依委屈成这样。
“我不要你管,也不选你的二选一。”曾依依擦干眼泪,倔强地朝维修组走过去。
自己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来的,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为什么要躲。
看着曾依依笔直而坚定的背影,李磊嘴角勾起,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他随后也走向维修组,既然这条路只通维修组,他自然也是去维修组有事。
看到曾依依过来,简慷和简赋同时住声,两人都盯着越走越近的曾依依。
“咦,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呀?”曾依依巧笑嫣然,白大褂也遮掩不了她的婀娜多姿。
“你怎么来这里了?”简慷声音冰冷。
“我的带教老师让我来找沃琳有事。”曾依依绕过简慷和简赋,进了维修组的大门。
沿着走廊,曾依依挨个房间看,维修室里没人,主任办公室锁着,最里面一间没有标牌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曾依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也看到了电脑前坐着的秀才。
简赋现在同时管她和秀才的一日三餐,有时三人一起进餐,她和秀才也算认识了。
尽管她对傻乎乎的秀才不感冒,可三个房间就只看见秀才这么一个人,她也只能问秀才了。
“你好,请问沃琳在吗?”曾依依敲门。
经过韩霆的教训,还有张萍时不时的敲打,曾依依现在学会了礼貌,即使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也能说得出敬辞。
秀才只看了一眼沃琳,就继续忙他自己的事,沃琳本尊在此,他不用回应。
“曾依依?”沃琳从柜子后面走出来,“你找我有事?”
“妇产科的妇检床坏了,张老师说她跟你打个私人交道,让你帮忙给修一下,孙老板他们忙得分不开人手,妇检床急着用。”曾依依面无表情,转述张萍的原话。
“孙老板有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沃琳问的认真。
曾依依现在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和她打交道,她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对曾依依不耐。
维修组重组后,有人称呼孙师傅为孙主任,有人保持原来的称呼孙师傅,也有人戏称孙师傅为孙老板,曾依依现在说是孙老板,沃琳也就顺着曾依依的话说。
“是轮子坏了,要四个全换。”孙师傅的原话曾依依转述不来,就拣重要的说。
“哦,知道了。”沃琳进了维修室,打孙师傅的传呼。
很快,孙师傅回了电话,沃琳问清楚妇检床轮子的型号,在维修室的配件柜里翻找起来。
回头看见曾依依还没有走,而是站在维修室门口,沃琳好奇:“你该不会是等我吧?”
“张老师说,让我帮你拿东西。”曾依依依然面无表情。
“嗤——”沃琳忍不住笑出声,“你倒是老实,张萍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叫令行禁止。”李磊吊儿郎先是探个脑袋进来,随后才露出整个身子。
“你又是来干什么?”沃琳只要看见李磊,就忍不住地炸毛。
“我自然是来看戏的咯,”李磊的下巴朝维修组大门外指了指,“上班男朋友还要陪着,就是不知道这恩爱是秀给谁看的,维修组除了缺根筋的秀才,又没有别人。”
“你说什么?”沃琳直觉李磊的话不对劲。
她满怀疑惑地走出维修室,看到大门口正朝里看的简慷,心里腾起一股火,自己上班简慷竟然还监视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简赋站在简慷身后,一个劲地冲沃琳摇头打手势,示意沃琳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沃琳下意识握拳,发现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轮子,她恨不得把轮子扔出去。
不过她还是忍了,轮子少说也有七八斤,除了轮胎外其它部位是全金属的,要真砸到人,非出事不可。
沃琳没有理会简慷,返回维修室继续翻找轮子。
找够四个轮子,沃琳背起工具包,自己拎一个轮子,曾依依帮她拎另外三个轮子,两人一起出了维修室。
外出维修的人,要向守在大本营的人交代去向,沃琳正打算给秀才交代的时候,看见李磊搂着秀才的肩膀从她办公室出来,这还是沃琳第一次见秀才没有抗拒除简赋以外的人触碰。
之前沃琳只见简赋搂过秀才,其他人秀才碰都不让碰,开始时秀才对简赋的触碰是很抗拒的,是简赋死皮赖脸反复搂秀才的肩膀,又对秀才施以怀柔政策,秀才慢慢的接受了简赋。
沃琳听小杨说,秀才在维修组这几年,维修组的人别说和秀才勾肩搭背了,就是触碰秀才的时候都没有,一来是秀才长年满身酒味,别人不想碰他,再来是因为秀才对身体触碰的抗拒。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和靓仔?”沃琳的好奇,换来了李磊的自恋。
沃琳给了李磊一个白眼:“世上再没有见过你这么变态的,你要把秀才带到哪里去?”
“是父亲大人有请。”李磊一脸我有圣旨傍身,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沃琳撇撇嘴,让其他人走在前面,她最后走出维修组,锁大门。
简慷和简赋已经离开,李磊明显感觉曾依依松了一口气,他没动声色,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一路上胡说八道,自娱自乐。
到了内外科中间的夹道岔路口,两拨人分开走,沃琳和曾依依走向外科住院楼,李磊带着秀才去等内科住院楼的电梯。
此时只剩沃琳和曾依依两个人,两人之间没有话说,走到电梯前,沃琳坐电梯,曾依依对着沃琳心里更加烦闷,拎着加起来有二十多斤重的三个轮子去爬楼梯。
沃琳进了妇产科,直奔妇检室,换下一个妇检床的轮子之后,曾依依才拎着另外三个轮子进了妇检室。
“呵,佩服哈,要是我,非累趴下不可。”沃琳由衷地赞叹曾依依。
拎着这么重的东西爬了八层楼,虽说时间拖得有点久,但曾依依脸不红,气不喘,要是沃琳自己,绝对做不到。
曾依依慢悠悠吐出一串字:“你也不弱呀,不用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换这么重的轮子。”
沃琳抬头看天花板,今天这太阳是打哪出来的,曾依依竟然也会夸人了,夸的还是曾依依最看不顺眼的自己。
看遍整间屋子的天花板,沃琳的视线最后落在曾依依脸上。
曾依依被沃琳看得不自在,把轮子放在地上,扭头出了妇检室。
沃琳无声喷笑,想起刚才曾依依的别扭,她怎么有种这孩子长大了的感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