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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染月(二)

帝都的流言还没有平静下来,百姓们虽然震惊,但还是接受了百川帝驾崩的这个事实。皇宫里的钟声不绝,这是皇帝在驾崩之后才会敲响的大钟,哪怕是在帝都的最角落,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有人说百川帝是因为吃东西被噎死的,也有人说百川帝是被沙蛇皇后用剧毒的匕首刺死的,也有人说是皇子拓在酒里下了药,把百川帝毒死的。皇宫广场上还留着百姓们吃喝留下的狼藉没有收拾。帝都一下子全城戒严,不能进不能出,百姓们人心惶惶,虽然皇子拓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领袖,但是他坐上帝位似乎还是早了一些。

“快看!那是什么!”李一原本只想遥遥地眺望一眼皇宫方向的大钟。却发现了挂在天空之上,更加让他震惊的东西。

那是一颗纯白色的流星,哪怕是在白天也一样的显眼,像是一道伤疤,硬生生地横在天上,触目惊心。

“扫帚星!是扫帚星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于是民众们莫名地恐慌了起来。长夏历史上出现过扫帚星,当它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往往不会那么简单。

长夏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扫帚星的时候,还没有长夏这个国度,五大城邦还处于各自为政的阶段,只不过帝都因为与其他四国接壤,所以国力强盛一些。后来雨林的巫马氏率先对东海城邦发起了突袭,并且一举攻下了东海周边的大半土地,最后东海城邦投降,五大城邦变成了四大城邦。

于是沙漠城邦同样对高原城邦发起了进攻,只不过由于地形的缘故,沙漠城邦的将士并不适应高原城邦的气候,反而被后起发难的高原城邦吞没。

战火纷飞,很快就烧到了中土城邦,也就是现在的帝都。中土城邦与南北两大城邦来说简直就像是夹在面饼中间的烤肉。巫马氏是最早的一批巫妖,在巫蛊力量的帮助下,成功统一了长夏。

那一年,被称为长夏元年,巫马氏成为了统治整个长夏的帝王。

第二次扫帚星出现的时候,巫马氏最后一代皇帝昏庸无道,丞相千古氏揭竿而起,废黜了当时的巫马帝,自立为王。国号没有变,依旧是长夏,可是领导者却变了,从巫马氏变成了千古氏。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之间千古氏的通知已经有了千年之久。

终于,扫帚星又一次降临,百川帝驾崩,难道这个长夏,又要换一个人来统治了?

“扫帚星降世,此乃大凶之兆啊。”星宇是染月的弟弟,此时此刻二人正在帝都里面走着。染月优哉游哉地看着慌乱的百姓,丝毫没有听见星宇说的话。

染月出门喜欢带着几个侍从,只不过都是男性,面容姣好,要是看成女性也不会觉得奇怪。星宇也带了自己的侍从,只带了一个,而且是女性,看那个女侍从低眉顺眼的样子,显然被星宇调教得不错。

“哥哥,这扫帚星……”

“这扫帚星,是好事。”星宇还想再次提醒染月,却先一步被染月打断了,染月停下脚步,看着天上如同疤痕一般的扫帚星,淡淡地说:“乱世出英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历史上出现过多少英雄人物?哪个不是在扫帚星降世的时候崛起的?星宇,凡事不能只看一面,天下大乱也乱不到我们身上,我们应该成为这个乱世的弄潮儿,而不是随波逐流的鱼。”

“弄潮儿?”星宇对染月的话一知半解,从小他就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哥哥,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前面跑,弟弟在后面拼命地追逐,一直到他们两个人都成年,星宇还是没能看懂哥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有一点,每次哥哥葫芦里的药倒出来的时候,星宇都吃得特别香。

“你会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吗?”染月突然问星宇。

星宇愣了一下,说:“当然会了,跟着你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一点都不好。”像是看够了扫帚星,染月又自顾自地开始走路,星宇混在他的侍从中间,亦步亦趋地跟着染月,染月摇了摇头,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可以成为黄家护卫队的一员,你知道,我小时候生的那场病,注定了我不能在敌人面前亮出自己的武器,于是我就拼命地学习,拼命地阅读,才有了现在的我,情报总管染月。可是星宇,你不一样,你天生就很强壮,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同龄人的力气能够比过你。你知道吗?你是当战士的料,所以我把你留在我们身边,让你偶尔去跟着付沐羽学习,我看得出来,付沐羽很喜欢你,甚至还主动提出过要把你收纳为皇家护卫队的一员。”

“可是我拒绝了。”

“我知道你拒绝了,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拒绝。”

“那是因为我想要保护你!”

“保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帝都的情报总管,我知道这个城市里面发生的大大小小所有事情。的确有很多人想要我死,但是我几乎有帝都每一个人的把柄。他们在要我死之前,得先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那些小九九到底能不能被公开。星宇,力量并不是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有时候智力比蛮力来得更加有用。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

星宇点点头,说:“可是在你身边我也能学到很多关于智力的东西。”

“我们是兄弟,我们要互补。”染月向前走着,眼睛里面是坚定的光,“在你遇到事情弄不明白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而当我需要一柄利刃的时候,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利刃伤害,我唯一的选择只有你。”

听完染月的话,星宇像是被赋予了什么伟大的使命,保证道:“我知道了,哥哥。明天,不对,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付将军,办理加入皇家护卫队的手续。”

“不,现在不行。”染月道:“百川帝刚刚驾崩,你现在去付沐羽那边,会显得我好想做贼心虚,需要你学一身本事来保护我。这样不行,你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外界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比我自由得多。”

“你要我做什么?”星宇问。

染月走到一个酒馆前停下,抬头望向酒馆的招牌,上面写了“富贵楼”三个大字。酒馆本身也很对得起“富贵”这个名字,店面极大,就开设在去皇宫的主干道上,还没有进楼,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

“这里赵丽珠管不了。”染月带着自己的一行人往里面走,出来迎接的是几个侍女,穿得非常清凉,看得星宇面红耳赤。

“老地方。”染月一句吩咐,一个侍女就走到了染月的身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侍女的带领下,染月上楼,星宇跟在后面,染月的侍从识相地没有跟上来,星宇的侍女倒是一直跟在星宇的身后。

染月口中的老地方是一个包间,里面的红木桌子上早就放着几道热气腾腾的菜,闻了让人直流口水。染月熟门熟路地坐下,还热情地招呼着星宇和他的侍女一起来吃。

星宇坐下,古怪地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诶,”染月把星宇拦了下来,说:“忘记跟你说了,你那个侍女在我那边呢,这个是我带来的,把面具摘下来吧。”

侍女闻言乖乖地把手伸向自己的后脑勺,居然很轻易地就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面具之下的人,是太子妃叶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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