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黎将腰沉下,双手放于身前,虽是戒备着对面的那个弟子,他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不清楚对手的实力,更加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隐藏的手段,但他猜想对方一定不简单。
他不敢贸然出击,只能戒备防守着。
卞黎对面的那杂役弟子看着卞黎戒备不动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之色。
“亲传弟子……呵呵,今天我就让人看看,这所谓的长老亲传弟子,究竟有多么不堪一击。”
那弟子心思恶毒的想着,他一步步走上前去,两人虽未出手,但卞黎的气势便已经落了下风。
何景升看着这个弟子,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对这个先天初期的杂役弟子很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他对凡间武学的轻蔑,以及对凡间之人的小觑。
在他看来,卞黎这种来自凡间的武者,根本不可能是景山上修炼出的先天武者的对手。
那杂役弟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卞黎,他虽然看不起卞黎,但却没有掉以轻心,他身子重心微微下沉,想先出手试探试探卞黎的实力。
若是他实力不堪一击,那么他连何景升师兄给他的手段都不必用了,那样的话何景升师兄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
可若是卞黎没那么好对付,他使出这个手段,自然能消去卞黎最大的优势。
虽然他不知道师兄口中的“半妖”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何景升师兄的自信也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卞黎看着向他逼近的那杂役弟子,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动作。
“不知何景升给了他什么手段,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卞黎心中暗道一声,他最强的手段自然是落剑式,可是如今不能使用这一招,反倒是让他感觉有些麻烦了。
他所会的拳掌功夫只有夺阴手和升仙手,夺阴手这种低级的武学自然不适合用在这这种战斗上,而升仙手对付与自己境界相当的对手并不占优势。
“这可真是麻烦了……”卞黎心中想着,钉在那弟子身上的眼神不变,他已经准备好,只要那弟子一近身,他便使出升仙手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若是这一招不奏效,他就只能凭借黑气强撑下去了,只是卞黎不由得有些担心对方会有克制自己黑气的手段。
那杂役弟子看了卞黎一眼,卞黎谨慎非常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让他感觉到这卞黎是在害怕自己。
卞黎的这种谨慎让他很得意,在景山中有哪个外门弟子不是视自己为猪狗,可是在卞黎的面前,他竟感觉到自己还凌驾在长老亲传弟子之上。
卞黎的神态让他感到了一阵如同六月饮冰泉般的舒心感,他更加得意地一步步走近卞黎。
“卞师兄,出手吧,可不要让我这样一个杂役看不起你啊。”那杂役弟子向卞黎嘲讽道,可是卞黎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一般,仍是站立原地戒备着,并不准备主动出手。
“啧啧啧,卞师兄,你可真是让人失望。”那杂役弟子啧啧一声,飞身上前,一拳打向卞黎的胸口。
他这一拳使出全力,非但极为迅猛,力量也出奇的大,台下的何景升看见这弟子打出的这一拳,心中更是自信。
这个先天初期弟子的全力一击自然是不可能入他眼的,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一击足以让卞黎难于应对,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对这个杂役弟子高看一眼。
卞黎看着这一击,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惑。
“这……难道他没有使出全力,为何我感觉这一击毫无威胁?”卞黎心中喃喃,这丝疑惑只在他的脑中持续了一瞬。
他没有时间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将身子一矮,轻而易举地躲开这一招,他轻挪一个禹步,身子便猛然挪到那杂役弟子的身侧。
他将左手向杂役弟子腋下一掏,这便是升仙手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之一,升仙手平实无华而内含乾坤,卞黎这一击攻去,那弟子竟然躲闪不开,身子仿若雷击,身子微微颤抖,眼睛有些发白。
卞黎这一击将自己含着黑气的内力顺着那杂役弟子腋下的弱点攻入,这些内力冲入杂役弟子的身体,并冲上他的脑中,让他因为剧烈的痛苦一阵失神。
接着卞黎平出一掌,这一掌也是升仙手中威力颇大的一招,因为这一掌的威力如何,全看使用者的内力。
若使用者内力强大,则威力无穷,若使用者内力孱弱,则软绵满没有威力。
卞黎自修炼黑风决开始,内力便凝练无比,如今晋升先天,产生内气之后,内力的质量与数量也更多。
就连卞黎自己也不知,他的内力与内气早已比景山上所有的先天初期高手都强大了。
更何况他先前吞服过一颗闻道境强者才能服用的锻体丹,如今的肉体就算比起景山上先天后期的强者也不遑多让,何况现在这个先天初期的杂役弟子?
只不过没有人会想到卞黎的内力有这么凝练,毕竟就算是修道者外视卞黎体内,也只能判断出他的内力数量,而不能察觉内力的凝练程度。
更没有人能想到卞黎竟然吞服并炼化了一颗锻体丹。
在他们的意识中,这些丹药只有闻道境修士才能吞服,若是武者吞服,哪怕是先天后期的强者,也必定会爆体而亡。
就算是慕子墨,在看到卞黎出手之后,才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从齐正作那里得知了师父给了卞黎锻体丹,再加上他清楚妖气的作用,心中便猜想着卞黎可能会服用锻体丹。
在他看来,卞黎这一掌使出的力量,绝非先天武者能够达到的,这一击之力,甚至已经接近了闻道境。
台上,卞黎这一掌拍在那杂役弟子的身上,将他直直拍落道擂台之下。
那弟子落在地上之后,仍浑身颤抖着,根本无法爬起身子。
满座寂然。
何景升看着台上仍有些疑惑着的卞黎,眼睛瞪大,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卞黎赢了,而且赢得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