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鸣泰出生于隆庆六年(公元一千五百七十二年),直隶保定府(今保定市)清苑县人,万历二十六年(公元一千五百九十八年),考中进士,先任户部主事,后来因辽事棘手,阎鸣泰被派往辽东,先后历任参事、佥事;孙承宗推荐他任辽东巡抚之外、还兼任着右佥都御史。
阎鸣泰给天启皇帝上疏曰:”职拜命以来夙夜焦劳,寝食俱废。兵马虚实之数,营伍欺诳之习,与夫左支右吾‘神出鬼没’,不可方物之情状,职夙习之,痛之,而岂异人任也。于是先时布令不惮力申,遂督同镇。“
阎鸣泰进士出身,文才很是了得的,然而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这位阎巡抚自称熟悉”营伍欺诳之习“、”不可方物之情状“,他自己是如何点兵的呢?
阎鸣泰又表功劳奏道:”道列营南郊,按册逐一一清查。其最虚冒如游击宋鸿儒营者,职为之戮一哨官,一百总,一队长。复虚冒如都司田应宿营者,职为之戮其一百总,一队长。而禁令始行,至余将士之捆打、雇役之枭耳不计焉。自十月初六日起,戴星出入至十七日止,共点过在关客兵、宦军四万三千九百一十员名,马七千二百……尚有副总兵杜应魁并驻防一片石及前屯、中前所等处未点,而职以多语伤气,多怒损心,心气虚怯,几不能语,不能食。于是分委山海道臣袁崇焕、广宁到臣万有孚代出点之。“
依胡子睿看来,虽然阎鸣泰在奏折里谈道自己大开杀戒;又是杀哨官,又是戮百总、队长的,还累到不能说话,不能进食,甚至委托好友袁崇焕帮忙点兵,可这个效果真不敢恭维。远在南京的王在晋,“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弊端:“关城斗大聚兵五、六万,点兵之法扎营列队,画地站立,同日同时委任部、司、道、府分行查点,彼此不能移动,不能更替,虚实才见分明。初六点至十七,移动就西,左支右吾,出神没鬼,何所不至……欲祛弊而弊乃滋甚焉,此关上虚兵耗饷之所始也。”
王在晋的意思是你小子糊弄谁,你点兵从初六到十七,这个营里的兵可以跑到那个营里,像你这样点别说四万三千,我能给你点出十万人马出来!除了王在晋,朝堂中也有明白人,巡关御史潘云翼便一再要求部、司、道、府的人共同参与清点,阎鸣泰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重新盘点后,又向天启皇帝上疏《巡抚辽东右佥都御史阎鸣泰陈选兵实数》……言关上原数新旧官兵共七万九千六十九员名,新旧马匹共一万二千七百六十匹。除革巡三等官兵共一万四百六十一名,不堪马匹四百八十四匹外,通计健在主客兵、匠役共六万九千四百五十二员名,马共一万一千七百四十三匹,然调拨分防各有信地。此外觉华岛游击金冠水兵一千二百七十六名员,参将祖天寿辽兵八百七十五员名,此选兵之实数也。
当初阎鸣泰之所以能成为辽东巡抚,是孙承宗向天启皇帝推荐的他,通过此事知其无实际才能,只知一味好出大言,于是孙承宗在军事方面的事务,多不再与阎鸣泰商议。阎鸣泰怏怏求去,孙承宗亦引疾求辞。当朝的言官一致挽留孙承宗,诋毁阎鸣泰,巡关御史潘云翼复上疏弹劾阎鸣泰。天启皇帝于是罢免阎鸣泰,而以张凤翼来取代他。
山海关虽有名义上的将领、士兵七万人,然而将士们无纪律,冒饷的也多。孙承宗淘汰逃将数百人,遣还河南、真定疲兵万余,以鲁之甲所救难民七千发前屯为兵。杨应乾所募辽卒出戍宁远,咨朝鲜使助声援。犒毛文龙于东江,令复四卫。
孙承宗又下檄文给登、莱总兵沈有容进据广鹿岛,广鹿岛地理位置很好,北与皮口、登沙河等辽南重镇隔海相望,是长山列岛中与金州、盖州最近的岛屿,孙承宗此举大有深意,欲在春防之时拜访袁可立,商量与登、莱一方协调进取,胡子睿认来孙承宗能认识到登莱、毛文龙、朝鲜几方面对于建虏的牵制作用,还是颇有战略眼光的,然而朝中大臣们却没有看到登陆作战的巨大威力,只知道一味从陆上进取,不同意这个意见。
孙承宗仍不死心,于是上疏给天启皇帝,天启皇帝好探察边关情报,时不时令东厂遣人去边关,将详细情况上报朝廷,当时人名曰“较事”;此时,魏忠贤窃政,遣其党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将内库神炮、甲仗、弓矢之属数万送至关门,为军中用,又以白金十万,蟒、麒麟、狮子、虎、豹诸种图样的金币颁发给将士,又赐孙承宗蟒服、白金慰劳之,此举实为代天启皇帝监军。
孙承宗当时方出关巡宁远,在半路闻听此消息,于是给天启皇帝立刻上疏言道:“中使观兵,自古有戒。”天启皇帝用温和的旨意安慰他。使者到的时侯,孙承宗只请他们品茗而已,魏忠贤心中大恨,在天启皇帝面前诋毁孙承帝的计划,于是孙承宗的上疏终于没有成功。
孙承宗的计划没有成功,心中不免感到遗憾,让他欣慰的是弓箭手操练得不错,他欣然写下诗句道。
阅弓箭手二首
三年又见柳依依,细柳营中刬柳归。却喜丹台新燕子,学成白羽水平飞。
三千新练射雕儿,霹雳声中骏马嘶。不信虚弦惊孽鸟,双雕那敢过辽西。
当初,广宁战败,王化贞等人逃跑后,自宁远以西五城、七十二堡悉为哈喇慎诸部所据,哈喇慎诸部扬言要为明朝助守边;然而,哈喇慎诸部前哨、游击、左辅名义上虽驻中前出,实际上“寸步不离”八里铺;孙承宗由此事知道蒙古诸部不足信;孙承宗的办公场所仍定在在八里铺。王象乾曾经建议在关内办公,孙承宗不同意,仍将办公场所定于高台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