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战士们就被上校带进生产车间参观。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一涌而上,而是以营为单位排着整齐的队形在上校的带领下前往参观。
舒尔卡所在的营是一营,这个番号使他们有幸成为首批参观部队。
上校走在前头,从一个敞开的足有几十米宽的大门一侧前行。
一名工程师上来与上校握了握手,然后接过上校手里的喇叭叫道:“同志们,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西索伊,接下来由我带你们参谋T34坦克的生产!”
接着,西索伊就像导游似的带着部队前进,一边前进一边讲解:“T34坦克共分3部分,驾驶员和机电员位于车体前部,战斗舱上车体中部,车体后部装有发动机和传动装置……”
其实说这些跟坦克兵讲或许还能起到点作用,而第333团大多是连战斗舱、传动装置是什么都不懂的步兵,这几乎就是对牛弹琴。
但这并不影响战士们参观。
车间里头正整整齐齐的排着一辆辆等待装配、正在装配或是装配好的坦克,工人和坦克兵正在里头忙着……就像上校说的那样,坦克兵正跟工人学习处理简单的故障。
战士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不由发出一阵赞叹声。
不过在一段时间的“意乱情迷”之后,他们很快就想到了重点:
“西索伊同志!”一名士兵问道:“据说我们的坦克比德国人的坦克优秀,是吗?”
“是的!”西索伊点了点头带着自豪的表情回答:“我是说T34坦克,它在500米以外乃至1000米的距离上都能轻松的击穿敌人‘三号’、‘四号’坦克,而敌人至少要在100米的距离上才能击穿T34正面装甲!”
(注:1941年型T34装备的76MMF34加农炮在500米距离上可穿透69毫米均质钢板,1000米距离上可穿透61毫米钢板)
然后问题就来了……
“那么,为什么德国人的坦克却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西索伊一听这个问题脑袋立马就由高昂变得低垂,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往上校。
“原因我已经讲过了,你这个笨蛋!”上校回答:“你应该注意听,这也是上级派你们到这来参观的原因!”
这个解释似乎是合理的,但舒尔卡却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走到中部时西索伊给了战士们一点自由的时间,同时也借这个机会与坦克兵们见见面。
舒尔卡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在别人热情的交谈的时候,他走到一辆正在装配的坦克上下打量起来……能进车间近距离观看坦克的生产可不是常用的机会。
“它很漂亮,不是吗?”西索伊问舒尔卡:“你看起来对它很有兴趣!”
“是的,西索伊同志!”舒尔卡回答。
“瞧,他们正在安装天线!”西索伊解释道:“这样坦克内部才能接收到外面的无线电讯号!”
“并不是所有坦克都有装是吗?”舒尔卡随口问着,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不,当然不是!”西索伊回答:“只有指挥车安装,我们没有那么多无线电设备,无法给每辆坦克都装上!”
“西索伊同志,难道你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问题吗?”舒尔卡问。
“问题?”西索伊回答:“当然有问题,这会使坦克很难协同作战,不过这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一个聪明的家伙,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外接一部电话机!这真是一个创举,不是吗?听说他只是一名上士,很难想像一名上士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
“他现在已经是少尉了!”舒尔卡说。
“哦,是吗?”西索伊说:“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舒尔卡有些啼笑皆非,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坦克工厂了。
“可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西索伊同志!”
“那是什么问题?”西索伊疑惑的望向舒尔卡。
“天线!”舒尔卡朝工人正在安装的高耸在外的天线扬了扬头。
“天线有问题?你是说它坏了?”
舒尔卡差点一口鲜血喷到天花板上,工程师如果都像西索伊这样只关注技术问题,那么苏军就悲催了。
“西索伊同志!”舒尔卡说:“如果你是德国人,你看到这辆坦克,而且这辆坦克上还有根天线,你会想到什么?”
“不,同志!我不是德国人!”西索伊一脸严肃而且还带着点恐慌:“我能证明,我有证件……还有很多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这是舒尔卡的错,他忘了苏军内部混有很多德国间谍,而且苏军正大规模清查,所以这种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
上校似乎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凑上来问了声:“你们在讨论什么?”
“上校!”西索伊像找到救兵似的,拉住上校说道:“少尉同志认为我是德国人,你可以证明这一点……”
上校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舒尔卡,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少尉?”
舒尔卡有些无语了。
“问题出在那根天线上,上校!”舒尔卡说:“如果你是德国人,看到这辆坦克,而且它还一根天线,你会怎么想?”
这时西索伊惊叫起来:“上校,他怀疑你也是德国人!”
舒尔卡无奈的朝上校摊了下手。
上校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表情又变严肃起来。
“说得对,少尉!”上校说:“他们会一眼就看出那是辆指挥车!”
“是的!”舒尔卡说:“然后它就会成为敌人的主要目标!”
“那么,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上校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
“什么问题?”西索伊还是有些稀里糊涂的。
“西索伊同志!”上校解释道:“天线会暴露这辆坦克是指挥车,会使它成为敌人进攻的重点!少尉说的是这个意思……”
西索伊不由“哦”了一声,拍了下脑袋这才放松下来。
这让舒尔卡不由暗暗摇头,难怪有人说科学家都是疯子,是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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