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直接将舒尔卡送到了机场。
临上飞机前,卡图科夫握着舒尔卡的手说道:“感谢你为近卫坦克第1旅所做的一切,舒尔卡同志,还有那些胜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无法挡住德国人的进攻。我,以及近卫坦克第1旅的士兵们,他们会将此铭记于心!”
舒尔卡没有说什么,只是端端正正的向卡图科夫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上了飞机。
飞机在一阵“隆隆”的马达声中在跑道上加速然后飞到空中。
下方的卡图科夫站在下方久久不愿离去。
参谋担心卡图科夫的身体于是下车催促。
卡图科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奥列格,知道我们失去了什么吗?他几乎可以说是近卫坦克第1旅的灵魂!”
“不,上校,您才是!”
“你不明白!”卡图科夫苦笑了声:“我们,或许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了!”
卡图科夫说的没错。
虽然说舒尔卡是以升迁的名义调走,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明升实降,所以不可避免的会给近卫坦克第1旅的士气造成打击。
更严重的还是,不久后卡图科夫就升任机械化第3军军长。
卡图科夫和舒尔卡两个灵魂人物同时离开近卫坦克第1旅……虽然都是升迁,其中卡图科夫还成为第1旅的直属上级,但没有直接指挥毕竟不一样。这使近卫坦克第1旅消沉了一段时间。(注:近卫坦克第1旅为机械化第3军直属部队)
舒尔卡坐在飞机上,透过窗户望着夜幕中的克里木心情十分沉重。
他甚至来不及跟战友们道别,就这样离开了曾与他生死与共的战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或者永远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感叹一番后,舒尔卡就意识到自己太不小心了。
此时的苏联忌讳拥兵自重,即便是元帅也动不动被夺权、被审问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而自己,却只想着杀敌打仗,却没想到声望已经大到足以影响一方势力甚至让他们对抗权威的程度。
这显然是最高统帅部不允许的,于是才有这次的调动。
不过,舒尔卡认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比如带领部队与麦赫利斯对峙之类的。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现在是战争。
战争需要像舒尔卡这样的人,最高统帅部虽然在指挥作战方面不行,但还不至于笨到在这关键时刻自毁长城的地步。
从这方面说,舒尔卡还应该感谢德军感谢这场战争,如果是和平年代……只怕就不只是这样了。
飞机在黑暗中飞了几小时,在舒尔卡昏昏欲睡时在一个机场降落。
“这是哪里?”舒尔卡问飞行员。
“乌留平斯克,长官!”飞行员回答。
舒尔卡知道这个城市,他之前一次次往返于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时就要经过这里,所以知道这是座距离斯大林格勒三百多公里的城市,只不过从没有在这里停留过。
下了飞机,舒尔卡就一脸懵。
因为整个机场空空如也,除了几个忙碌的工作人员和稀稀拉拉的几架飞机外什么也没有。
“军营在哪?”舒尔卡问一边走下飞机一边喝着沃特加的飞行员。
“我不知道,长官!”飞行员摊了下手,回答:“我只是准点起飞,然后到达这里!”
舒尔卡没办法,只能裹紧大衣冒着大雪朝机场出口走去。
或许是因为担心机场遭到德军的轰炸,所以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线。
舒尔卡掏出怀里的调任书,躲在角落里在风衣的遮挡下打着了手电筒,重新看了一遍后确定没有说明指示目标位置。
这更让舒尔卡糊涂了。
此时应该要有人来接他,也就是那个第82步兵团的,他们应该有接到通知,知道舒尔卡这个副团长会在此时到达。
满怀疑惑的舒尔卡走出机场后漫无目的在风雪中走着,迎面碰上了一队夜间巡逻的民兵。
舒尔卡赶忙上前拦住他们,问:“同志,你们知道第27步兵师第82步兵团在哪吗?”
民兵们愣了下,然后用蒙着黑布的手电筒冲舒尔卡照了照,问:“你的证件,上尉同志!”
舒尔卡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再次成了“嫌疑人”……不过这似乎很正常,因为总是有太多的德国间谍打扮成苏军的样子打听消息,勃兰芬堡部队就是其中之一。
为首的民兵头戴一顶鸭舌帽,他接过证件看了看,然后马上下令:“抓住他,他是个间谍!”
几个民兵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用枪对准了舒尔卡。
“怎么回事?”舒尔卡问。
鸭舌帽扬了扬手中的证件,然后对其它人说道:“同志们,他说他叫舒尔卡,来自近卫坦克第1旅的舒尔卡!”
民兵们愣了下,然后突然就发出了一片笑声。
“哦,舒尔卡同志,我向您致敬!”
“伟大的‘突围英雄’,居然半夜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你们这些间谍难道就不会找个容易混过去的人伪装吗?”
……
舒尔卡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虽然自己的证件是真的,但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传说中的“突围英雄”会在半夜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
鸭舌帽一边上前缴了舒尔卡的枪一边说道:“你不是在找第82步兵团吗?我们就是!”
“你们就是第82步兵团?”
“你不该告诉他这个,瓦列里同志!”有人提醒鸭舌帽。
“为什么不呢?”鸭舌帽回答:“他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不是吗?我们不需要再担心他会去向同党告密了!”
“带我去见你们的团长!”舒尔卡说。
舒尔卡的话很快就招来了一阵哄笑。
“遵命,‘突围英雄’!”鸭舌帽回答:“或许,我们还会带你去见上帝!”
这时,一辆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经过这里,看到这番情景就收出了缰绳,叫道:“是舒尔卡同志吗?我是来接您的,抱歉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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