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舒尔卡和瓦西里才有资格与佐格塔诺夫坐下来谈谈。
“阿纳托利是我的老师!”佐格塔诺夫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一边说:“他跟我说起过你,在我上个月拜访他的时候!”
佐格塔诺夫坐下后看起来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与刚才做手术时的样子几乎就是两个人。
不难看出他已经快累垮了。
“抽烟吗?”舒尔卡拿出烟问了声。
“这里不太适合抽烟!”佐格塔诺夫阻止道:“这里是地下室,就像你们看到的!”
“抱歉!”舒尔卡说着就收起了烟,他以为佐格塔诺夫需要香烟解乏。
“说说你的理由,舒尔卡同志!”佐格塔诺夫说:“你可能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我已经说过了!”舒尔卡回答:“天亮之后,这里可能会被敌人占领,那时你们再撤退就来不及了!”
佐格塔诺夫笑了下:“你们知道这里距前线多远吗?”
“八百二十米!”瓦西里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那么你们知道德国人每天前进多少米吗?”佐格塔诺夫又问。
“有时几米,有时几十米、几百米!”瓦西里回答:“这不确定!”
“所以,你们依旧担心德国人明天会占领这里?”
“是的!”舒尔卡坚定的点了点头。
巴特拉科夫少将那个傻瓜,暴露了第10师兵力不足的弱点。
除非德军指挥官也是个傻瓜,或者他生性多疑以为这是苏联人故布疑阵,否则当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好吧,舒尔卡同志!”佐格塔诺夫一摊手:“就算你们说的是对的,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们不能随意撤退,更何况撤退还会加理伤员的伤势或是其它负面影响。也就是说,我不能就这样……希望你能理解!”
说着佐格塔诺夫就做出了个送客的手势。
“我能理解,佐格塔诺夫同志!”舒尔卡对此当然有所准备,他继续说道:“但你却有权利后送重伤员,我是说……这里是简易医院,你们应该把无法处理的伤员送到设备更齐全的医院治疗,不是吗?”
“我们一直都在做这个!”佐格塔诺夫回答:“但接收的伤员甚至比送出去的还多!”
“所以,你们需要另一个野战医院!”舒尔卡说:“它可以用来临时停放伤员,或者说是中转站也可以!”
佐格塔诺夫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同意了舒尔卡这个建议。
首先这是野战医院职权内的事,佐格塔诺夫的确可以根据需要这么做。
其次这么做没有违反上级的命令,因为它没有撤退,实际上只是增设了一个临时停放点。
事实上是增设了两个:
一个用于收容从前线刚刚送下来的重伤员,他们需要进行初步的护理。
另一个用于收容准备后送的重伤员。
这两个收容点一样是在地下室,因为它们必须考虑天亮后遭敌人空袭的问题。
区别在于,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野战医院的撤退就会由原来的一个地下室变成三个地下室疏散,这显然会快得多。
“另外!”舒尔卡又说道:“如果我把士兵安排在建筑内防御,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佐格塔诺夫说:“求之不得,只要你们没有干扰到我们的工作!”
实际上不可能不干扰野战医院工作的,因为野战医院的地下室是狙击手们的一大依托……他们需要地下室做为藏身处。
这也是舒尔卡之前要求野战医院撤出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因为佐格塔诺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于是学员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瓦西里将这个仓库命名为5号仓库存并安排了两个排,一个狙击排一个迫炮排。
5号仓库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距离察里察河恰好一公里左右的距离,而且往南一片开阔,可以直接观察到察里察河。
另一方面就是这个仓库大而坚固……它最初的设计就是2号车站的粮仓,考虑过防火、防空等因素水泥墙构筑得特别厚实。
更重要的还是,察里察河在附近拐了个弯,也就是说,如果敌人沿着察里察河进攻的话,就会有相当长的行程在5号仓库的观察及射程内。
瓦西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炸穿建筑内墙壁和地板,包括地下室。
这费了不少工夫,并且还让舒尔卡让人从港口运了一批炸药来……5号仓库的地板几乎都有半米厚。
听到一阵阵爆破声时,佐格塔诺夫就来找了舒尔卡一趟。
“你们不会是想把这幢楼炸塌了吧!”佐格塔诺夫问,他似乎有些后悔答应舒尔卡等人在这幢楼布署了。
“不,当然不,佐格塔诺夫同志!”舒尔卡回答:“他们只是为自己打开几个通道?”
“通道?”
“是的!”舒尔卡回答:“我们要把它变成四通八达的碉堡。那么当然不能像平常一样从门口进出,因为这会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
其实好处远不只这一点。
另一个优点就是不会被敌人发现新的藏身位置……如果从门口进出的话,敌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目标进入哪个房间。
炸穿地板的好处,就是可以上下楼层快速转移而不需要经过楼梯,这同样也是在建筑内打狙击必需要做的。
佐格塔诺夫靠近了舒尔卡,说:“我听说你们还要把地下室也炸出几个洞口?”
“是的!”舒尔卡点了点头。
“你确定这不会有什么问题?”佐格塔诺夫说:“我希望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能影响我们的工作!”
“放心,佐格塔诺夫同志!”舒尔卡安慰道:“我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除了有些吵之外……”
正说着,就听见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一阵晃动,灯泡都被震碎了几个,同时地下室里一阵烟尘,几个灰头垢面的士兵从刚炸穿的缺口中钻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舒尔卡等人时不由一愣,说:“哦,已经炸到地下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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