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现的麻烦就是……第82步兵团指导员进行了一次大变动。
所谓的大变动就是一批指导员和政委被调出去,然后换了一批指导员和政委进来。
一开始舒尔卡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指导员调动是正常情况,甚至因为这是属于政治部的职权,舒尔卡这个团长都无权干涉。
直到有一天佐洛塔廖夫来向舒尔卡道别。
“他们把我调到西南方面军任政委了!”佐洛塔廖夫说。
“恭喜!”舒尔卡替佐洛塔廖夫高兴,他没想到其它的。
佐洛塔廖夫意外的看了舒尔卡一眼,看看了周围,就小声说道:“看来你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舒尔卡同志!”
“问题的严重性?什么问题?”舒尔卡有些不解。
“他们是因为知道我会保护你,所以才把我调走的!”佐洛塔廖夫说:“因为我为你说好话,因为他们知道我会站在你一边……”
舒尔卡不由“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想了想,舒尔卡就说道:“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呢?”
“能拿你怎么样?”佐洛塔廖夫说:“你想得太简单了,舒尔卡同志!你应该知道这段时间部队里的指导员换了许多人吧,那些指导员大多都是与战士们一起作战在战场中培养出感情的,或者与主官配合得很好的!而新调来的指导员……”
接下来的话不需要佐洛塔廖夫说舒尔卡也明白了,新调来的指导员肯定没有之前的那些好应付……至少之前的那些指导员是随机分配的,这就意味着那些指导员里有“好”有坏,然后战争还会是个过滤机,它会过滤、筛选掉那些不合格的指导员,然后留下的自然就有一部份是能与战士融为一体受战士们拥戴的。
就算不考虑其它的,仅仅只是失去这部份指导员就会让第82步兵团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因为第82步兵团的内部就会出现严重的分裂……一派是政委、指导员,另一派是以舒尔卡为首的官兵。
“他们很快也会给第82步兵团分配一名政委的!”佐洛塔廖夫说:“然后还有集团军政委,虽然政委权力被削弱了,但你知道他们能做什么!”
舒尔卡不由头疼的皱了皱眉头,问:“那我应该怎么办,佐洛塔廖夫同志?”
“我不知道!”佐洛塔廖夫摇了摇头。
舒尔卡相信佐洛塔廖夫是真不知道,因为这根本就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因为这事的幕后操作者很可能是赫鲁晓夫。
身为政委的佐洛塔廖夫当然没有办法对付赫鲁晓夫。
佐洛塔廖夫拍了拍舒尔卡的肩膀,说道:“总之以后要谨慎些,你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虽然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我明白,谢谢,佐洛塔廖夫同志!”
舒尔卡的确明白佐洛塔廖夫这话的意思。
不会有大麻烦,是因为舒尔卡能打仗,并且还有贝利亚关注着,甚至斯大林都知道舒尔卡关注着舒尔卡,就像斯大林说的,他每天都在报纸上看关于舒尔卡的新闻……当然,这更多的是客套话。
在这样的背景下,赫鲁晓夫是处于敢怒不敢言的状态,如果他动作太过明显实际上就是给贝利亚告他一状的机会。
赫鲁晓夫当然不会这么笨,所以他只能来暗的,希望能从内部潜移默化的分裂第82步兵团甚至让指导员在内部捣乱,以降低第82步兵团的战斗力甚至分化部队从而达到摧毁舒尔卡“突围英雄”这个形像的目的。
因此才会有大麻烦暂时不会有但会有许多小麻烦这说法。
然后果然小麻烦就来了。
“舒尔卡同志!”佐洛塔廖夫走后不久,杰尼索科夫就一脸着急的找到了舒尔卡。
“我父亲要把我从第82步兵团调走!”杰尼索科夫说:“不管我怎么求他都没用,您能帮我说说吗?”
舒尔卡“哦”了一声,然后就只能回报以苦笑。
“杰尼索科夫同志,我认为你是求错人了!”舒尔卡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杰尼索科夫不解的问。
杰尼索科夫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他在学校里学过战斗方面的知识,但从没有告诉他政治斗争方面的事,所以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你父亲要把你从第82步兵团调出去,是因为什么原因呢?”舒尔卡反问。
“因为您?”杰尼索科夫说:“不,这不可能,不久前他还交待我要跟着您……”
说到这杰尼索科夫就愣住了,因为他意识到这是自相矛盾的:如果他父亲希望杰尼索科夫跟着舒尔卡学习杀敌本领,那就不可能将他调出第82步兵团。
所以,肯定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那就不需要多说了……舒尔卡建议取消政委制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军。
这消息让士兵们越发尊敬舒尔卡,因为他们的想法是与舒尔卡一样的,他们不希望那些不了解战争的指导员和政委对他们指手划脚,甚至用枪顶着他们让他们毫无意义的朝敌人防线发起冲锋。
这事关军队官兵们在将来战场上的生死。
虽然很早以前官兵们就知道这个,但没有人敢说,就算有人说了也不起作用,不仅不起作用还……会有什么结果就不用多说了,会被当作思想问题或被冠以贪生怕死之类的罪名处分。
但舒尔卡说了他们想说的话,不仅说了还发挥了作用,这对军队的官兵来说几乎就相当于“再造之恩”。
因为这虽然无法绝对避免将来的战场上无意义的冲锋,但至少起到积极的作用减少其发生的概率了,这对军队的官兵来说就是生命,就是鲜血。
只有天天在枪口、炮口下生活的人,才能体会到这有多重要。
因此,舒尔卡有时走在路上都会有几名陌生的官兵专程迎上来握着舒尔卡的手,激动的说道:“感谢您,舒尔卡同志,非常感谢!”
虽然他们没说为什么感谢,但舒尔卡知道,他们也知道。
然而,政委和指导员们显然不是这样想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