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清晨,四月早春。
冉冉雾气在西边的山峦上升起,东边的天空已渐渐露出晨曦。这是一个繁忙的城市,市中心的主干道上早早的已车来车往。
市郊山间,一处隐秘的别墅区,层层绿树的遮挡下只露出些许砖瓦。相比市中心早早而来喧闹,这里还仍然保持着清晨的静谧。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站上枝头,而一只小小的松鼠正从自己的窝里探出头来。
肖锐家的别墅就坐落在这里。
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折腾完之后天还没亮,肖锐不知什么时候就又倒在沙发上睡了。
直到他早上醒来,回想起几个小时之前的“奇遇”,才赶忙一个打挺坐起来。
什么是真,什么是梦,他有些混淆。
肖锐愣愣的看着挑空客厅高高的落地窗,晨光穿过薄薄的乳白色窗帘照射进来,洒在木地板上。
这让肖锐联想起在国外见过的,教堂里高高的玻璃穹顶,和透射进来洒在管风琴上的光亮。他甚至看见窗外梧桐树上飞走的一只喜鹊,或者他看错了?那实际上应该是一只白鸽?
隐约想起昨晚救了一个身穿黄金铠甲的美若天仙的女子。但此刻客厅里除了自己,并无他人,空空的沙发让肖锐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肖锐推开客厅的门。他像往常一样,想先到花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活一下筋骨,清醒一下头脑。
所以当他看见院子里缓缓摇动的秋千,和坐在秋千上的女孩的背影时,他也是痴了。
一院,一树,一秋千;晨光,清风,阑珊处。
眼前的画面已使他沉醉。时间仿佛变得缓慢。
女孩背对着他,披着一条薄毯。长发过腰,随着秋千摆动而轻轻飞舞。初升的太阳正好被女孩的背影挡住,女孩在温暖的阳光中显得异常恬静。
肖锐看了很久。
直到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整理了一下衣服,肖锐清了清嗓子,上前几步,轻声打招呼道,“你好。”
女孩的用脚轻轻点了一下地,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也对肖锐点了点头。
肖锐再一次被晨光中的美丽女孩所震慑,有好几秒都只是痴痴的看着她。
一瞬间,肖锐好想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就让这画面一直定格。
喂,想啥呢,说话啊!肖锐忽然想到自己的失态,在心里吼了一下自己。
回过神来,他咧嘴轻轻一笑,问道:“你还好吗?你昨晚掉在我家花园里,而且伤的很严重。现在好些了吗?”
肖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掉”这个动词。
“额,就是这里,昨晚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你的。”肖锐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花丛,对女孩说道。
花园中央的那一丛郁金香已经被女孩压得七零八落。女孩的目光顺着肖锐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也微微愣了一下。
肖锐想了想,赶紧收回手,呵呵一笑,解释道:“额,那啥,我不是说你把我家的郁金香压坏了,不用你赔,哈哈。”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肖锐,听他讲话。
肖锐想了想觉得好像又说错了什么,抓了抓头道:“我是说,我昨天抱你进去的时候一点不费劲,你这么轻怎么会压坏花呢。”
肖锐觉着这话好像更不对了,拍了拍自己的前额,说道:“额,那啥,我不是故意抱你,只是为了救你。”
肖锐心说我到底在东一下西一下的说啥呢。一紧张,脸又红了。
“当然啦,看你现在好像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肖锐把手插进裤兜里,故作镇定的说。
然后他就眼巴巴的等着女孩的回应,心想,自己已经说了好几句了吧,听她说什么。
可是女孩并没有开口。
就这么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两人对视了10秒钟,沉默。
迷之寂静……只有两只喜鹊从他们头上飞过。
终于,女孩有所表示了。她再次给了肖锐一个笑容,眼睛弯弯的,肖锐觉得很好看。
但肖锐更迷惑了,心说,不是,不说话老对我笑是个什么意思啊?
怕女孩没有听清楚,肖锐只能再走近几步,到了女孩的面前。
他努力摆出一个自己最诚恳的表情,说道:“我叫肖锐,这里是我家。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女孩轻轻的站起来,面向肖锐看着他,脸上作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但最后,她只是欠身摆出一个歉意的姿势,然后两只手掌合起来,头微微一偏,手掌枕到头侧,摆出一个睡觉的姿势。
肖锐懂了,敢情女孩还想睡觉啊。
也是啊,重伤初愈,女孩需要更多的休息。
肖锐赶紧点了两下头,说道:“好的好的,明白,你先休息吧。”
又想了想,肖锐示意女孩跟她过去,说道:“你也别睡沙发了。我带你去二楼的卧室。”
肖锐分析了一下,女孩不跟她说话,却总用动作表达她的意思。很大可能就是:她是哑巴。
肖锐略为惋惜的想,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可惜呀。
不过呢,女孩看起来不像坏人,干脆就让她在家里休息好了再说吧,反正自己家里够大。
女孩感激的笑笑,跟着肖锐往屋里走去。她的眉眼笑起来弯弯的,美艳中又带着俏皮,肖锐很喜欢,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肖锐带着女孩往二楼走,边走边解释到:“你就在我家休息吧。我今天有课,上午我就先去学校了。”
没有等到女孩的回话。肖锐把女孩带进二楼另外一个卧室,介绍了一下屋里的设施。女孩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对肖锐点点头。
安顿好女孩,肖锐轻轻关上卧室的门离开了。
临走时,肖锐有意把一些面包牛奶放到客厅桌上显眼的位置,想着女孩什么时候饿了可以容易的找到。
出了家门,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肖锐赶紧骑着车一路往学校去了。
迎着风,肖锐没有心情欣赏一路的风景,心里还是老挂念着家里的女孩。
他突然嘿嘿一笑,心说,自己这是不是也算“金屋藏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