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师弟在符阵院当差,跟我的关系很不错,你要是有意往符阵一脉发展,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一二的。”彭执事笑容可掬,完全没有刚才在坊监内的那般冰冷。
眼前的这位林宇,前途看好,此时不乘机结交一下,卖他个人情,要等到什么时候?
“既然这样,那多谢执事大人了。”林宇心中明了,也不跟他客气。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以后就别叫我执事了,叫我师兄就好。”
说着,他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在那空白符纸上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又取出一个信封把那书信妥善放进去之后,这才递给了林宇。
“袁成峰袁执事,你到了符阵院,把这封信交给他。我跟他相交多年,他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师兄!”
林宇接过这封信,妥当地收在储物袋内。
出了坊监,迎面恰好碰见楚云。
两人寒暄一番,楚云道:“林兄,这是准备去哪里?”
林宇实话实说:“去符阵院做个任务。”
“符阵院的任务?买卖符兵、符篆么?啧啧,没想到林兄这两年发展得不错呀,生意都做到符阵院去了!”
林宇轻笑:“不是跟他们做什么生意,是要去做学徒。”
“符阵院学徒?”楚云沉吟一刻,微微摇了摇头,“林兄,据我所知,这个学徒任务一年只有一百贡献点,好像有点少。
而且我听说,符阵院的活儿都是抄抄写写的,应该不会很轻松,对于修行也并没有太大的助益。
最近我在法修院当差,如果林兄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差事让你挑选的,实在不行,你跟着我干,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客气!”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林宇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林宇深知楚云此人善于经营,这些年,他通过各种手段机巧逢迎得到了法修院执事助理这一职位,在外门弟子之中也是个红人。
因为有之前置换洞府一节,楚云一直把林宇当做是他的半个心腹,平日里对林宇倒也挺关照。
“多谢楚兄好意,不过这任务我已经接下来了,不好再退。”
“有什么不好退的?我去跟彭修杰说!这都不算个事儿!”楚云大手一挥。
林宇道:“真得不必,楚兄,您这一片心意,小弟心领了。”
楚云见林宇心意已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温和地叮嘱他:有什么需要帮忙得,尽管跟我说。
两人道别之后,楚云望着林宇远去的背影,收敛了笑容,心中暗想:
这个林宇,修炼进展倒是很快,可惜是个苦修,不通世理,又有何用?
我几次三番想要把他纳入自己的圈子,他都敬而远之,真是不识好歹!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日后可要提防着他才好!
此刻,他哪里知道,林宇对他的心术早就了然于胸了呢?
……
白雪皑皑的玄元峰下,一条大江滚落云端,涛涛江水一直往落云山脉南麓奔行八百里,那里便是符阵院的所在地。
这八百里地,神通境的修士,御器飞行,小半日便可以打个来回。
肉身境没法凌空飞行,就只能乘坐水陆交通工具。
骑马要翻山越岭,路途险峻,十分不便,林宇最终还是选择顺着澜沅江一路乘舟而下。
屹立船头向江左望去,青山苍翠,江雾弥漫,两岸时不时传来猿啼之声。
林宇欣赏着两岸的美景,心旷神怡,不禁轻吟: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不一会儿,只听船头一名女子娇声赞道:“这诗吟得妙!”
林宇转眼去,只见一名二十四五岁绿衣薄衫的俏丽女子立在船的另一边,这时她口中默念林宇的这句诗,细细品味。
“这诗契合这风景,意境深远!”绿衣女子转过俏脸,瞧了一眼林宇,浅浅一笑。
江风习习,衣袂飘飘,这位少年俊美不凡,英姿勃发,又不失诗情画意,满是才情,是个女子恐怕都会喜欢的吧。
林宇淡淡一笑,他当然不好说自己是借了别人的诗,只道:“师姐过奖!只不过胡乱发些感慨罢了。”
“邱茹茵:没有威胁。
修为:肉身境第八层通灵期。
功法1:玄元炼体诀第八层。
功法2:紫薇七星阵法,登堂入室。
功法3:上元五行迷踪禁制秘录,了然于胸。”
邱茹茵,这名字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两世的纷乱记忆在他脑海中不停纠葛,虽然已经把整体脉络把握住了,但很多细节依然很难理得清楚。
不用穿青黄二色弟子服,又掌握不俗的阵法禁制,这应该是符阵院内某位长老的嫡传弟子。
玄元宗弟子之中,内外门弟子在宗内必须穿青黄二色弟子服,嫡传弟子和精英弟子则没有这个限制。
邱茹茵道:“师弟孤身一人乘船,是要回家寻亲呢,还是要去拜访朋友?”
林宇实话实说:“要去符阵院做事。”
“哦?巧了,我也要回符阵院,”邱茹茵道,“你在哪位长老手下当差?符阵院的长老我都很熟悉。”
没等林宇回答,这时船舱中一人抢着说:“师姐,您甭问了,如果我没猜错,这青衣小子是到我们符阵院来当学徒的。”
这一叶轻舟除了船老大,共乘坐了五个人,除了林宇和这名绿衫女子,还有三名内门黄衣弟子,这三名弟子互相之间比较熟识,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这一路行来,林宇跟这些人并没有多说几句话,毕竟都是路人,他当然不会做出什么更多的表示。
说话得是一位麻脸的黄衣弟子,他摇着一把折扇,瞧着林宇,一脸地讪笑。
旁边一位留着长发相貌俊逸的青年喝了一口黄酒摇头晃脑地吟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好湿!好湿!”
另一位矮胖男子噗嗤笑道:“好好的一句诗,被你这么一吟,全是酒气!”
邱茹茵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林宇说:“师弟不要见怪,这几个家伙一旦喝了酒,就要耍疯。”
林宇道:“无妨!”
那麻脸大汉见林宇神情淡然,一副不落凡尘的样子,自己暗慕的师姐又对他颇有几分兴趣,顿时妒意陡升,冷哼一声道:
“区区青衣外门,装什么装?还动不动就吟诗呢!搞得自己好像是天下上来的仙人似得,我呸!”
长发青年又喝了一口酒道:“区区外门穿青衣,一言不合就吟诗,好湿好湿真好湿,惹得麻子心妒忌!”
矮胖男子哈哈一笑道:“就你皮!”
邱茹茵无语,好端端一个江风美景就被这几个家伙给霍霍了,正想开口训斥,就听林宇冷笑一声,对那麻脸大汉说:“这位师兄,说话长点心,小心闪了舌头!”
自己只不过是吟了一句小诗,就遭到这般莫名其妙的侮辱,林宇可没有骂不还口的闲情。
邱茹茵侧眼瞧着林宇,见他剑眉微竖,神情冷冽,颇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神韵,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本来想说的话,顿时都被她给咽进了肚子里。
麻脸大汉听那长发青年戳中了他的心思,正想翻脸,又听到林宇说得这么一句话,顿时光火道:
“小子!你特么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老子要是不想让你在符阵院呆,你分分钟就得滚出去,更别说当什么学徒了!你一个青衣外门,居然还敢威胁老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一拍桌子,噌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邱茹茵厉声道:“刘涵,你干什么?事儿是你挑起来了,说两句话你就要翻脸,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矮胖男子赶忙来劝解道:“刘师兄,消消气,同门师兄弟,犯不着!”
麻脸大汉道:“什么同门不同门?你听他说得是什么话?威胁我!”
长发青年仍然倒了一口酒在口中,咕噜咽下道:“小小青衣不简单,警告你要长点心!师兄不顾同门谊,谁敢威胁就跟谁干!”
众人无语,这长发青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能火上浇油呢。
麻脸大汉被这么一说,脸上更挂不住了,呛地一声拔出长剑,喝道:“船家,靠岸!让我跟这青衣小子比划比划!李疯子你特么别哔哔,等我收拾了这个青衣小子,再来收拾你!”
就在这时,轻舟忽然剧烈地摇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