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伦握剑,稍微平息气息,他在南赡部洲行走时,难免遇上打家劫舍的强匪,早开过杀戒,见过血腥,习以为常,至于杀生后的心理罪恶感,那是半点儿也无。
略作休息,沈伦望向摩昂太子那边儿,漫天红绫飘舞,罗刹女隐在其中,神出鬼没。
沈伦没有让摩昂太子单挑独斗的迂腐想法,提剑杀过去,还未近身,数条赤色匹练便朝他激射而来,显然罗刹女法力高深,对付摩昂太子的同时,还留有余力。
“刷刷”数剑斩断红绫,沈伦抛剑而起,气机御剑,化作一道流光,“嗤嗤”声中,飘舞的红绫悉数被斩断成一段段残片,那些残片飘落半空,化作一缕缕赤色烟雾,消散开来。
见法宝被利剑劈开,罗刹女不由心疼,跺脚气愤的骂道:“堂堂龙族太子,竟联手欺负奴家一个弱女子,龙族还要脸吗?”
摩昂太子脸色不变,道:“跟你这样的妖女谈脸面?呸!”
“哟,怎么,我这样的妖女怎么啦?咯咯,你要是喜欢,奴家可以收你当面首,每天恩恩爱爱,保管让你比神仙还快活!”罗刹女娇声嬉笑。
“哼,红粉骷髅,休想坏我道行,贤弟,与我联手,将此妖女诛杀!”摩昂太子大喝。
沈伦高声应是,持剑劈向罗刹女。
有了沈伦参战,罗刹女压力徒增,红绫时而如蛟蛇飞舞,时而如万剑齐发,却遇上沈伦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效果锐减,致使罗刹女险象环生,她蹙起秀眉,恼怒不已。
“哼,你们以多欺少,奴家不玩了!”
罗刹女突施重手,逼退摩昂太子和沈伦,然后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玄阴幻化,万象千变!”
那飘舞的红绫忽然爆开,阵阵赤色浓烟瞬间淹没战场。
浓烟呛鼻,沈伦咳嗽几口,忽闻缭绕阵阵异香,立即屏息,却还是感觉周围出现无数虚幻景象,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精神恍惚间,沈伦看到自己又回到了现代,陌生的熟悉萦绕脑海,难辨真假。
“贤弟,小心!”
隐约,沈伦听见一声大喊,他心头一跳,下意识挥剑斩去,只是这一剑却落空了。
刹那间,一条红绫凭空出现,缠到沈伦的腰,旋即便将其包成个粽子。
“贤弟!”
“咯咯咯,摩昂太子勿送,等奴家吸了他的龙元,道行精进后,再来讨教……”
罗刹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逐字减弱,最后那个“教”字,已是微不可闻。
摩昂太子从浓雾中冲出,已不见罗刹女踪影,他提锏冲向那道通向黑暗大裂谷的生门。
“太子,且驻足!”一道身影拦住摩昂太子,是个青衫的道人。
“法师为何拦我?”摩昂太子喝道。
青衫道人道:“非贫道拦你,实是阵中天机变化,乾坤移位,此时进去,十死无生!”
摩昂太子定睛一看,果见阵内煞气冲天,鬼哭神嚎,他时常来此磨砺,自然知道阵法玄机,喟然一叹,朝道人作揖答谢。
青衫道人掐指算道:“太子无需挂怀,仙道漫漫,劫难重重,既为太乙,三灾九难,生死有命,此子该遭此一难。”
幽冥界!
黑暗潮湿的地牢中,沈伦盘膝而坐,他四肢被铁链锁住,披头散发,脸上还有血污,脏兮兮,臭不可闻。
睁开眼,沈伦呼口气。
“没用的,小子,这儿是幽冥界,魔气为主,元气稀薄,要想解开封印,难如登天。”苍老的声音来自沈伦的狱友,一个在他进来之前就呆在这儿的老人。
沈伦道:“总要试试!”
“年轻人啊,心浮气躁。”
老人摇头,将身上的铁链抖得叮当响,他哼起小曲儿,有种古韵,苍茫悠扬。
沈伦反讥道:“老人家心态好啊,被囚于此,还有心情哼曲儿!”
“你个年轻后生懂什么,老夫要是想出去,只需喊一声,罗刹王得亲自来请,偏偏老夫觉得这儿幽静安宁,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真是个隐世的好去处。”老人自傲道。
沈伦笑道:“哈哈,原来是罗刹族贵客,失敬失敬,只是为何身上背负刑具,犹如刑徒?”
“老夫不愿替罗刹王做事,但罗刹王不敢也不愿杀我,因此被囚,倒是你,怕命不久矣!”老人冷声道。
沈伦嘲讽道:“哦?不想老人家神通了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吉凶卜卦,算人祸福?”
“老夫一不知天文,二不知地理,不会吉凶卜卦,更不会算人祸福,不过,老夫却听送你进来的那位罗刹族公主在监门对看守说将你严加看管,待阴月盈满,取你练功。阳间有日月,阴间亦有日月,阴间的日乃金乌魂魄显化,合计九日,阴间的月乃幽冥教主取神魔眼珠所化,合计十八月,阴间一月有二十七日,然后有二十一日乃九阳普照,有二十一日乃十八月齐出,共十四个月,而在十八月齐出的月份,有一天是十八月合而为一,即阴月盈满,散发的潮汐之力,可开阴阳两界,即阳间七月十四,鬼门大开的由来。”
老人再道:“近日魔气紊乱,老夫估算再有七八日,就是阴月盈满,到时候……”
沈伦斜眼瞅着老人,骂道:“老家伙,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老夫为何要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说?”
老人哈哈笑道:“老夫开心,你奈我何?”
沈伦郁闷,很想冲过去把自己的鞋底印在老人脸上,然后暴打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眼珠一转,沈伦放低姿态,对老人说:“老前辈,您是不是有什么救命的法子?还请教我,待度过此难,我肯定报答老前辈!”
“哈哈,没有没有,要是有,老夫自己就跑了,还会呆在这儿?”老人一脸你很白痴的表情,气得沈伦差点儿吐血。
老人似乎很享受都逗弄沈伦的过程,他又道:“不过,老夫却知道一点儿那罗刹公主的底细……”
“什么?”沈伦惊喜,忽见监门外把守的罗刹回头,又急忙压低声音,问:“是何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