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统领又缓缓地加了一分力,再次确认无忧能受得住之后,再次加力。如此三次,直到无忧喊停为止,沈统领才收回双手。无忧已经有点脸红心跳的感觉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
沈统领这一段时间,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无忧的脸打量。陈少山一直没开口说话,他见沈统领还这样看无忧,不由疑惑地问道:“无忧师弟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我觉得我遇到怪物了!”沈统领语出惊人,把无忧和陈少山都惊到了。
沈统领解释道:“他这种炼体功法很特别,不单单是通过强化筋骨和肌肉的硬度来抗打击,还能通过真气的流转化解一部分打击的力道。这已经超出了一般炼体功法的范畴了。”
他又问无忧:“你有练习过用力的技巧吗?”
无忧摇摇头。之前专心治疗残疾,没有学习过这些技巧,而且根本就不能运功过猛。所以,他现在空有一身大力,却不懂得合理利用。这就好比一个人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却根本没地方花,也不懂得怎么花。
“我来教你一些化解外力的技艺。”沈统领重新把灵力吐在无忧的右肩上,告诉无忧用真气引导外力流动到指定的部位。然后再这部分外力释放出体外,就像自身运功击打外物那样。
经过连续十多次尝试,无忧发现他逐渐可以把一小部分外力散到体外了。
沈统领对他这种进度和理解能力已经很满意了,能把多少外力散出体外,关键看后续的练习了,技巧越熟练效果越明显。无忧这种通过真气来分散外部击打之力的方式,其他炼体功法是做不到了的。那些炼体功法的的修炼者顶多以肉身为介质,以硬传导的方式,把部分外力传导到地上或其他接触的物体上。
在沈统领看来,无忧这种炼体功法已经有了一些修真功法的特点了。
沈统领还是想再试一试无忧的凝功速度,是否真有他自己说的那样,能在一念之间凝聚功力。他打算来一次突然袭击。看着无忧还沉浸在分散外力的新技巧中,沈统领有点坏笑起来。
沈统领突然一掌从无忧的右肩上方拍了下去,而且速度特别快。可当他拍实之后,发现无忧的肩膀依然绷得很硬,说明他确实快速凝聚了功力抵抗。
但是,此次也有一些不同之处,无忧的肩膀被他击实之后,没有硬到发出“嘭”的一声,似乎无忧的右肩肌肉还有一丝滑动或者晃动的感觉。
如果按照第一次测试的结果,这一次无忧应该会脸红气喘,但沈统领没有看到这种现象。只见无忧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微笑。
“刚刚,我对化力的技巧,有了新的领悟。”无忧说道。
沈统领也很好奇:“说来听听。”
“用身体硬扛外力不是明智的办法,所以我把硬扛的真气撤掉了一分。可以引导外力散出体外,类似的道理,我就尝试着引导一部分外力去攻击其他外力,这样我轻松多了。”无忧解释道。
沈统领彻底怔住了,还有这种套路呀!
“我想,我可能真的见到怪物了!”沈统领凑近无忧的眼睛说道,不过脸上却带着笑容。陈少山也被这个小师弟震惊了,能获得一向冷酷高傲的沈统领这么赞赏,不简单啊。
无忧挠挠头,没想到把文士帽给挠得掉到了地上,露出一个半光头,板寸长的头发根根竖起。
陈少山帮他把文士帽捡了起来,像一个贴心的兄长一样帮无忧戴回头上。
沈统领拍着无忧的肩膀鼓励道:“即使你灵根差劲到修真无望,但看了你刚才的表现,日后成就也将不容小觑。所以,你不用为灵根之事忧心或失望,走你自己的路也能一片光明。”无忧听得点头应是。
次日一早,在陈家吃过早餐后,无忧准备去县衙寻找破解煞气之法。临走时,他突然想到在乾坤福袋里还收藏了不少腊肉。住在陈师兄家里交伙食费的话,陈师兄肯定不收,那就给点尾芒山的特产腊肉吧。
无忧当着陈家三口的面像变戏法一样从福袋里掏出了一块足足有五斤的腊野猪肉,而且还是最多肉的后腿肉。陈少山已经见惯不怪了,陈家母子则眼睛瞪得老大。
陈少山的独子陈冲和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比无忧还要大两岁。陈冲和遗传了陈少山的才学,成了岐阳县今年秋闱最年轻的举人,已经在准备明年的春闱了。陈冲和早上起来已经听他父亲大概讲了无忧的来历。
陈冲和见无忧这么新奇地变出了腊肉,好奇地问道:“无忧小师叔,你这个福袋也是师公送的法宝吗?”
听无忧点头承认了。他又很期待地问道:“你可不可以跟师公说一下,帮我也做一个?这样我以后就可以随身携带很多书,又不会觉得那么重。”
无忧正想跟他解释一番,陈少山笑道:“即使师公送你一个,你也用不了的,要修炼出了某种很厉害的功夫才能控制。一时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你是个读书人就是没法用的。”
陈冲和失望地点了点头。在陈少山进卧室去更换官服的时候,他悄悄地问无忧:“下次你见了师公,帮我问一问,可否传授我那种大家的功夫。我爹只让我读书,你别让他知道这事哈。”
无忧爽快地答应他。其实无忧也可以教他,只是不确定教了以后,他能不能学会,毕竟能修炼《灵枢洗髓易筋经》的人极其稀少。无忧现在也没空教他,所以他也不点破。等有空的时候,倒是可以私下教他试一试。
陈少山的媳妇喜滋滋地收下了无忧的腊肉,这种山珍他们家还真没吃过。
县衙和县学相邻不远,离陈家离也近,陈少山和无忧一同出门,两里远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无忧到达县衙时,并未见到邝县令。邝县令特意安排了一个衙役给无忧差遣,全程配合无忧。无忧今天在大堂里的所见与昨日无异,他的疑惑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解开。无忧让那位衙役到门外去听候差遣,没有他的话不要擅自进来打扰他。他就这样一个人待在大堂里,时而站立,时而席地而坐,时而在大堂里绕圈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