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月圆之夜。
按照预定的计划,夏咏心对月而坐。无忧坐在她身后,双掌抵在她背心。
钟严则立在附近护法。
聚灵阵经过无忧的改造,引来的灵气全部精准地汇聚到夏咏心四周。功法运转,灵气源源不断地被她吸入体内,汇聚在丹田之中。她并没有试图把这些灵气炼化为自身的灵力,而是要用这些灵气来引诱黑棺材。
无忧把真气从她背心渡入,与她吸入的灵气汇合在一起。当这股真气随着灵气显化在夏咏心的识界之后,无忧的内视术和望气术开始发挥作用,夏咏心的识界一览无遗。
在夏咏心的识界里,一轮圆月悬在明净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泄地一般照亮了大地。在一片树林深处的空旷之地,一副黑黝黝的棺材静静在停放在草地上。那副棺材特别巨大,长约两丈,宽五尺,高五尺。
望气术观察之下,灵气流在夏咏心的有心引导下,像一道河流一样奔涌向黑棺材,聚集于它四周。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嘎……嘎……嘎……”只见棺材盖子正在缓缓地滑开,开了约摸一尺之后,就停止了。灵气就从这个开启的口子被缓缓地吸进了棺材里面。
又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再次响起:“嘎……嘎……嘎……”棺材盖子又缓缓地滑开了约摸一尺才停止。随着棺材盖子开启得口子更大一些,灵气被吞噬的速度也更快了。
如此反复,只到月上中天,棺材盖子完全打开,滑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即便如此,棺材里面还是黑乎乎的,从外面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但是,在第一道灵气被吸进棺材里面的时候,无忧就已经借助一起被吸进去的先天真气,在探查棺材里面的情况了。而里面的情形让他吃了一惊,那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棺材里面确实有一个聚灵阵,用来吸走夏咏心吸入的灵气。同时,里面还有一个气机遮掩阵,所以,在棺材盖子完全打开的情况之下,从棺材外面也无法窥探到里面的情况。
更让无忧震惊的是,棺材里面就是一个练功室,一个黑须老者正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练功!滚滚的灵气流和皎洁的月华被他一起吸入体内。
识界之外,无忧的先天真气已经渡入了夏咏心的体内,不需要再渡入了。他来到夏咏心面前,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无忧又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示意夏咏心看他的眼睛。
夏咏心不明所以,但在她与无忧对视的一刹那,她也看到了棺材内的情景,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黑须老者修炼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月已偏西。他停止了吸收灵气。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也停止了吸收月华。紧接着,一道凝练无比的月华,从他头顶上飞了出来,直直地射向偏西的月亮。
那道凝练的月华就像一根线一样,连接着他和月亮。又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那道月华又钻回到了他的头顶,消失不见。但是,黑须老者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挫折一样,长叹一声,耷拉着头。此后,黑须老者就这样沉思枯坐,不言不动,似乎睡着了一样。
月落之时,棺材盖又缓缓地合上了。无忧的那道先天真气依然留在了棺材内。他也收了内视术,从夏咏心的识界退了出来。
夏咏心依然心绪难平,心有余悸地说道:“棺材里那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把我打伤的那个仇人!他叫太叔永平,是青州太叔世家的人。”
她见无忧和钟严一脸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太叔永平应该使用了一种秘法,把他的一部分道源打入了我的识界,通过吞噬我的灵力和灵气这种方式,在我的识界里修炼。我还听师门长辈说过,这种邪修也可以把我识界中的那部分经过修炼的道源拿回去,与他本体的道源融合在一起。这样就相当于多一个人帮他在修炼,使他的修为成倍地增长。”
无忧算是听懂了:“你是说,棺材中的那人,是那部分道源在你识界里显化出来的?”
夏咏心沉重地点了点头。
钟严刚才也与无忧对视过,看到了棺材中的情形。他也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把道源隐藏在一个棺材中呢?”
无忧分析道:“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故弄玄虚,让人搞不清楚状况,也发现不了棺材里那种见不得人的邪门修炼方式。”
夏咏心点头道:“无忧说的没错,在修真界,这类邪修是大忌,见不得人,如过街老鼠一般遭人唾弃!”
钟严担忧道:“那这个邪修一日不除,师父就要继续遭受他的伤害。得赶紧想办法把他除掉呀!”
夏咏心无奈地看着无忧道:“为师也是束手无策了,再加上太叔永平这么多年修炼下来,修为肯定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想要除掉他,则难上加难了。不知道无忧是否有良策?”
无忧答道:“我已经有所布置了,只是计划还未考虑周全,容我再思考一两天吧!”
夏咏心和钟严不禁喜形于色,他们现在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地相信无忧了。因为迄今为止,他所说的,所做的,无不让人信服。
无忧问夏咏心:“二师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这道源能进入你的识界,以后还可以再回到他的本体中为他所用。那么,有没有可能,把他那部分道源强留下来为你所用呢?”
夏咏心对无忧的这个大胆设想感到有点振奋,他能提出来,就说明他已经在谋划这一步了。她答道:“理论上这是可以的,但是必须把那部分道源中残存的神魂磨灭干净,才能把它融合到我的道源中,这样它的修为和修炼的功法都能为我所用。这里面最难的就是,既要把那部分道源的神魂磨灭掉,又不能损了它的修为。”
无忧点头道:“这些事情我曾经也听说过一些。再容我想一想吧。”
三人就此散去,各回房休息。无忧的卧室被安排在三楼,与钟严的房间相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