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过后,董大和上前仔细检查了九具尸体,而后走过来说道:“队长,全都死了。”
张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大喝一声:“撤!”
听到撤退的命令,不少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早就想离开这个恐怖而幽森的地方。
片刻之后,三辆车同时启动,轰鸣着离开了这片乱坟岗。
一路快行,凌晨四点半,一行人赶回了特务处。
张炎顾不得休息,直接去了赵玉林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很安静。
“咚咚咚!”张炎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赵玉林那沉稳的声音。
张炎推门进去,看到赵玉林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一脸的惬意。
看到张炎进来,赵玉林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刚才一听到卡车的响声,我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炎笑了笑,道:“一切顺利,那九个日本特务已经全部被枪毙。”
“好!非常好!”赵玉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几天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张炎大喜,道:“科长,那我就告辞了。”
“去吧。”赵玉林摆了摆手。
张炎转身就出了门,还顺手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连续奋战了七十多个小时,而且还是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此刻案子落下了帷幕,张炎立刻就感觉到头昏脑涨,四肢酸软,走路时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回到办公室后,张炎直接把自己丢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太阳已经落了下去,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
翻过身,斜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张炎用手按住柔软的垫子,直起身体,捏捏眉心,晃晃脑袋,而后靠在沙发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任时间流淌。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他感觉精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哼着小调,出了特务处,直往西城区的住处走去。
“咕咚~咕咚!“
正沿着青石板路回家的张炎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低头一看,原来是肚子饿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肚皮,走进路边一家颇为热闹的饭馆,沿着扶梯上了二楼,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座位,要了几样小菜,一壶老酒,自饮自酌,有滋有味。
夜幕慢慢地降临了,清冷的夜空中,一轮皓月高悬,星辉点点,一缕缕皎洁的光芒垂下,令南京城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一般,灵动无比。
付给伙计一张十元的法币,张炎飘然而出,踏着星月之色回家。
“嗯?”刚一走进住处所在的那条巷子,张炎突然寒毛倒竖,身体一阵发冷。
他感觉在某个角落里,有一双双阴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这是一种诡异而古怪的感受,明明巷子里空无一人,但他却觉得仿佛处在人山人海之中,配合着清冷的月光,让他不寒而栗,丝丝寒气从脊背上冒出。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张炎冷笑连连,假装蹲下系鞋带,把腰间的手枪不动声色地转移到口袋里,而后站了起来,双手插在两只口袋里,吊儿郎当地往前走。
“站住!”
张炎刚刚走到巷子中间,头顶忽然传来几声冷喝,紧接着三个黑色的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一个个杀气弥漫、眼神冷冽,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把他牢牢地围住了。
“四哥,就这么个熊样,我一个人就足够应付了,你们还是在一旁歇着吧。”其中一人森然冷笑,完全不把张炎放在眼里。
张炎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手枪,笔直地挺立着,脸上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心中更无一丝慌乱,冷漠以对。
他没有立即动手,因为他还没搞清这三个人的真实意图。
“四哥,你快看,这家伙果然是个拿笔杆子的,都特么吓傻了,看来今儿这赏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手了。”另一人讥笑连连。
此话一出,张炎就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他知道,眼前这三个人不是为财而来的,而是专程来要他的命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不过,他们得到的情报显然有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我去路?”张炎十分平静地开口。
“杀你的人。”为首那名被称作“四哥”的中年男子向前走出一步,用审视猎物的眼光打量着他。
“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如此相逼,动辄要人性命?”张炎不卑不亢,平静相对。
“不错,你我确无冤仇,但有人出一万大洋买你的命,干我们这一行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规矩。”中年男子眸光阴冷,话语凛冽。
张炎岿然不动,道:“可以告诉我是谁出这么大的手笔吗?”
“不透露金主的一切信息,这也是规矩。”中年男子语气坚决,道:“张炎,我看你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就允许你留下遗言,到时候把它告诉你的亲戚朋友们。”
张炎心中顿时吃了一惊,对方居然知道他的名字,这一瞬,他隐隐猜测到,金主十有**是自己认识的人。
只是,他一时间还不能确定金主到底是谁。
“四哥,跟他废什么话,直接一刀砍了,一了百了。”之前的那个人催促道。
“住口!”中年男子冷喝,道:“老子一生最佩服读书人,让他留下遗言,仁至了,义尽了,再杀不迟。”
“你们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都下得去手,可见内心是多么的卑劣、凶残、歹毒,就不怕遭报应吗?”张炎继续引出话题,他想从这三个人的口中得到金主的消息,哪怕仅仅是一点点。
“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刚刚发出讥笑的那个人冷漠地说道。
“哦……”张炎故意拖长了音调,笑道:“原来你们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气得浑身发抖,大刀指向张炎,道:“小子,冲你这句话,今夜你必须得死。”
张炎却是淡然一笑,道:“老子自出生以来,杀我的人何止恒河沙数?可到头来哪一个不是成了我脚下的亡魂?就你们这三个小瘪三也敢来送死,真是不知死活。”
“特么的!”
那两人破口大骂,神色狰狞,浑身都在哆嗦,一步步逼近张炎,道:“一个舞文弄墨的小记者,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老子今日让你血溅当场!”
后方,那个中年男人却变了神色,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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