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几人倒是有些扎手,不如我们各自挑一个?”肥猪拍了拍手,身后的小匪便递上了一把鬼头大刀。这刀袤方沉重,背厚面阔,宜于劈砍,更适合杀头,刑场行刑的刽子手,用的便是鬼头刀。然而这把显然是精铁打造,整体也是沉重颇多,刀身刻有专有的造形物,刀柄处雕有鬼头,呈狰狞状,便被他用那胖手提着,灵活的挽着刀花。
“我可事先说好,我鬼头匪便是看中了这个光头。”他颠了颠刀,咧嘴直笑着,两颊的肥肉都抖了抖,一摇一晃的领人下了小土坡。
“我取南面而去,那个使刀的也算是有点道行,我且去会会他。”暴河按着腰间长刀,说完便随匪下去,直往南面而去。
“西面那个使剑的,我自去会一会。”寒仓鼠抽出腰间细剑,便冲着愣子道:“如此就只剩北面那个了,你可是拿得下?”
“莫要小看老子!”愣子重重的哼了声,提着狼牙棒便冲了下去,寒仓鼠驻足看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侧的旱獭鼠道:“你且去跟着愣子,这人头脑简单,容易莽撞,你便盯着帮衬一二。”
众匪首落坡而去,亲自加入战斗,一时间匪众的气势大增,更甚有一举突入的趋势在。
洪宣提着白蜡杆本是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那肥猪突然汹汹冲将而来,一身脂肪堆叠的好像移动的肉山一样,然而却有着出乎意料的灵活,手中那柄鬼头大刀翻起,好似一阵流光掠起,便是径直直取洪宣脖颈而去。
看这去势,洪宣便心知遇到棘手之敌了,他冷哼了一声,手中的白蜡杆挑动,刀棍相交,作为对手的肥猪顿时感觉到不弱于己的大力袭来,他那满身肥脂都是震动的颤着。
“好!好一个白蜡杆洪宣!”后者却兴奋的叫着,躲过呼呼棍风,提刀横压而去,口中便是鬼叫道:“且让我砍下你头颅来喂刀!以扬我鬼头刀大名!”
洪宣运起内力,一条白蜡杆使得犹如浪里翻龙,端的是出神入化,这使得鬼头刀的匪头几次鼓势欲冲入近身,但却始终难以得偿所愿。
所谓兵器,自是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
洪宣更是出身天台寺,这乃是大夏国内名山名寺,个中僧侣不仅是精通佛道,更是武艺不凡。洪宣挥舞着白蜡杆自是护的周身,那肥猪虽然不断鬼叫着施压,但实际上始终攻不进洪宣周身,每每必然被白蜡杆阻拦,几次那长棍迅疾,便是接连点出,直逼得肥猪退却连连。
真正出了问题的,却是在北面。
北面乃是龙爪峰掌门,钻心手邹沉飞所守,他一身功夫本是不弱,但却走得是刁钻狠厉的路子,平常倒是不似正派作风。而倚之成名的,便是那“裂肺钻心手”,然而自身却又连之不精,只得戴上指套手铠才勉强发挥得当,却也是指爪如风,穿金断石。
愣子冲将而来,则是好似全无章法,借着的便是一身蛮力,挥舞着硕大的狼牙棒直如虎入狼群,先头便提棒锤杀三四人,更是瞄准了邹沉飞,蓄积重力,轰然砸下。
邹沉飞本未曾注意,但常年行走江湖,他本能的便有所警觉,内力迸发,聚以右手一接,却是脸色一变,那狼牙棒携力而下,势若坠石,他整条手臂都是一麻,根本接之不住。
略一试探,他便心中有数,面对挥舞而至的狼牙棒,便是瞬间闪身躲过,只是但还未站稳,那愣子提着狼牙棒已然急追而来。
这武器极少有江湖人士使用,邹沉飞也从未应对过,甚至几近未曾怎么见过,或许也不过是听过这武器在军中的名声,但乍一接手,自是毫无应对经验。
正是因此,他自然是小心谨慎,特别是那壮汉挥动狼牙棒之间掀起呼啸风声,更是让他心悸不已。只是连番的腾转挪移,却渐渐的也有了几分火气,便暗暗蓄积内力只待对方力疲露出破绽,便要一击致命。
如此方有数十息之后,果然那愣头动作已然放缓,口中更是气急的叫骂不住。
这便是说明此人已经力疲,也因此而气急败坏,才会破口大骂。
邹沉飞便也暗暗冷笑,却是捕捉到了对手正在换力之时,他更是双眼一眯,脚掌蓦然一踏,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指爪并拢,内力凝聚,便是尖锐锋利,自是金石也能穿透!
而此刻,目标却是正对准了此人胸口处。
然而眼看已然就在眼前,他已然等待挥爪穿心之时,却突然有一道震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嘹亮巨响,几如凭空雷霆,仿佛就在耳边炸响一样。
“啊啊!!!w(?Д?)w!!”
(诸位书友如果想要体会一下,不妨在网上找一找土拨鼠的叫声,仔细感受一下这是怎样的声波攻击。)
这一声响亮嘶吼,却是突如其来,几乎震的邹沉飞心里一颤,便是心神俱乱。
高手对阵,最惧心神不定,如此则失却章法,便早定下败局。
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之下,本能的应急反应下,邹沉飞便不由得想要回头看,顿时也失却了方寸。等到他意味到这问题时,那满是倒刺的狼牙棒已然抡了过来,气流在去势之下飞速排开,劲风几乎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却是在生死关头,他硬生生止住去势,蹬腿在地上滚开,躲过这一劫。
但还未囫囵稳住,却见那人咧嘴一笑,将手中狼牙棒蓦的一挥,这狰狞的兵器便旋转着砸将过来,躲闪不及之下,邹沉飞只得本能的抬手相抵,整个人被去势冲的连退数步,劲气倒逼得他一口精血养不住,生生喷了出来,手臂也生生是折了去,两臂颤抖着几乎抬不起来。
“上当了吧...”愣子站在那里哈哈大笑,一边用食指扣着鼻孔,洋洋自得道:“你们这群江湖人只怕是遇见过这般兵器都无,凭着揣测就只以为这棒的击法只是砸、抡、磕这等莽夫手段。”
“实际上,谁说不可以旋击之法?这般硕大的暗器砸将过去,但凡碰到丝毫,就是折骨碎肉的程度。”扣完了鼻孔,他将指头上一坨不知名的物体弹飞,便是大喇喇的走来。
“听说你还是个掌门嘞!”愣子大步而至,单手提起狼牙棒便抗在肩上,冲着面目扭曲,还在吐着鲜血的邹沉飞咧嘴直笑。
“那这位掌门...且让我先送你一路啦!”
说罢,他举起狼牙棒便是要径直落下。
“贼子!安敢痛下杀手!”
一声怒喝传来,楚升却是一席黑袍而来,他面带焦急之色,身形似箭,急急忙忙冲将过来。
愣子看了看,便咧嘴直笑,于是一棒锤了下去。
血肉飞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主角也不是每每都能在最紧急关头救下人来的,那只是极个别的情况,就像影视剧里演的午门问斩时,总有人在刽子手高举鬼头刀时才姗姗来迟,口中还叫着“刀下留人”。
但更多是没留住,于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抱歉,手滑。”愣子挠了挠脑袋,露出好似憨厚的笑容,只是狼牙棒端,却是红白一片,黏黏糊糊,看的人是触目惊心。
楚升于是便面带愤怒之色,自是抽出了手中长剑,遥遥而指。
心中,其实已经暗暗的为这人竖起了大拇指。
做得当真是极好的!
哪有这么巧,刚刚好这个时候楚升才出现,这不过都是他盘算准了的。
既然与这邹沉飞有怨,那这怨乘早解决自是最好的,而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从源头解决,便是让这邹沉飞去死即可。更何况...己方已然拉拢到那邹川,这掌门邹沉飞一死,邹川邹山可是好一番狗咬狗,当真也是极好的。
这个机会楚升自然会很好的把握住,那便是此刻。
若是来迟一步,那邹沉飞已死,他便可能有见死不救的嫌疑在,日后难免落得一身骚;而若是来早了,便真的救下了,又非是他心中所愿。
所幸这壮汉也还识趣,便是径直一棒将其锤死。
于是楚升面上看似暴怒,实则心底十分的淡定,甚至...还有点想笑。
“刚死在棒下的...听说是三山十三峰一峰掌门。”愣子提着狼牙棒缓缓走来,周遭正在相互拼杀的两方都是避之不及,不约而同的为二人腾出了一定空间。
“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话,我今夜便锤死了两个掌门。”愣子掰了掰手指算着,脸上笑了笑,“想来也该是到了我霹雳锤扬名之际了!”
楚升没有答话,而是横剑而起,目光中满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