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至此,基本已经没有战术可言了,混乱中,只有蔚蓝最基础的小队,还保持着不变的协同与默契。
全力的搏杀,每个人劈出去,都是最快最狠的刀。源能激荡,宣泄压抑和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整条海岸线上。
地面战场的惨烈战斗,蔚蓝其实并不算吃亏,但是戴呃依然站在空中,海陆两面,也依然有大量大尖飞行器,悬停蓄势,保持威胁。
“轰!”粉毛从韩青禹身后飘到身前,两米多大刀破风锐响。
佩格芒特一刀轰飞两具大尖,停住,回头看了韩青禹一眼。
似乎本来想讽刺两句,但是忍住了。转回去,轰隆隆一条粉色的直线,沿着海岸线犁耕而去。
沃尔夫正在海滩单挑一具红肩。
“好快的矛,看起来好像还是沃尔夫更强一些。”一名年轻战士说。
“那是因为你没看过佩格芒特有多扛揍。”另一个说。
“是吗?我只知道华系亚的黄笃笃超级漂亮,好吧,我不知道你们西方人怎么看。”第三个。
就算是在这样的战场上,依然有战士忍不住抽空观察,讨论。这一战,蔚蓝新世代最受瞩目的年轻天才们,几乎悉数亮相,其中最强:沃尔夫,佩格芒特。
“好像缺了点什么?”
“The青少校。”
“砰、砰!”子弹从身边穿过,又两具大尖倒地,锈妹的铁甲唰拉一声在韩青禹身前停住,“总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韩青禹把目光收回来,摇头,“没事。”
“嗯,劳队让我送你们四个先出去。”
四个,温继飞、杨清白、折秋泓、韩青禹。当这四个名字在需要离开混战场的名单上并列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是,三分钟后,一辆越野吉普在战场边缘发动。
这是整座战场上,唯一在行驶的车辆。顶着地面不断砸落的大尖,空中漫天窥伺的飞行器,它扭曲而疯狂的飞驰……反向,离开战场。
…………
南亚美利加,夜,依然没有结束。
已经很少再有大尖出现的主战场上,蔚蓝的那群伤兵,正远远地趴在地面上,目光惊骇而震撼地,看着远处那个身影。
列兵贺堂堂,The青少校核心团队成员……蹲在地上,蹲在死去的红肩旁边,手里拿着刀。
“后悔吗?你刚说他是最弱存在。”突然一名士兵小声问。
“……嗯。”腿部重伤的蔚蓝军官,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因为嗓子发干,咽了一口口水。
实话说,就是刚才准备面对红肩,准备去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紧张和惶恐过。
“他在吃它,是吗?在吃红肩?”另一名伤兵转头,紧张问。
“嗯,至少尝了一下。”
“难怪他让所有人先离开。对了,刚才他们对红肩喊的华系亚语,他们说其中有一句就是……我吃了你。”
令人头皮炸裂的眼见事实和逻辑推导,完美的契合了。
“啊…唔!”士兵们在地面,因为突然的惊吓,而整个人挺动一下,用手死死捂住嘴巴。
因为此时,在他们的视线里,贺堂堂正用一个塑料袋子,把从红肩的铁甲里掏出来的“东西”,装起来。
“他,他不光吃……他还带。”
差不多时间,吴恤和小王爷依然在夜色中狂奔。
束幽那边的战斗结束后,他们并没有同行,去找阮氏明月那一组。因为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红肩只剩一具,他们中除了小王爷,任意一个到场,应该都能帮忙解决。
这个范围按说并不会太大,这是束幽跟她们叮嘱过的,尽量不要离得太远。问题只在于,那一组人是否还活着。
……她还活着!确定的一刹那,谈不上激动或什么别的情绪,“颂!”奔跑中的吴恤,突然转向加速。
“吴恤?”小王爷在身后喊。
“我找到了。”吴恤说。
找到的时候,星光下,一名蔚蓝的女超级,已经倒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阮氏明月的身体在空中,红肩的柱剑扫来,她用短刀接上,“嗒”,重击之下,意外微弱的一声。
然后她整个人,轻飘飘随着柱剑的轨迹移动,如一根羽毛。
这就是她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当吴恤和束幽等人都想到了,在需要硬碰硬的战斗下,猫姑娘的特性特点,对红肩威胁很小,其实他们忽略了另一面,她能撑很久。
当然,是用命撑,绝不轻松。
因为特性的关系,阮氏明月的身上,此时只穿了一身薄纱,薄纱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轰!”声音从侧面传来。
吴恤一脚踏在地面一个小土坡上,腾身,偏头。
黑色的身影掠进战场,掠向猫姑娘。
同时,黑色病孤枪在空中延展。
阮氏明月偏头,“吴……”
这一幕在她的梦里曾经出现过,吴恤腾空,抱住她,同时一枪捅在大尖身上。
但是,“砰!”
吴恤到她面前,旋身……先用后背,凌空把她撞飞了。
同时手臂一递,“颂”的一枪刺在红肩心口。
…………
“呼啦啦……”当战斗终于结束,先飞过来的是一件染血的衣服。
衣服飘落,盖在阮氏明月身上。
因为没穿外套,吴恤把上半身作战服,脱下来了,还好他够高,就算只是上衣,也能挡到猫姑娘大腿。
赤膊的状态让吴恤心口的伤口显得很可怕,反而刚受伤的新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当他走过来,阮氏明月躺在地上只看了一眼,就虚弱闭上了眼睛。
“你!对不起,你……”吴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结结巴巴跑过去,蹲下把人托起来,“你……”
“噗。”猫姑娘猛地喷出一口血,喷在吴恤肩膀、手臂上。
而后睁开眼睛,仰头看了看吴恤,努力对他笑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滴着血,阮氏明月虚弱说:
“好久不见。”
“嗯。”
“上次,上次我说让你回去有空考虑一下,能不能喜欢我,怎,怎么样?现在可以喜欢我了吗?”
说完,她又眼睛闭上。
“啊?”好突然,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个啊?吴恤心里犹豫了一下。
“还是不知道吗?”
“嗯。”
“可是我,我可能快要死了。”
“那就喜欢。”
“……好吧。”虽然感觉很不情愿,虽然是骗来的,但是也很好了,猫姑娘嘴角虚弱而得意地笑了笑。
接着,她在吴恤臂弯里挣扎了一下,双腿蜷曲,然后拢着上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当她站在那里……吴恤傻了,心说你不是说你快死了吗?蹲着仰头,“你……”
“我,怎么了?”猫姑娘偏头,委屈说:“我受这么重伤,吐血,不是快死了吗?”
她确实很虚弱,但是眼眸中,一抹得意的光彩划过。看来吉娜她们说对了呀,对付吴恤中尉,就得这样。
吴恤:“……”
这次再见面,阮氏明月的变化似乎有点大,这是吴恤想不通,也接不住的。关于陷入相思的女人,到底能独自幻想、演绎多少场景,又有多少风格不一的闺蜜在背后参谋指导。
“你那么想我死啊?”看见吴恤不说话,猫姑娘再问,身体晃动一下。
“没。”吴恤连忙否定。
“……嗯,但你再不送我去治疗,我可能就真的死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