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灵很快乘坐马车来到了皇宫,拓跋俊在永安宫接见了她。
“臣拓跋玉灵拜见皇帝!”拓跋玉灵走进殿内向拓跋俊抱拳见礼。
拓跋俊起身笑着抬手:“皇姐不必多礼,这么多兄弟姐妹,你已是朕唯一的皇姐了!”
拓跋玉灵直起身问道:“不知陛下招臣前来所为何事?”
拓跋俊说:“朕已感觉到赵俊生来到平城了,难道你的白鹭司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今日倒是发现了一支行迹可疑的商队,白鹭司还折损了两个盯梢的探子,但还不能确定那支商队的真实身份!”
拓跋俊叹道:“皇姐啊,几个哥哥都离我们而去了,到如今能帮得上朕的只有皇姐了,几个皇妹的年纪都还小,朕指望不了别人,只能指望皇姐了啊!朕知道皇姐这些年来心里一直装着赵俊生,朕也不是要杀他,只要他交出兵权,朕可以让他在平城做一个逍遥王爷,到时候朕再给皇姐和赵俊生赐婚!”
拓跋玉灵脸色微微一变,“陛下似乎忘了赵俊生已有了妻室”。
“你说花木兰啊,这事好办,一旦抓住了赵俊生,只要皇姐心里还有赵俊生,花木兰的事情就好办,朕一纸诏书就赐死她,然后给皇姐你和赵俊生赐婚!情之一事,皇姐的年龄虽比朕大,却在这方面不如朕了解得深刻,一对男女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从无情变得有情了!”
“陛下为何一定要对付赵俊生和花木兰夫妇?你是一国之君,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臣子似乎有损君王的威严!”拓跋玉灵淡淡的说了一句。
拓跋俊叹息:“皇姐以为朕愿意啊?朕还不是看着皇姐这几年思念成疾,为了皇姐的终身大事考虑,朕若不夺了赵俊生的兵权,若不拆散他和花木兰,皇姐哪有机会?”
拓跋玉灵半响没出声,最后却是抱拳说:“臣出去办事了!”
拓跋玉灵走后,拓跋俊向一个太监招了招手:“朕的感觉绝对不会错,赵俊生一定已经赶到平城了。传朕旨意,把花木兰秘密转移,另觅地关押,一定要严加看守,不可露出破绽!”
天牢里,花木兰披头散发,身上的囚衣臭烘烘的,她正坐在墙角里闭目养神,牢里的食物有限,她必须节省体力。
一阵脚步声传来,起码有二十多人走了过来。
花木兰睁开眼睛看见这些人在她的牢门前停下,一个狱卒打开牢门,这些全身披挂的兵将们依次走进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幢将说:“花将军,给你换一个舒适的地方!来人,带走!”
两个甲士上前就要把花木兰驾着走,花木兰自己站起来喝道:“闪开,我自己会走!”
幢将也不恼怒,抱拳道:“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海涵!将军自己走那是最好不过,也省得末将等为难!”
花木兰迈开拴着沉重脚链的双脚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行走在监牢的过道上,沿途经过的各个牢房内的犯官们都走过来抓着牢门栅栏询问:“花将军,他们这是要把你送哪儿去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次就是我花木兰最后一次跟诸位见面了!”花木兰一边走一边说。
一个牢房里有一个犯官大叫:“那不可能,就算死囚在行刑之前也要吃一顿断头饭吧?你吃过了吗?没有吧?没有就不是!”
花木兰一阵苦笑:“这年头礼仪崩坏,杀个人如杀猪狗一般,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吃不吃断头饭对于我花木兰来说已不重要了!”
立马有囚犯大骂世风日下,这些杀千刀的竟然连一顿断头饭都舍不得给,这是要遭报应的啊!
花木兰也本以为皇帝已经迫不及待要处决她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不是要杀她,而是把她转移到一个偏僻的宅院里,有数十人看管。
花木兰似乎明白了,拓跋俊把她转移位置,只怕是为了防止赵俊生劫狱,难道俊生哥哥已经到了平城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此时此刻又在何处呢?
黎明时分,赵俊生已经醒来,正要打谁洗漱,吕玄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这么早你去哪儿了?”赵俊生一边打井水一边问。
吕玄伯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我把夫人给弄丢了!”
赵俊生惊得毛巾掉在了脸盆里,神情严肃的问:“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不要着急,先起来说清楚!”
吕玄伯站起来情况说了一遍:“寅时我潜入天牢本想把少爷已抵达平城,随时都会展开营救的消息告诉夫人,可没想到等我潜入天牢悄悄走到关押夫人的牢房外一看,牢房内空荡荡的,夫人已不见了!当时我就急了,顾不得暴露行藏逮住一个狱卒逼供,没想到狱卒只知道夫人被一队兵将押走了,也不知具体去向,我这打杀了那狱卒,又在天牢里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赵俊生半响才说:“看来你们杀了那两个盯梢的白鹭司探子已经引起朝廷方面的怀疑,拓跋俊只怕是已经猜到本王已到了平城,所以才急着命人把木兰转移了位置!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内疚,木兰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你的任务现在是尽快找到木兰的藏身地,最好是在行刑之前找到,我们也好及时展开营救!”
这时走过来的李宝问:“王爷,平城这么大,要找到一个被藏起来的人可不容易!倘若我们在行刑之前无法找到夫人,如何是好?”
赵俊生沉默了一会儿说:“真要到了那一步,本王就只能劫法场了!”
仿佛霉运上门了,赵俊生不但让吕玄伯去找,而且还让郭毅派出情报人员去收集消息,但这依然是大海捞针。
两天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花木兰的下落。
是行刑的日子,将有一大批犯官被斩首示众,其中就有花木兰,这些犯官这种大部分都是宗爱的同党,花木兰也被朝廷归类为宗爱的同党。
七月三十日晚,城东南一处宅院,大堂内灯火通明,赵俊生背着手眉头紧锁不停来回踱步。
这时郭毅快步走了进来,赵俊生立即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郭毅一脸惭愧,“王爷,属下羞愧欲死,未能找到夫人被关押之处!”
赵俊生神色渐冷,最后的希望破灭了,现在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劫法场!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吕玄伯,“法场的地点查到了吗?朝廷打算部署多少兵力维持法场安全?负责维持法场安全秩序的是哪一支兵马?”
吕玄伯抱拳回答:“已查清楚了,刑场就设在城西的菜市口,朝廷处决犯官一般都在那儿,而且那里的地方面积够大,旁边又有一座十几丈高的佛塔,用当地百姓的话说,佛塔正好可以镇压那些冤魂厉鬼!”
“属下打听到,维持刑场秩序的是右卫军,仅仅刑场的现场就有一千人,沿途押送、站岗的加起来只怕有两三千人!”
“拿地图来!”赵俊生扭头喊道。
一个亲卫拿来一张平城平面图,赵俊生把它挂在墙壁上,很快找到了城西菜市口的位置,他发现这菜市口的位置四通八达,正处在十字路口,有四条主干道可以通到这里,附近还有许多小道延伸向城内其他各处。
但是在菜市口这一块,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完全可以把任何想要劫刑场的人都困住而无法逃脱。
再一看,距离菜市口五十米以外就是吕玄伯所说的那座佛塔,大约有十六丈高,上下十三层。
“苻战,让弟兄们都先休息吧!”
赵俊生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对吕玄伯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从宅子里走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菜市口附近。
两人用足足半个时辰把这附近相邻交错的两条街和很多小巷子都走了一个遍。
等回到宅院,赵俊生在桌子上铺上一张白纸,手提毛笔立即把菜市口和周边地形建筑一一绘制出来,全凭着强大的记忆力,把每一条小巷和每一栋方向,无论大小,兴亡还是荒芜,他都画在了图纸上。
深夜,赵俊生把苻战叫起来,把图纸递给他:“按照本王在图纸上绘制的进行兵力部署,这上面哪一栋房子安排几个人,哪几座楼顶安排多少弓弩手,这上面都一一有标注,把兄弟们都叫醒,让他们带上吃食和水,连夜前去所在地点隐藏起来!”
“是,王爷!”
天亮时分,赵俊生刚醒,苻战就回来了,他禀报:“王爷,按照图纸上面的标注已全部部署完毕,还剩下一百二十人!”
赵俊生下令:“让这些人都带上短兵器和弩、箭,要能藏在衣裳和包袱之中,告诉所有人都换上百姓常服,脖子上挂一条汗巾用来区分敌我,两刻之内吃完食物、换好衣裳!”
“是,王爷!”
赵俊生与亲卫们一同吃了早饭,喝了水,在集合之后让所有人再一次检查装备,装备检查完毕,赵俊生下令:“打开前、后、侧门,以伍为单位依次出去融入街上行人之中,出去之后分别向菜市口方向汇聚!攻击指令是,一旦刑场中间的旗杆倒下,就是进攻的命令,旗杆不倒,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准动手。若是听到附近佛塔的钟声,不管发生何事都要迅速撤退,分散离开,最后回到这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