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的香港香港
孔:“是的,法医断定是死婴,刚出生的婴儿,像是自然死亡,又可能是闷死在箱子里的。这种天气,从长沙运过来,装在箱里久了,还不变成腐肉了。最后结果还没出来。很恐怖的。”
我:“可是只看到一只眼睛,另一只呢?”
孔:“另一只在另一边,那个婴儿是侧躺的。”我:“那庄学钟是做什么的?”
孔:“阿 Sir 说是个做生意的老板,好像在你们长沙有投资办个什么玩具加工厂吧,在什么乡——”
阿球:“宁乡。”
孔:“嗯,好像是,他在口供里说这次是和旅行团一起去的长沙,只是去看一下厂子,然后就跟团玩。”
我:“有生意在那里怎么还要和旅行团去长沙?”孔:“那只有问他了。”
我:“那箱子呢?他承认箱子是他的吗?”
孔:“箱子确实是他的,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头天在酒店就整理好了东西,他也奇怪是谁放的那东西,在什么时候放的。”
阿球:“外星人,肯定是外星人!”我伸手要打人。
孔:“也难说噢,我看那位兄弟不像个坏人。蛮老实的样子。当然现在这人都是看不出的。前段时间我们这边有专杀妓女的连环杀手,也是长得规规矩矩的马来人。”
阿球:“刘总,回去我给你看个视频,网上有,外星人的婴儿死在一个地方,一个人用手机拍的。很多学者专家都在研究。”
可是怎么想也不通的是,死婴怎么能够顺利通过安检来到香港呢?不想了,不想了,再想我都要变成外星人了,而且还是外星人里面的神经病,随他。
香港有个好莱坞——富都夜总会,让我见识了一掷千金的有钱人玩法。光请小姐陪坐就要每小时 300 港元,但不用买“全钟”,只按实际时间收费。小
姐不停串场,买全钟至少两千。客人饮第一杯啤酒收 100 港元,从第二杯开始
每杯只收 10 港元,这样算来,比酒吧还便宜。至于我们是怎么玩的,不便在这里透露太多。这地方,非常像刘嘉玲演的《现代应召女郎》里那样有规模。孔总一下叫了五六个靓女围坐在我们旁边。小姐们争奇斗艳,基本都会几种语言:粤语、国语和英语。我在想,我们公司的员工要有这种素质,公司国际化真是指日可待。这里面,有九零后,还有湖南妹,我讶异得不忍下手。当然这里还有阿球在的原因,在他面前我要注意形象,毕竟是他的领导。他倒是毫无顾忌,一口一句“男人好色,英雄本色”,五、十、十五地猜拳啊、抱啊、亲啊啥的乱搞,整得像扯了结婚证样的。厚道的我只知道在那里和小姐聊天,我普通话很差,粤语英语也不咋的,更别说闽南语马来语了。就只好和一个来自长沙的湖南妹聊。聊了会儿,那妹子很不爽地说:“大哥你是来做谈话节目的吧!”喝!我只好和她玩骰子,这小姐可以像赌王系列里那样把骰子哗哗地举过头顶摇,我眼都花了。当然,基本都是输的命,我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后的玩法开始升级——
这晚算下来至少烧了孔先生两三万。马仔买单的时候,我舌头都要伸到地下,才三个人出来玩啊。当然不丢份的搞法是不做声,这个我做得到,有手下在,我更做得到。孔总说,这里玩的大多是内地人,他也不明白内地人怎么这么有钱。金融风暴后,香港人出来玩的很少,不是为了陪客人,一般很难来这种地方玩。阿球说:“内地人这都是在捐善款哩。”我不安起来,感觉给人家添了不小的麻烦,孔总不知道被风暴暴到没,也不便问,印象深的是,他在包厢里唱的那首《香港香港》:
有数百万梦和憧憬有你我的衷心期望
这个美丽动人的地方是我家的香港香港
浅水湾夕照里
铜锣湾夜市里
洋溢我欢笑快乐清歌乡郎
香港仔共赤柱
尖沙咀旺角里
留下美妙事太多趟
且掌握今天时光
让这小岛生色生香
须知道这动人地方
是我和芋斯的家乡
愿用尽我爱
愿用尽美意来为这家去争取好景况
愿用汗建设
愿用力奋斗
明日快乐共你手创
快快趁着潮流澎湃
让这海港涌出芬芳须知动人地方
是我永久关心的故乡
永远我愿吾家在香港
酒醉迷糊,我执意要回酒店不去消夜,阿球和孔总把我放到酒店就和出钟的小姐们吃海鲜去了。
躺在床上,我无力去洗澡,头晕又睡不着,脑子紊乱而活跃。那个死婴的形象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突然,眼球动了,一转,瞪着我!!
我吓得酒意全无,那股恶臭仿佛再次袭来,我跌撞地奔到洗手间,呕吐到肚子空空。
人是做不得孽的,明明是别人的事情,为什么我会受到惊吓?世界上害怕的人或敏感于害怕的人,是伤害或被伤害者。我感觉我曾做过什么事情,不由无端地忏悔起来。
那么那位庄学钟呢,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在撒谎,只要不是外星人,那具婴尸就与他有关。如果真是外星人,我想他也不会用高科技让自己穿越大气层穿过箱壁死在一个香港人的箱子里吧,那不是脑残外星人吗?没哪部科幻电影是这么拍的。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婴儿是他害死的吗?他是怎么害死的?当然,如果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别说放在箱子里,就是放在外面没有呼吸的辅助也是会死的。他为什么要他死呢?人与人有仇,只听说过年龄相近的男女或男男有仇或女女有仇,没听说过一个四十多岁样子的人和初生婴儿有仇的。他为什么要把死婴放在自己的行李箱里呢?难道他是贩卖婴儿?这婴儿也太小了吧,十几天的样子都没有。装在箱子里托运,这不明显要他死吗?“专业精神”哪去了?再者说了,庄学钟在长沙有投资,也不像是个没钱的人啊,要靠贩婴赚钱?那他是有恋婴癖?这婴儿他又是怎么搞到的呢?
唉,我这人就是喜欢纠结,好奇心又太重。这事完全不关我事吧,阿 Sir 又不会再找我了。今后不是吃了饭没事做或吃错药的情况下,我也是绝不会拿别人箱子的,哪怕有人告诉我里面真放了五十万美金,我也绝不。再拿我不姓刘,再拿我不是人,再拿让我吃枪子。当然,我主要是怕拿了真吃那枪子。想想,谁遇着都会后怕。
一觉睡到自然醒。阿球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他还睡着,还算规矩,没带那个和他一晚上情意绵绵的马来妹回来。但见这哥们歪张着嘴,涎流着一条长线,嘴里还哼叫着什么,我仔细一听是“曼丽曼丽”,看来阿球中毒不浅。说起葛曼丽这个女人,我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阿球说起她,那就像张艺谋当年说到了巩俐,陈凯歌当年说到了倪萍,陈晓东当年说到了张柏芝,庾澄庆当年说到了伊能静。据阿球说葛曼丽是极品女人,气质不凡,长相脱俗,皮肤白的像照相曝了光的部分。
我说:“曝了光的部分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白得过了,P 不回来了。”我说:“这也太白了,吓人。”
他急说:“不啊,曼丽有够丰满就不吓人,要是骨感才会吓人。她长得很像电视剧《黑洞》里面那个内地演员袁立,所不同的是没她那么深的酒窝。”
我说:“切,是不是很浅,像给婴儿喂奶的汤匙那么浅。”
他说:“差不多。”
我说:“这和袁立也差太远了吧。”
他说:“这样似有似无的样子,笑起来才更有味道。当然她从不轻易地笑。”
出于对他的关心我问他:“葛曼丽多大?”
他说:“比我大一岁。”
“啊?你不像是喜欢成熟型的。”
“看到她,我管不了什么型什么款了,我觉得她很镇定的样子给我安全感。她是合适型。”
我奇怪了:“这要怎么解释?你心理有问题吧。”
“你就当我有问题吧。总之,我感觉我是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