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要赞美,我不能赞美,千万不能赞美!”何御史心里努力地痛苦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公平,而是让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一点,既能起到巩固自己的地位,又能让女儿得到幸福。这两点,眼前这个丛鸿飞显然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想到这里,何御史咬紧牙关,违心地说道:“难吃,这么难吃的东西,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了。”
其他公子听到何御史给出了这个令他们满意的答案,顿时便欢愉了。
丛鸿飞闻言,只好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起来。而何湘语在阁楼上已经气得不断跺脚,是恨不得把所有肉丸子都倒到何御史嘴里,一定要她爹再好好尝尝。
接着何御史便走到丁公子的身边,潮阳陈家不得了,在朝廷里出了两个进士,其父丁又加现在在朝中更是受到太子李建成的青睐,太子如果登基的话,丁又加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新皇的心腹。
这个丁公子,正是何御史最为心仪的对象。
何御史来到丁公子的面前,丁公子马上兴奋地把自己的碗子推到前面,说:“何伯伯,你尝尝我做的肉丸子。”
何御史毫不犹豫立刻夹起一颗,放到嘴里。
可是,他才刚刚把肉丸子咬开,便突然忍不住一阵恶心,直接吐了出来。
“哎哎,何伯伯,何伯伯!”
看着何御史把肉丸子直接吐了出来,丁公子紧张了。他想娶何湘语,真的好想娶何湘语,这个时候就算是驷马拖车,都没有办法动摇他的心思了。可是何御史这一吐,直接把他的心给吐出来了。
何御史看着丁公子那慌乱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阵懊恼,“这是什么味,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他平生吃到的最不可口的东西,简直像极了人体的粪便。就这种东西也可以给人吃吗?
然而,为了何家,为了女儿未来的幸福,何御史只好昧着自己的良心,装出一副特别别扭的样子,说:“哎呀,呵呵,我咬到自己舌头了,真的不好意思——好吃,这好吃,我还想吃!”
只不过何御史嘴里说着好吃,脚却移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样子,就是半刻都不想再在这碗肉丸子面前待下去了。
丁公子看着何御史那表情,心中突然有些尴尬起来。这好吃是不是就说明他可以取何家小姐了,还是,还要继续等呢?丁公子真的快受不了,他真的不想何家小姐被别人抢走了。
王公子见着何御史过来了,却马上抓起碗里的肉丸子,直接塞着一颗在嘴里,说:“何伯伯,好吃,我做的这肉丸子,好吃,绝对好吃!”
他这是想要自卖自夸,逼何御史在吃下他的肉丸子以后,顺着他的话语给个好评。
没有想到,王公子一颗肉丸子才入口,话才说了一半,猛然一口便吐了出来。
“恶心啊,这肉丸子,做得实在太恶心了,怎么就跟吃潲水似的啊?”
可是王公子这句话没敢说出来,而是直接停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现在内心的感觉。
何御史见着王公子的模样,有些诧异地问他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王公子一个机灵,只好说道:“好吃,我这肉丸子好吃,我吃都吃得太急,咬自己舌头了!”
何御史见着这样的情形,摇了摇头,心知肚明地走开了,连吃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丛鸿飞做的肉丸子实在太好吃了,两相比较,一下子就把其他所有人的肉丸子给比了下去。
何御史见着其他人的肉丸子,竟然连半点试吃的欲望都没有,更别提还要出口赞美他们了。
直到这个时候,何御史才在后悔,早知道他便不应该那么早吃丛鸿飞的肉丸子,要放到最后吃,才能好好把持住自己的情绪。
想着,何御史已经来到最后一位林公子的面前。
看着林公子那好像一坨样子的东西,何御史直接便走开了,只留下林公子焦急的声音在叫喊道:“何伯伯,何伯伯,我的你还没试吃呢?我的怎么你不试吃!”
这时,何御史回到座位上,挺起身子,朗声说道:“现在我宣布结果,这肉丸子做得最令我满意的,就是陈家的……”
丁公子在一旁听见何御史已经喊出陈家的名字,心里一阵窃喜,而且马上便堆积到脸上来了。
可是何湘语听到何御史喊出了“陈家”的名字,马上就不高兴了。在他还没有喊出“丁公子”时,何湘语立即说道:“爹爹,你不公平,你作弊,我不服!”
何御史的话被何湘语这么一喊,直接打断了。
何御史马上转身看向何湘语,说:“我怎么不公平了,怎么作弊了?”
何湘语在阁楼上立即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吃丛鸿飞的肉丸子时表情就是最陶醉的,其他人你不是把东西吐了出来,就是连吃一口的心思都没有,可是你却不宣布丛鸿飞胜出,你这就是作弊,就是不公平。”
何御史听着何湘语的话语,说道:“女儿啊,你说我作弊,我还没说你,所有人都知道,肉丸子是丛鸿飞首创的,你在招亲比试上却还故意出这道题目,这难道不是你在作弊吗?
再说了,我有说这些肉丸子谁是做好吃的吗?
我评判的标准是谁做得让我最满意!
无可否认,丛鸿飞做的或许很好吃,可是在他们四人之中,却只有丁公子做的是令我最满意的。难道我这都不行吗?”
何湘语听到这里,几乎要呕血。
原来,何御史在这里耍了一个小聪明,他不说谁做得最好吃,而是说做得令他最满意的是谁,这就直接绕过了整个评判的难题。
丁公子听着何御史的解释,也不得不佩服起何御史来了。
这是要欺负丛鸿飞啊,而且是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地欺负着。
何湘语听到这里,也是直接语塞了。
就在这个时候,丛鸿飞却站了起来,说:“原来何伯伯评判的标准,是可以随随便便更改的。既然是这样,那又何须要有这场招亲比试呢?”
丛鸿飞一下子便把何御史的痛点给戳了出来。
何御史之所以举行这场招亲比试,只不过就是要自编自导自演,用一场形式让何湘语屈从,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嫁给丁公子而已,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丛鸿飞,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用再在这里搅乱了,”何御史几乎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是不让小女嫁给你,而且就是故意不让的,你又能怎么样呢?”
丛鸿飞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也不争执,而是轻轻说道:“我看,也未必,恐怕到时候会由不得你的。”
何御史却根本没有把丛鸿飞这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放了一个屁。
其他人这个时候也对丛鸿飞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几乎都认为丛鸿飞这是死不认账,誓死不屈的表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