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明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那林文孝更是深知此人。众位看官猜的没错,来人正是柳彦奇。
林文孝一见柳彦奇到了,心中更加惧怕,他深知柳彦奇的剑奇快无比,顷刻之间取自己性命如同探囊取物。想到此处手还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咽喉之处,这里的伤疤清晰可触,林文孝心中惧怕的同时也是恨从中起,他曾发誓一定要报这一剑之仇。
他深知凭借他们四人的力量想胜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比登天还难,更别说对付他们两个了,如今之计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但是要想从他们俩人手中脱身也并非易事,看来得做些牺牲才行,想到此处,林文孝大呼了一声“一起上”。
不知根底的张奎和艾氏兄弟纵身扑了上去,那林文孝只做了一个假动作便抽身逃跑了。
张奎和艾氏兄弟哪里想到林文孝会临阵脱逃,都全力扑向了马思明和柳彦奇二人,他们哪料到,林文孝虚晃一招已经逃进屋里,顺着秘道逃命去了。三人忽见林文孝逃了,自知来者不善,便不敢再战连忙跪地求饶。
马思明说道:“我刚才在山下放你一马,你们兄弟二人不思悔改还敢再出来作恶。真是不想活了。”
艾氏兄弟忙说:“少侠饶命,少侠饶命,非是我们要再次和小爷为敌,实在是那林文孝……”说到这他们三人为求自保,把林文孝要出战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完连连求饶。还起誓说再要作恶不得好死等等。
柳彦奇二人见他们如此乞怜便饶了他们,说道:“如果再看到你们拦路抢劫,干这些为害百姓的勾当定杀不饶。”
三人见捡了一条命,忙千恩万谢,然后一溜烟的下山去了。
山贼们见头领都跑了,哪还敢多待一秒钟,全都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马思明好奇的问道:“柳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彦奇说道:“你们走后我处理完自己的事便随后赶来,在山前的小店听说山上有山贼出没,心中就想为民除害,因此连夜上山打探,没想到远远的看见你向山上摸去,于是我便尾随了上来。”
马思明点燃火把,将这数间匪巢全都一把火给烧了。从匪巢中搜出来的所有银两都送给了柳彦奇,让他给义军送去,作为军资。
柳彦奇自是代义军感谢马思明,谢过之后说道:“小弟如此仁义,可否考虑加入我们义军,我们一起共举反清复顺的大旗岂不是好。”
马思明虽然厌恶满清的统治,但他心里其实也挺厌恶义军的,如果没有他们与朝廷的对抗,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家流离失所,没有战争,刘老爹的两个儿子也就不会被强征入伍,他的两个儿子若不是被强征入伍,他也不会在老家过不下去,带着妻子女儿出来逃难,没有逃难,他女儿刘小翠也就不会被王大户拐卖。心里这么想,但又不好明说,只好说道:“小弟无拘无束惯了,不习惯被人束缚,不过,柳大哥如果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大可开口。”
柳彦奇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那为兄就带义军将士谢了,这些银钱我自会秉明总舵主,作为日后小弟想加入义军时的见面礼。”
二人来到山下便行分手,柳彦奇去送银两到义军的秘密据点,马思明则前去追赶乌兰姑娘一行人。
马思明在小镇上找到了乌兰姑娘她们,于秀芸因赶着交货,没有等到马思明回来便押着镖车先行上路了。马思明和乌兰姑娘汇合后一路往京城而来。
再说林文孝和张魁等人逃离了剥皮岭一路快马加鞭便赶回了京城,这林文孝因先一步回到统领府的,便把一切责任全都推给了张奎和艾氏兄弟。
小爷李祺问道:“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连艾氏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
林文孝说道:“就是那个嵩山马思明。”
李祺闻听是马思明坏了自己的好事心中非常的不痛快,但是并没有立刻下令如何报复,只是淡淡地说道:“难怪他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够轻易取胜。”
林文孝接着说道:“本来合我们四人之力倒也能对付得了他,没想到他突然又来了一个帮手,我们就毫无胜算可言了,更可气的是张奎竟然临阵脱逃,不光丢了小爷的脸面还丢光了所有银两,幸亏我全力抵抗才得以脱身出来。”
李祺微微地嗤笑了一下说道:“又来了一个帮手,可知是谁?”
林文孝说道:“听田久说此人有些来头,江湖人称“云贵第一快剑”,我咽喉处的伤疤就是拜这个人所赐,恳请小爷多派些人手,把这个小子干掉以解你我心头之恨。”
李祺闻听另外一个人竟然是“云贵第一快剑”柳彦奇,心中一时间激起万丈波涛。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心想认作弟弟的马思明,一个是自己的心中所属柳彦奇,可偏偏这两个人都来坏自己的事,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不是上天有意安排来折磨自己的,如果他们二人继续和自己作对,自己以后该当如何是好?
正思索间,张奎和艾氏兄弟也闯了进来,三人一见林文孝自是一番口水仗。张奎说是林文孝出卖了他们三人,若不是他们三人苦苦哀求,恐怕早就成了马思明的刀下鬼了。
林文孝当然不会承认事实,和张奎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艾氏兄弟因各自被削掉一只耳朵,心中甚是不平,向李祺哭诉,希望李祺能够下令,多派些人手,好将马思明碎尸万段,以解他们兄弟二人的心头只恨。
李祺喝道:“够了,别吵了,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四人不敢再多言,都低垂着脑袋等候发落。
李祺看了看艾氏兄弟说道:“你们二人受苦了,小爷自不会亏待于你们,你们都先下去吧。”
林文孝有些不甘心,他一心想报那一剑之仇,便再次提出要小爷拨人给他去找柳彦奇复仇。
李祺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再见到这两个人都给我绕路而行,谁要是胆敢擅自行动别怪我不客气。还有,把所有出去敛财的兄弟都叫回来吧,暂停一切活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给我惹是生非。”
林文孝心里虽然十分的不受用也不得不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这李祺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不光养有数千亲兵,还广招江湖人士,开支颇大,因此常常银库空虚,林文孝就谏言说:“如今朝廷虽然坐拥天下,但是败走的闯王残部不甘心失败处处作乱,再加上明朝的后裔也都四处活动,正好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发点小财。”于是便有了占山为王,抢劫银钱的事,本来是想做完事嫁祸给乱党,没想到如意算盘才打一半就被柳彦奇和马思明给搅黄了。
一向心狠手辣有恃无恐的小爷李祺这回居然因为这两个人而终止了一切活动,不免让她的手下感到纳罕,就连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做事开始畏首畏尾了,其实她想的更多的是她的将来,她心里喜欢柳彦奇,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她多么希望他能够和自己将来可以双宿双飞,可是,她又不能确定这柳彦奇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是怎样一种反应,如果他不能够接受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李祺心里想,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他收在自己的麾下,让他加入自己的队伍,和自己的人融为一体,等到他完全接受了自己之后再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与之百年好合,岂不是美哉。
李祺为了能够得到柳彦奇,让他将来能够接受自己,不得不使用一点伎俩,于是,她秘密派人出去四处打探柳彦奇的下落,并让这些人在暗中监视他观察他,搜集一切有关他的信息,从而找到切入点,将他一步步地收为己用。李祺强调,任何人没有他的指示,都不许找柳彦奇的麻烦,谁也不能打草惊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先向他汇报,然后再做定夺。若有人违背,必将严格处置。
李祺暗中派人打探柳彦奇的情况暂且不提。单说林文孝。
林文孝见李祺没有允许他调人去对付柳彦奇心中非常不满,便一个人出来喝闷酒,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想着如何对付柳彦奇。他心里着实是恨透了柳彦奇的,他恨不得能够生吃其肉,但是凭自己的武功,再练十年恐怕也难以是柳彦奇的对手。要想除掉柳彦奇,报那一剑之耻,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了。
就在林文孝绞尽脑汁,苦思如何打败柳彦奇的办法之时,酒楼外的街面上走过来一行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青衣道袍打扮,年龄都在五十岁上下,五人肩头都各斜背着一口长剑。这五个人步履轻盈,面色红润,耳音清晰,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五人不是一般的练武之人,而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酒楼之上,正为没有好计策可以杀掉柳彦奇报一剑之耻的林文孝,忽见这五位老者顿时眼睛一亮,一条毒计瞬间产生。
这街上的一行人到底是谁呢?这五位老者并不是旁人,正是武当五子。武当五子早就成名江湖了,他们各自都有一身好武艺,最为厉害的是他们在武当剑法的基础上又专研出来一套阵法,名曰“五行剑阵”,按五行相生相克互为照应,可谓变化莫测甚是厉害,武当五子凭借这套阵法,纵横江湖几十年,尚未遇到过对手。
林文孝之所以眼睛一亮,是因为他的师父正是武当五子之中的五子钟河。
武当五子长子秦江、二子刘海、三子周洋、四子郑湖、五子钟河,五人同是武当派掌门“幻影无形剑”姜万明的得意门徒,各自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而且又同创了五行剑阵,更是无人能敌。
这钟河傲气十足,脾气有点暴躁,加之拥有一身的好武艺,常常目空一切,又特别爱护短。此人只收了林文孝这一个徒弟,去年学成下山投靠了李祺。当然,林文孝投靠李祺的事钟河并不知情。
林文孝一见师父出现心中一喜,觉得雪耻有望了。但是武当五子中的老大不大喜欢林文孝,他说林文孝不安于练功,总爱耍小聪明,日后必然会吃大亏。因此林文孝没有马上出来和师父他们见面,而是暗中跟随他们到了他们的住处之后,才趁着他们各自回房歇息之时来到师父的房间。
林文孝来到师父面前赶紧跪倒,假惺惺地嘘寒问暖,他的这些虚伪行径深得师父的喜欢。钟河就喜欢被人奉承,每每此时他都会心情舒畅,飘然若仙。尤其是他这个徒弟那毫无底线的奉承更是让钟河万分高兴。
一番言语过后,钟河也询问了林文孝离开武当山之后的一些事情,林文孝除了狗仗人势欺人掠财的事没说外,其他的基本都说了。言谈之中故意流露出被人欺负了的神情。钟河便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文孝开始遮遮掩掩假意不提也罢。他越是假意不说,钟河就越是追问,再三追问之下林文孝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了,他恶狗一般反咬了一口,说道:“那柳彦奇当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弟子实在看不过眼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本来弟子也有一些胜算的,怎奈他暗中使诈,弟子不知是计就中了他的道,幸亏弟子足够机敏,否则就要了弟子的小命了,弟子一个无名小辈死不足惜,只可怜我的师父以后没人孝敬了。”说完把咽喉处的伤疤露了出来让钟河看。
钟河看罢,大怒道:“此人好生可恶,徒儿可知此人现在何处?为师一定要替你讨还一个公道,为师还要杀了他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