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9年夏,立秋日晨。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颍川官道上吱吱咯咯的走过,引起了烟尘无数。路边的行人纷纷避让,显然是十分惧怕这车队的阵势。在这中原腹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车帐了,要知道就算是本县的县令出巡,也不可能有这等的声势,整个队伍约有半里长短,就连护卫的家兵也有数百人之多。
当前的两个家兵手中举着两杆大旗,在那里迎风飘摆,一杆上写着冀州牧三个大字。另一杆上确实只有一个大大的韩字。看上去龙飞凤舞,好不威风。身边的另外两个骑兵手举仪仗长枪,也是器宇轩昂。
此时就在那装饰最为华美的一辆车架之上,一个中年人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看看了自己的打扮。忽然搂住自己的头;“该死的!怎么这么疼呢?“
良久之后,此人才恢复过来。他斜靠在座椅之上,开始低头沉思想起了事情。此人中等身材,一身红色的朝廷高官服饰。面容有些雍容之气,年纪大约在三十岁上下,一看就是久经宦海之人。
此人拈着胡须,在那里低声的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一梦千年,居然回到了2000年前的三国时代,嘿!冀州牧韩馥,这个身份还真是有些尴尬啊!不知道自己相貌如何?后世可都是靠脸吃饭的,自己现在变成了大叔,不知道要靠什么吃饭喽!”
穿越来的这个灵魂是一个21世纪的知识青年,名字叫做韩福。每日宅在家中无所事事,最爱的就是研究一些中国的历史与文化,做些文物古玩的倒卖生意。生活不算富裕,倒也衣食无忧。这天赶巧,在古玩市场捡漏拾到了一方古玉,他也算有些见识,知道这可能是一块秦汉时期的古玉。最为稀罕的是,上面用小篆写了一个古朴的韩字。和自己的姓氏相符,就顺手买了下来。
那知道韩福的手在拿到这块古玉把玩之时,无意中感觉到古玉的温度骤然升高,闪耀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笼罩在韩福的身上,韩福的人影顿时在那古玩摊位上消失不见。这一下子,唬得那摊主连忙报了警。警察赶到之后,经过各种调查,也没发现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给韩福报了个离奇失踪。还把那摊主抓回警察局审问了半天,在这古玩市场卷起了不小的一场风波。
韩福此人是一个孤儿,无亲无游,失踪之后,在他居住的小区,大家惊奇热闹了几天之后,也就没人再记得他的存在了。只有隔壁的张大妈偷偷凿通了墙壁占据了他的房子。就连派出所也把这件离奇的失踪案封存进了厚厚的疑难案子的卷宗之中。似乎韩福此人在现代的一切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韩福等到发现自己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这冀州牧韩馥的身上后,才发觉自己的的灵魂慢慢占据了这具身体。还继承了这个倒霉的韩馥的全部记忆,而被穿越的这位东汉精英的灵魂十分憋屈的慢慢消散不见。韩福在心中对这个倒霉的灵魂十分抱歉,但是自己的重生离不开这具身体,也只能是先活下去再说了。
现在是中平六年的七月,原本官居朝廷尚书的韩馥接到了他最新的任命,因为原本担任冀州牧的贾琮被贼寇击杀在任上。已经掌握了朝廷人事任免大权的董卓大笔一挥,安排了众多的山东各州州牧与太守。韩馥就是这幸运儿中的一个,被封了冀州牧。
冀州牧在东汉末年可是不折不扣的一份美差,冀州人口接近六百万。沃野千里,商业发达。虽然是历经黄巾之乱,冀州因为是黄巾军的根本之地,遭到了很大的破坏。但还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重要州郡。能够拿到这个位置,韩馥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幸运之人了。当然这和朝中袁家的几位重臣一起使力也关系不小。要知道袁绍做的就是那渤海太守。身为门生故吏的韩馥无疑是个袁家能够接受的人选。
“停车!”木窗吱吱咯咯的拉开了一道缝隙。韩馥向着不远处的一个骑马之人挥了挥手。
那名骑马之人身材魁梧,一身肌肉暴起,显然是一个十分精壮的武人,他见车中人招呼自己,立刻勒住缰绳,来到了车子的近前,将头压低凑了过去:“二叔!什么事?”
“二叔?我靠!我有这么老吗?这还真不太习惯啊!”韩馥适应着东汉的记忆,努力思索此人的身份。哦,想起来了,此人名叫韩猛,是自己家的亲侄。
“韩猛啊,车队停一下,我要去水边洗把脸,这一路奔波,我的精神都差了许多,需要清醒一下!”
“好的,二叔!我这就去通知潘凤,叫他不要跑的这么快,你看看那些小子,这一出颍川,他们倒是和撒欢一样,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了。”那个大汉骑在马上,看着这护卫在两侧的家兵,脸上充满了无奈的表情。
韩馥在离开洛阳之后,首先回了一趟自己的老家颍川郡,接到了自己的家眷荀氏,还拜见了自己的父亲韩昌。韩昌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能有现今的成就也十分骄傲,特意安排了家族中的部曲300人充实韩馥的幕府。并把韩氏家族中的一名勇士派到韩馥的身边效力。此人就是现在鞍前马后的这个韩猛了。
马车来到了小河旁边,缓缓的停了下来。韩馥轻轻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子。他慢慢走到河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形象,中年文士打扮,身材还算匀称,中等个头。生着三缕长髯,相貌倒也颇为英俊。比起自己后世久不运动的婴儿肥脸蛋可是好看多了。
“哎呀,我去!这不成了中年大叔,师奶杀手了吗?还有几分郑少秋的味道嘛!够男人,我喜欢!”韩福,不应该叫做韩馥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颇有些自我欣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