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人心大乱。纵有褚燕和黑山军的精锐死战,但是大部分的黄巾军却是士气低落,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纷纷被冀州军杀死,俘虏。黄巾大队在傍晚终于崩溃,无数战士在冀州军的冲杀之下开始亡命般的溃散。
褚燕见势不可为,带领着数百死士,拼命杀开一条血路,奔常山方向逃入山中。来不及逃窜的黄巾余部放下武器,被冀州军抓了俘虏。这一场恶战直杀到傍晚时分,才以冀州军的大获全胜告一段落。
数万黄巾,一战死伤无数,被杀死的不计其数,被俘虏的精壮也有数千人之多。
张郃与李历在战后凑在一起,彼此拍了拍肩膀,都是哈哈大笑,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谁知道那次分别就再也不会相见,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儁乂,你的左营伤亡如何?”李历问道。
“死伤近2千,还有不到六千子弟了,必须要补充才行!兄弟!你那里如何?”张郃情绪有些低落,向李历问道。
“咱们的情形差不多,我部最先投入战斗,骑兵损失更重,再不补充,恐怕就要伤筋动骨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中军,向麹义汇报战损。麹义此时兴致正高,这一战铲除了后患,自己终于可以将人马整合一番,开往邺城争夺那冀州大位了。他看到张郃与李历联袂走进来,也是和颜悦色的说道:“二位将军辛苦了,这一仗你们出力甚多,本帅日后必有厚报!”
李历走上几步:“大帅!我们左右二营战损将近两成,此战俘获的黄巾精壮,是不是可以补充给我们一部分…….”
麹义的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二位将军!你们要知道,各部损失都是不小!怎么可能现在就急着要什么补充,这些人本帅另有用处,你们先忍耐一阵,等回到冀州,我自会想办法为你们补充!”
二人无奈,只得告辞,出了大帐。麹义身后的参谋张承站了出来。
“大帅,这批黄巾俘虏正好一部分补充到先登营中,一部分交给那无极甄氏交换粮草辎重,像左右营这样的军队,暂时是无法顾及了!”
麹义点点头:“是啊!我也知道他们恐怕是心中不满,但是现在我军无粮,只能是先应急了。左右营之事,一会多准备些金银之物,给他们送去,就当是补偿吧!你速速安排人手押上俘虏,去甄府走一趟,没有粮草,我军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切切啊!”
张承应承一声,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张郃与李历此时站在营地门口,一脸的不忿与恼怒。张郃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麹义!你也太厚此薄彼了,你如此对待我们,我张郃如何能服!”
李历拉住张郃:“儁乂,不可!机会总是有的,等我们寻到时机,脱离这厮的控制,也就是了,现在可不是发作的时候!”
“哎!某生为大丈夫,不能纵横天下,却被这麹义捆缚住手脚,迟早得了机会,我要叫这厮好看!”张郃面容扭曲,跺脚喝道。
两个人长吁短叹一番,各自回营收拢伤兵不提。
无极甄氏乃是河北著名的豪门世家,他们的庄园就树立在无极县城最繁华的东市之侧。占地足有十余里方圆。这甄氏是东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当代家主甄逸,家中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官至上蔡令。可惜的是五年前已经过世。现在当家的是他的遗孀张氏。虽然因为甄逸的过世,使甄家在官场上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是甄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粮食生意作的极大。可以说是冀州最大的粮商。
张氏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长袖善舞。做起生意来左右逢源。甄家的生意不但没有衰落的迹象,反而是越做越大。粮食乃是民生之根本,这甄家的生意覆盖整个黄河以北,是数一数二的大粮商,各地官府对甄家也是都要给足颜面的。
此时的甄家会客厅内,张氏正和冀州军的随军参谋张承在关于催粮的事情在商讨着细节。张承此次前来,是代表冀州军要买粮三万石,但是这次的筹码却是黄巾军俘虏两千人,这是张氏以前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张氏以前和冀州军打交道,冀州军提供的都是缴获的兵器,生铁,以及其他物资,像这次这样直接用俘虏交换的,还是第一次。
“张先生!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啊,我们不是并州张氏,从事的也不是人口生意,这黄巾俘虏在我们手里,可是一块谈手的山芋啊!这可叫我有些为难了。”
“怎么?我冀州军和你们甄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麹大将军吗?只要这次你们帮我冀州军筹集到三万石粮食,我冀州军将来必有厚报!”张承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心中十分烦躁,但他也不好发作,虽然自己有冀州军做后盾,但是这甄家是冀州军现在粮草的希望所在,自己也不希望和他们把关系闹僵。
“张先生,既然是这样,我们自然是要给麹将军想办法拼凑粮草,但是三万之数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凑措!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万五千石粮草,张先生先押解前往军前吧!至于剩下的,我们会马上筹措,陆续给大军送去,绝不会耽误事情的。”
张承知道多说也是无益,这甄家肯和冀州军做这笔交易,已经是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不过现在冀州军没有了邺城府库的支持,能拿出来交换的筹码也实在不多。一万伍千石就一万五千吧!总好过没有不是?
“那就多谢夫人了!我代表冀州军感谢夫人的帮助,我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张承转身出去,自有甄氏的家人帮助张承张罗粮草,向无极城外的冀州军大营送去。
张氏看着张承远去的身影,淡淡的说了一句:“出来吧!”屏风后一阵响动。一名颇为精干的黑衣男人出现在了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