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评大声说道:“杨将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这次来,带着的是我冀州军的诚意。你大祸就在顷刻,可笑还不自知。希望你不要后悔!”
方原这时也站了出来:“你休要危言从听!我白波军还有数万精兵,上党天险,你们虽然侥幸夺了壶关,围了我上党城,可是我白波军还有十万精锐,南匈奴的五万精骑也是援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何来的大祸之说。”
辛评伸出手指,从容不迫的说道:“白波军山头林立,大首领郭太也不能指挥所有的军队,不然为何杨将军所部会在这贫瘠的壶关,上党困守。就算有十万白波军,肯来救援的只怕是一个也无吧!”
杨奉顿时语塞,他自然知道辛评所说都是实情,白波军不过是一个松散的起义军联盟,其他头领是没有义务救援自己的,郭太也许会,但是他现在远在雁门,也是鞭长莫及了。
可是,这些情况不是知情人,是不可能知道如此详细的。为何冀州军对并州的情况和白波军的内情如此熟悉,难道是有熟悉并州情况的人在帮助韩馥不成?
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了杨奉的心头,自己不过是白波军中势力最为薄弱的一个,为何要为这些薄情寡义的家伙承担冀州军的主力攻击,实在是太冤枉了。
辛评见杨奉脸色有些改变,知道被自己说中了心事,看来这白波军果然是问题多多,绝不是什么铁板一块的联盟,那么就更多了三分的把握。
“至于你们所说的南匈奴于夫罗可汗,更是笑话,胡族之人,一向没有信义可言。河内张扬太守一直供给于夫罗所部粮草,合作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可得到的回报是什么?南匈奴人劫持张扬,侵夺我大汉州郡,这样的虎狼之辈,难道你们觉得他们会救援你们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满厅的杨奉军将领都是面有尴尬之色,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杨奉这时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道:“去搬一个座位来,请这位先生就坐,先生的话语句句发人深省,我也是颇多感慨啊!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辛评坐下之后,拱拱手:“我乃冀州辛评是也,在韩公手下担任一个小小的文职官员,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杨奉点点头:“没想到冀州人物如此出色,一个使者都有这样的见识,看样子我在上党妄想阻拦冀州大军,还真的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辛评立刻打蛇随棍上:“其实这次我家主公派我来,也是打算和杨将军商议这件事情,我军兵进并州,驱逐南匈奴的决心不会动摇,任何阻挠此事的势力和州郡,都是我们的敌人。”
“其实我家主公也很佩服杨将军的为人,说你和其他的白波军不同,心中是有百姓的,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为何杨将军非要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与冀州军为敌。”
“我家主公这次和我说明,如果杨将军愿意归顺我冀州军,必定会保证将军的建制保留不变,还有重赏。如果将军不愿意归顺,只要肯让出上党城,将通路让给我军,我们也不会贸然攻城的。”
杨奉低头不语,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能感觉到韩馥大人的诚意,不过兹事体大,我还是要和手下商议一番,等有了结果,明日我就派人去冀州军大营和你们联系如何”
辛评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是无法办成的,不过至少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主公的招降意愿已经传达到,至于他杨奉何去何从,就要看他的选择了。
“既然如此!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就不再过多逗留了,这就回去将杨将军的意思告之我主,不过杨将军还是要早下决断,要知道军情如火,一刻都耽误不得。“
“我主现在没有攻城的意思,可是如果上党守军想要借这个理由拖延时间,我军的数万精锐随时都可能做出叫杨将军不能接受的举动!”
辛评的话有礼有节,客气中还带着三分警告。明明是在暗示杨奉不要耍什么花样,在绝对实力的面前,拖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辛评走后,杨奉看了看手下的将官:“诸位,冀州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我们不投降,或者让出上党,对方马上就要强力攻城,我军现在被分割包围,徐晃的军队在井陉无力支援,凭借城内这万余兵马,如何抵御冀州的虎狼之师,谁有良策?”
众人一起低头,都是沉默不语,大家都是一个心思,这队伍是你杨奉的,上党也是你的,凭什么叫我们站出来说话,实在不行,一拍两散,各自逃生也就是了。
这就是起义军的缺点,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却是大部分以乡党,亲朋组织的小团体,打的顺利之时怎么都好说,一旦出现身陷重围的这种绝境,个个想的都是保存实力。
杨奉见到众人的表情,知道他们的心思,不由气恼,马上就要发飙。
这时那个谋士方原却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杨将军!我方才想到了一个计策,或许能够反败为胜,不过要冒一定的风险,不知道将军可敢一试?”
杨奉似乎是听到了仙乐一般“好!快说!风险什么的,等以后再说,如果被韩馥吞并,还有什么以后!”
那方原看了看众人,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开口侃侃而谈:“杨将军,诸位头领,现在的情况是冀州军以为和我们实力相差悬殊,不准备付出太大的代价,想要逼迫我们投降。”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假意投降,在城头与城门处布置大量的弓箭手,箭头涂抹上剧毒,等韩馥进城之时,忽然杀出,也许就能一举解决了这个大敌,就算不能命中韩馥,也要杀他几个大将,如此一来,上党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
杨奉目光熠熠生辉,显然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做惯了雄霸一方的枭雄,不到山穷水尽,又怎么会轻易投降!
“干了!众军都去准备埋伏事宜,明天方原去冀州军营走上一趟,就说我们准备投降,请冀州军后天一早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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