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这一句话在大殿之上久久回响,震撼的汉献帝和群臣都是半天无语。
迁都邺城?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洛阳是什么,那是大汉故都。几百年来一直是东汉政府的政治经济中心。是汉献帝和文武百官想了好几年的故土。
好不容易熬到了董卓死去,李榷,郭汜败退。现在新任司空韩馥大人是什么意思?迁都邺城。难道他不知道洛阳对于大汉的意义吗?不知道皇帝是天下臣民的众望所归吗?
“韩司空!洛阳乃是大汉腹心,祖宗的社稷都在那里,迁都他处可能不太合适吧?”汉献帝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臣乃冀州从事田丰田元皓。我觉得司空大人说的绝对正确。洛阳自从被董卓焚毁之后,宫室完全损坏,人口十不存一。如果朝廷迁回洛阳,拿什么供养陛下和文武百官呢?”
韩馥点点头:“元皓说的在理,陛下!这只是一个方面,洛阳周边势力复杂。西面是李榷,郭汜的西凉军。南面是张济的军队和多年不朝的刘表刘景升。东面是兖州擅自占据兖州的曹操曹孟德。势力犬牙交错。臣的根基都在冀,幽,并三州。恐怕无法保护朝廷的安全。”
汉献帝和群臣面面相觑,韩馥说的句句在理。重回洛阳不过是他们心中的一份执念罢了,这些实际问题,他们也想到了。可是这些不都是能够解决的吗?难道以韩馥三州的人力,物力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吗?
皇甫嵩站了出来,身为三公之首,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
“韩司空!你说的这些都是洛阳存在的困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洛阳对于大汉的意义。要想恢复大汉的尊严和影响力,必须重返洛阳。只有这样才能唤醒百姓们对朝廷的信心,重新升起忠臣义士们对大汉的期望。”
“至于你说的补给和人口方面的问题,可以请司空大人从三州调度补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这不是天下百姓应尽的义务吗?”
“军事威胁当面,自然是要烦劳司空大人的冀州军拱卫京师了。等到朝廷收上足够的赋税,自然可以重新招募禁军,重现大汉昔日的荣光。”
韩馥看着皇甫嵩在那里侃侃而谈,一副不可一世得模样,忍不住有些错愕,难怪朝廷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群人不会是白痴吧,也太会自以为是了吧。真以为天子有百灵相护吗?冀州为什么要为这些不事生产的家伙们付出这么大的牺牲。真是异想天开。
“太尉大人!你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我三州百姓久经战乱,怎么可能会兴师动众迁居洛阳?那岂不是劳民伤财,太尉大人想没想过冀州的承受能力?”
说话的正是沮授,他也忍耐不住,看到曾经的大汉名将居然迂腐到这个地步,也忍不住要提醒这些人清醒一下了。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和我这么说话?报上你的官阶!”皇甫嵩一脸的不高兴,这韩司空手下的官员也太不懂回家了吧?
“我乃是冀州军军师,沮授是也!官职嘛!不大不小,冀州三军我还是有调动的权限的。”
韩馥这时也怒火上升,这些人真的以为还是以前吗?沮授岂是这些人能够轻辱的!
“诸位!沮授是我的军师,乃是我冀州军的柱石。他的身份尊宠无比,太尉大人这么说,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冀州军放在眼里了!”
皇甫嵩眉毛抬起,还想要和韩馥据理力争。韩馥已经对冀州军文武挥挥手。示意大家先退下。
他回身目光炯炯的看向汉献帝:“陛下,既然是大家意见不统一,我看诸位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我冀州文武先告退,等陛下这里有了决议,咱们再谈吧!”
说完韩馥对韩猛微微点头,韩猛点头表示明白。韩馥头也不回,带着冀州文武鱼贯而出,直奔安邑太守府而去。
汉献帝大急,想要挽留韩馥。道韩馥那里肯去搭理皇帝,头也不回的下殿而去。
皇甫嵩气的胡须发抖,用手点指韩馥的背影:“狂妄!陛下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你怎敢如此!”
他正要追出去,和韩馥继续理论。殿外却有铁甲声音响了起来。上千冀州军卒,手持兵器,默不作声,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汉献帝君臣都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这才明白,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谓的朝廷威严不过是一张遮羞布罢了。
韩猛在殿外大声命令道:“众军士听令!陛下与文武百官议事,没有主公将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大殿!注意严守门禁。有擅自进出者,一律杀无赦!”
千余人齐齐答应,声音好似山呼海啸。殿内吴质鄙夷的看了看一群老臣,摇摇头也是无何奈何。
这些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还看不清形势吗?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他们想象中的所谓忠臣义士。能够无条件的为朝廷付出一切?
韩馥如果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从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手中夺得冀州,在短短的几年内统一河北。一看韩馥就是一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和朝中这些只会空谈理想的三公大相径庭。
和这样的人讲什么理想,奉献,忠君,那不是自取其辱吗?韩馥没有当场和三公发作,就已经是很有风度了。
韩馥大张旗鼓的来勤王,兵并付出巨大的代价将文武百官救出来,应该就是想将皇帝和朝廷控制在自己的绝对控制之下。可笑皇帝和三公还心存幻想。打算利用韩馥在洛阳东山再起。这怎么可能?
吴质心中打定主意,自己这次一定要看清形势,想办法协助韩馥说服皇帝,压制三公的影响。办成此事,还怕不能搭上韩馥大人这条通天大道吗?
吴质不动声色,开始在群臣之中串联,寻找又这样心思的合作者。百官无法出殿,都在议论纷纷,也没有人注意吴质的动作。
而此时的一众老臣则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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