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已知的魔法中，从来没有哪一系的魔法，像亡灵系这样全面。
物理攻击、精神攻击、削弱、控制、辅助、召唤。
几乎所有可以用魔法达到的效果，在亡灵系中都可以找到对应的法术。
单论各级法术的数量，亡灵系几乎能达到所有元素系魔法的总和。
但是全能，也就意味着平庸。
物理攻击不如火系，精神攻击不如黑暗系，控制不如冰系，辅助不如光系，就连最擅长的召唤类，也不如同阶的自然召唤。
如果只是这样，依靠着多样性的优势，比起其他各系魔法，亡灵魔法的威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偏偏法师的魔力是有限的，而吟唱咒语更需要时间。
在多数情况下，许多亡灵法师在战场上面临选择时，往往会陷入不知道该使用哪一个法术的窘境。
比如面对一大群的战士，火系专精的法师第一反应肯定是丢出一个火球，冰法则会先来一个瞬发的冰封术将敌人控制住，再用高阶魔法来一波群攻。
光系法师或者神官会给己方的战士加持上一大堆神术然后站在一边看戏，自然系法师则会选择召唤一群魔法暴熊然后站在一边看戏。
而亡灵系呢？
有骨矛这样物理伤害出众的攻击，也有女妖哀嚎一类的精神攻击法术，或者用伤害加深诅咒对手，再不济也可以召唤出骨牢限制对手的行动。
然而绝大多数的亡灵法师，上了战场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召唤出超过一打的骷髅或者僵尸，然后被敌人一剑一个地捅成一堆没用的骨头。
事实上，无论哪一种选择，都算不上最好。所谓的最优解，在亡灵系中并不存在。
全能，即平庸，就是对亡灵系最好的解读。
在种种致命的缺陷下，在伊尼德大陆上，依然将亡灵系作为主修的法师越来越少，时至今日，在大陆上有名的几大法师团中，几乎找不到亡灵法师的踪迹。
只有在少数魔法学院里，为了研究需要，依旧保留着亡灵系的传承。
也有极少数寿命抵达尽头的法师，为了更长的生命，转修亡灵系，试图将自己变成不死的巫妖。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失败了，能够转化为巫妖而活下来的只是少数，能够不在亡灵魔力的侵蚀下迷失神智，保留自己意志的，就更少见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整体等级偏低的环境下，依靠着海量的召唤生物，一个强大的亡灵法师，甚至可以比拟一支军团。
事实上，据传，在遥远的时代，那个时候伊尼德位面的规则体系还不完善，力量层次更是远远不如现在。
在那个年代里，亡灵天灾，一度是世界末日的代名词。
在古老的传说里，世界曾经有数次濒临毁灭的边缘，其中就有亡灵法师肆虐的痕迹。
即使到了今天，在主位面的战争中，亡灵法师发挥的余地不算大。
但若是征战低级位面，亡灵天灾，依然是强大、可怕、令人恐惧的灾难。
当然，前提是，有足够数量的尸体。
亡灵军团的质量，与召唤亡灵所使用的尸骨息息相关。一名圣域强者的尸骨，经过精心培育，可以制作出一名强大的黑武士，甚至死灵骑士。
在高阶亡灵生物中，也不乏骨龙这样令人恐惧的存在。
但若是一个平民的尸体，顶多召唤出一个一碰就碎的骷髅兵。
制作和培养亡灵的工艺十分复杂，但如果不追求完美还原生前的实力和精确的控制，也可以相应简化。
即使没有足够的尸体，单纯依靠魔力，也可以大量制造诸如骷髅、僵尸这样的低阶亡灵生物。
不过这样的消耗，即使是传奇级别的巫妖，也难以负担得起。
无论是走精锐路线，还是制造海量的低阶亡灵，最优的选择，还是对着尸体使用亡灵复苏魔法。
海因里希目前只是一名十二级的大魔法师，即使耗费再多的材料和时间，所能控制的极限，也不过是十四级到十五级的亡灵。
在一般的认知中，亡灵生物的个体战力，在同级之中即使不是最弱，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按照海因里希的描述，一个十四级的黑武士，战力大概和全副武装、力量为十二级的魔化半人马督军相当。
至少需要上百名黑武士，才能打得过一个十六级的卓尔魔导师，还需要合适的地形以限制对方的行动，否则这个数量还要有所增加。
因此少量的高阶精锐对于眼下的形势来说毫无意义，经过衡量之后，李昂决定让海因里希召唤出一批实力在六级左右的低阶骷髅，数量则定在一千。
当日死在柯莱温城外的，除了数以千计的灰矮人之外，隶属于卓尔一方的奴隶种族阵亡数量还要多出几倍。
灰矮人的尸体早已依照部落中的传统下葬，若是不想惹起蛮锤部落的怒火，肯定是不能去动的。
但对于敌人的尸体，就没有这样的顾忌了。
尽管这些奴隶种族大多个体力量低下，但也不乏魔化半人马这样力量强悍的生物。
不消耗任何珍贵魔法材料去培养尸体，单纯使用亡灵复苏魔法召唤出六级骷髅，只需要生前达到八级至九级，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级别的尸体，在城外的乱葬岗中随便挖几个坑，就能翻出不少来。
以成本而论，召唤一千六级骷髅，几乎不需要付出代价，尤其是在尸体可以免费获得的前提下。
唯一的麻烦是，海因里希在最佳状态下，也只能连续施展三十个亡灵复苏魔法，召唤出不到两百的亡灵。
然后就需要冥想恢复魔力，才能进行下一批的召唤。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李昂也不在乎多等几天。
时间并非毫无价值，但和预期的潜在收益比起来，付出几天的时间，绝对值得。
事实上，李昂一直不肯承认，但也无可否认的是，做出这个决定背后，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和维姬多几天相处的时间。
尽管终有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