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预料，李昂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失望。
不过仅仅几秒钟，李昂就重新打起精神，望向身边的巫妖：“这些地精的尸体有价值吗？”
“价值不高，熊地精可以召唤出六级到八级的骷髅，普通地精最多只有四级。”
海因里希有些看不上这些地精，哪怕只是尸体。
不过，本着不浪费的想法，海因里希思考了一会，还是给出了确切的数据：“损失的骷髅兵大部分可以回收，加上熊地精的尸体，总计大约可以拼凑出一百到一百五十个六级骷髅，需要一天的时间。普通地精如果全部回收，可以得到五百左右的四级骷髅，需要三天。”
亡灵，尤其是骷髅，有一个巨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重新回收利用。
只要大致保存完好的骨头，都可以列入回收清单之中，重新拼凑出新的骷髅来。
所以，面对一支亡灵军团，如果不能在一开始就压制住亡灵大军的增长速度，在一段时间的消耗战之后，将要面对的敌人数量，或许会是一开始的数倍。
当然，那些碎掉的部分就没有办法了。
以地精生前的实力而言，召唤出的骷髅等级偏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达五百的数量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个体实力的不足。
但亡灵复苏魔法巨大的消耗，以及海因里希恢复魔力的时间，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犹豫了片刻，李昂做出决定：“重新补充六级以上的骷髅，剩下的先不管，尸体就地埋掉。”
如果需要更多的亡灵，柯莱温城外，乱葬岗中数量庞大的尸体，完全可以满足李昂和海因里希的需要。
出发的时候没有带上更多，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必要。
既然当时都没有选择增加骷髅军团的数量，现在就更加没有必要如此了。
“对了，还活着的地精，全部杀掉。”
李昂走出巢穴，这里散发着腐烂味道的空气让李昂觉得十分不舒服。
和绝大多数人类，尤其是人类贵族一样，李昂对于肮脏、卑劣的地精没有任何好感。
不能为自己带来任何价值，而且无论长相还是天性都不讨喜的家伙，杀了，也就杀了。
进化点再少，也比没有强。
…………
在李昂为寻找卓尔踪迹而头疼的时候，柯莱温城郊的荒野中，昏迷了一个多月的山岭巨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黑钢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使灰矮人对黑钢的照顾无微不至，即使山岭巨人的体质甚至比巨龙还要强悍。
但刚刚从长时间昏迷中苏醒，绝不可能立刻就变得生龙活虎。
山岭巨人的身上还留着一道道狰狞恐怖的伤口，尤其是胸前的几处贯穿伤，即使已经愈合了大半，看起来也仍旧十分吓人。
不过黑钢自己倒是没太大的感觉，即使在昏迷中，山岭巨人也一直被疼痛折磨着。
一个多月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或许是刚刚醒过来，脑子不太清醒，黑钢茫然地望着身边围成一圈的灰矮人，半天没有出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闻讯而来的铁须老头子急匆匆地赶来，吃力地爬到黑钢的肩膀上，趴在山岭巨人耳边大喊大叫，看起来有些滑稽，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过了好久，黑钢终于回过神来，粗声粗气地问道：“我们赢了？”
“赢了，赢了！”
老头子也不知是着急还是兴奋，大声嚷嚷着。
“哦，那我再睡会。”
黑钢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住老头子放到地上，又躺了下去。
似乎是觉得不够舒服，还翻了个身。
没等老头子发火，打雷一般的呼噜声就从黑钢的嘴里冒出来，差点将老头子的耳膜震破。
气的老头子直跳脚，甩掉拐杖，指着山岭巨人的鼻子骂了足足半个小时。
黑钢似有所觉，咧了咧嘴，翻身转向另一侧以示回应。
山岭巨人这一觉睡得很香，足足睡了一整天的时间，才醒过来。
矮人们早已准备好了食物，堆在黑钢身边。
铁须老头子站在山岭巨人的肩膀上，讲述着黑钢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黑钢抓起一大把夜光菇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问道：“最后那个巨龙是怎么死的？”
在刻意压低嗓门的状态下，山岭巨人的音量依然偏高，但也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
“没杀掉，逃跑了。如果巨龙死战到最后，我们不一定能赢。”
说起逃掉的巨龙，老头子的兴致也变得有些低落下来。
巨龙、卓尔、数以万计的奴隶军，这些从战场上逃掉的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蛮锤部落潜在的敌人。
也是胜利之下的隐患，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爆发，但也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将整个灰矮人部落炸上天。
“不提那些事情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恢复。部落为你准备好了祭品，希望运气足够好，能得到帮助你恢复伤势的神恩。”
老头子显然不愿意在已经结束的战争上纠结下去，立刻转移了话题。
黑钢吃得很快，几分钟的时间，就吃掉了足以供应一打灰矮人的食物。
不过以山岭巨人的食量而言，也只能算是吃了个半饱。
“走，去献祭。”
黑钢没有拒绝部落特意留下的祭品，仅存的两名山岭巨人，是蛮锤部落最后的安全保障。
享受祭品，以及献祭的资格，不但是权利，同时也是义务。
作为部落中的最强战力，变得加强大，是山岭巨人必须承担起的责任。
神殿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越是靠近柯莱温城，山岭巨人的身体就变得越小。
这不是魔法或者任何天赋能力的效果，而是规则层面上的变化。
任何体型超出一定范围的生物，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在靠近神殿的过程中都会逐渐缩小。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奇特的规则存在，诸如山岭巨人这样体型庞大的生物，才有进入神殿献祭的条件。
或许对永生黑暗之主来说，更加重要的，是那些体型庞大的祭品，能够被顺利送上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