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呢?”韩大山喝问道。
“保护王爷!”残存的清兵突然爆喝一声,发疯似的向韩大山和他麾下的骆驼骑兵冲来。
这时候双方距离太近了,明军倘若骑骆驼来的话不及提速,清军若是骑马也一样来不及提速,双方都是下了马下了骆驼,相距不过十多步,双方对峙。
“砰砰砰”铳声轰鸣,冲过来的清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明狗火器不是刚刚打了一轮了?也没见到他们装填子弹啊,怎么又发射了?一名白甲兵不甘心的倒下,失去了光泽的眼睛睁圆了看着天空。
其实那是短铳,每一名骆驼骑兵身上都写得两支短铳,这种短铳不需要火绳,是一种自生火铳,但又不是李国栋买来的和自制的少量的狗锁式燧发枪,而是毕懋康造的转轮式自生火铳。
毕懋康造的自生火铳,就是一种转轮式打火枪,和真正的燧发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转轮式打火枪的结构复杂,装填麻烦,清理火药困难,但是技术成熟,而且对弹簧的要求低得多,因为那是一种发条式的弹簧,带动钢轮转动,摩擦火石,点燃药池内的引药,再引燃发射药。
李国栋因为优秀的弹簧钢产量太低,无法大规模装备燧发枪,所以偶尔生产出来的优秀弹簧钢,都被他拿来打造线膛枪。
线膛枪数量极少,而且因为装填速度非常慢,所以不能配备给线列步兵,只能用来培养一批优秀的神枪手,用来充当散兵。
短铳这种武器,是准备大规模装备给火器兵和骑兵用的,而火绳短铳使用起来极不方便,短铳平时插在腰间,总不能点燃了火绳还把短铳插在腰间吧?对短铳的要求,就是拔出来就能射击,所以李国栋采取了毕懋康造的转轮式打火自生火铳。
清兵根本没料到,这些明军骆驼兵每个人身上居然都有两支自生短火铳!结果在近距离上被打得死伤惨重。
只是火铳手也不可能一颗子弹击毙一名清兵,五百多名火铳兵一转眼就打完了全部的子弹,不少清兵被打成了马蜂窝,但还剩下大约八十多名清兵冲到了跟前。
按照当年军队的正常情况,六百多名清兵折损了八成以上了,按道理早已崩溃。可是这些清兵都是为了保护岳托,清军军纪严酷,倘若岳托死了的话,这些充当岳托贴身护卫的巴牙喇兵,回去之后要全部被斩首。所以他们这时候能不能活下来都已经无所谓了。残存的八十多名清兵,就像是保护幼崽的野兽,发疯似的冲到明军跟前。
“明狗火铳打完了!”
“小王爷已死,我们当奴才的要保护好王爷!”
八十多名清兵已经冲到明军跟前,却见这些明军火铳兵转眼就变成了短矛兵,每个人的手中持一支五尺短矛,还有一些火铳兵变成刀牌手看,其中甚至还有十多名壮实得像棕熊一样的大斧兵,好吧,其实他们就和棕熊差不多,因为在后世,他们的名字叫毛熊。
其实所谓的短矛,就是火铳加上刺刀。而一些肉搏能力强的火铳兵,配备有盾牌钢刀;而那些罗刹兵,自然是一人持一柄大斧。
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韩大山手持大斧,一斧一个,连续劈翻了三名白甲兵,自己也多处受伤。结成铳剑阵的火铳兵手持像短矛一样的火铳,以刺刀迎敌,当然他们不是白甲兵的对手,平均损失两三个人,才换到一名清兵。而十多名罗刹兵,每个都是神勇无敌的战士,面对冲过来的清兵,他们一斧头就结果了一个,最后十多名罗刹兵只有一人阵亡,五人受伤,其中一名重伤,其余的都是轻伤。
“抓住岳托了!”有人兴奋的大喊大叫。
韩大山向那名喊叫的士兵走去,只见一匹战马的背上绑着岳托,岳托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只剩下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躯才能证明他还是一个活人。
“哈哈哈!”韩大山看着双目紧闭的岳托哈哈大笑:“岳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岳托微微睁开了眼睛:“别吵我,让我安静一下!”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虏酋岳托已经身患重病快要死了,看这样子,估计押不到京城就得死在半路上。”韩大山说道。
一名士兵上来看了岳托一眼,惊叫一声:“不好!岳托染上的是痘疮!千万别碰他!否则我们都有危险!”
“按道理,应当杀了他,再把尸体火化了,可是那样我们功劳就小了很多。”一名士兵道。
能把岳托活的押去京城献俘,可是比杀了岳托,捧着一罐骨灰去京城的功劳要大得多了,要是一刀砍了他,为了避免被天花传染,还不得不把尸体火化了。
李国栋带着人赶来,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岳托。
“李老二,若不是本王病重,又岂能给你机会!既然今天落入你手里,你赢了!可是你胜之不武。还望你行行好,一刀杀了我吧,反正本王也没几天好活了。”发高烧的岳托睁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李国栋说道。
“此人和我们斗了十年,今天快死了,既然得的是痘疮,为了避免我们的人染上病,还是一刀杀了他,把尸体用石灰腌了。”李国栋道。
一名士兵一刀刺入了岳托心窝,岳托痛得睁开眼睛大叫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只觉得十分疲倦,缓缓的闭上眼睛,从此大清入主中原,成就霸业的事情和他再也无关了。
岳托的尸体被用石灰消毒了,李国栋令人把岳托的尸体绑在一根木桩上,直立放在一辆车上。罗洛浑的尸体也被绑在木桩上,以车拉着,再把其余的清兵尸体首级都割下来,带回济南城内。
“岳托和罗洛浑都死了,现在要解决罗洛宏了!让他们父子三人整整齐齐送去京城!”李国栋道。
有逃出来的清兵跑去了小崮山一带,向罗洛宏禀报了清军大营遇袭,岳托和罗洛浑被杀一事。
“阿玛啊!”罗洛宏哭晕在地。
杜度等人连忙上来,给他掐了一下人中,过了一会儿,罗洛宏缓缓苏醒过来,他咬牙切齿的大吼:“传我令下,速回济南!必须攻破济南,为阿玛报仇!”
“小侄啊,我军中了李老二的毒计,已经败了,若是以这点兵力去济南,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还是赶快往北撤军,先同睿亲王会师,等到会师之后再去攻打济南吧!”杜度劝道。
“好,那就全依杜度叔您的。”罗洛宏也知道自己现在去济南,是白白去送死,于是准备撤军北上同多尔衮的主力会师。
只是李国栋不会让罗洛宏和杜度跑了,他率领两千六百重骑和三千骆驼兵,还有济南城内的五百德王府兵,去拦截清军的退路。从巨鹿赶来的一万四千步兵也赶到了。
对岸的杨国柱和虎大威发现清军撤退了,于是架起浮桥,渡过中川水,跟在清军后面追击。不久之后,就遇上了李国栋派来接应他们的一队明军夜不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