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我们战,还是不战?”宁远的督师府里,孙承宗的心腹侍卫李翊问道。
“是啊,阁老,咱们打还是不打啊?”帅案下,众武将也是人心惶惶。
“这摆明了,便是阉党给咱们挖的坑,阁老,这仗,不能打啊”,一名官员出言道。
“袁崇焕,你想害死阁老吗?不打,阁老不被那些个言官、御史给生吞活剥了?!”几名武将怒道。原来,刚刚说话的,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袁崇焕。
“自古以来,只有远离战场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孙承宗苦笑一声,“阉党这一步棋,下得好啊,老夫是不打也得打了”。
“阁老……”,袁崇焕还想说什么,但被孙承宗挥手制止了。
“这一仗,不打是说不过去了,朝中那些言官、御史会说咱们糜费军饷,甚至是养寇自重”,孙承宗道。
“他们懂个屁,自从阁老亲自督师辽东以来,咱们修城建寨,坚守关宁防线,可是一次败战也没吃过”,有武将不满道。对啊,自从孙承宗来辽东,女真人再也没有能突破过防线,侵扰内地。不过,人是很容易遗忘的,他们哪里还记得前几年,女真人不断寇边的情形。他们自然也忘记了萨尔浒战役中,明军四路北伐,全军覆没,以及广宁之败中,大军沦丧的场景。
“是啊,这几年,咱们是一次败战也没吃过。可是,咱们也一次胜仗也没打过”,孙承宗再次苦笑,“以守代攻,是咱们唯一的选择,可是,京师里,那些远离战场的人,他们怎能理解我们呢”。
“……”,众将沉默不已。
“众将听令”,孙承宗突然喝道,“耀州,或许是女真人的龙潭虎穴,也或许是阉党的陷阱圈套,不过,那里毕竟有万余难民,那都是咱们大明的子民,不能任由鞑子肆虐”。
“……”,众将眼神坚定,听着他们的最高统帅发令。
“所以,本督师决定……战”,孙承宗终于下了决断,“前锋营副总兵鲁之甲”。
“末将在”,鲁之甲出列,应诺道。
“参将李承先”,孙承宗继续点将道。
“末将在”,李承先应道。
“本督师,命你二人,点齐五千兵马,暮袭耀州”,孙承宗道。
“诺”,鲁之甲、李承先两人沉声道。
“辽东总兵马世龙”,孙承宗继续道。
“末将在”,马世龙道。
“本督师,命你提兵两万,渡过柳河,作为鲁、李二将的后援。如果他们前锋营突袭成功,你则上前,扩大战果,如果他们失败,你则负责接应,保证我军至少能全身而退”,孙承宗下令道。
“诺”,马世龙领命道。
“游击将军金冠”,孙承宗继续道。
“末将在”,金冠出列。
“本督师,命你尽起觉华岛水师,作为大军策应”。
“诺”,金冠道。
“众将,此战,不战则矣,战则必胜。否则关宁休矣,辽东休矣”,孙承宗道。
“谨遵钧令”,众将轰然应诺。
“本督师,将在右屯,给诸位备下庆功酒,望各位旗开得胜”,孙承宗最后道。
“必胜,必胜,必胜”,众将山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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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内外,大雪纷飞,年关将至,一派祥和的景象。突然,御道上,传来一阵马蹄急踏而过的嘈杂声,“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一名传驿兵,挥舞着马鞭,踏碎了京师的平静、祥和。
来到午门外,传驿兵将缰绳丢给值守的侍卫,手持信筒,往内阁跑去。
内阁首辅顾秉谦,正在值房中,捧着一杯香气清高的狮峰山龙井,准备品上几口,听到一声高喝声——“战报”,便赶紧将刚刚端起的茶盏放下,走出值房,一看到那信筒上插着的羽毛,他便知道,出大事了。
将信筒的封漆用小刀割破,顾秉谦小心翼翼地取出战报,读了一眼,眉梢便露出喜意,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便掩去了这种喜意,装出眉头深皱的样子,跟左右道:“辽东,出大事了。咱们赶紧去司礼监吧,叫上各位秉笔公公,去向圣上报告吧”。
“出什么大事了?”众人讶道。
“柳河大败”,顾秉谦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共渡时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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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天启皇帝,正和陆扬,在一块儿进行那“沙发”的最后组装工序,忙活了这么多天,终于将“沙发”给弄出来了。
将最后一个支脚装上,套上绣娘们准备好的蜀锦外罩,天启皇帝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面,又软又弹,果然有陆扬说的那种被包裹的感觉,一种浓浓爱意,向天启袭来。
“原来,这就是母爱的感觉啊”,天启沦陷在沙发里,舒服得无法自拔,甚至还发出了销魂的呻吟声。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魏忠贤、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内阁首辅顾秉谦、内阁次辅魏广微、兵部尚书崔呈秀等要员,齐聚御书房门外,正要叫门,便听到了御书房里,传来天启那极度销魂、疑似“叫床”的呻吟声。
“圣上是独自在里面?”魏忠贤问道。
“禀‘九千九百岁’”,那门口值守的内侍道,“里面,还有那上书房行走陆扬”。
“又是那小子。这些天,那小子就没有哪天不在里面的”,魏忠贤恨恨道。
“那咱们要不要叫门?”顾秉谦小心翼翼道。
话音未落,房内又传来天启的声音:“陆爱卿,你没有骗朕。朕的屁股真的好舒服,哦,哦,朕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听到天启那句“要飞起来了”,门外的司礼监、内阁的列位大佬们,面面相觑,旋即,大伙又纷纷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叫门吧”,魏忠贤开口道。
“是,‘九千九百岁’”,内侍领命道。
“等一等”,顾秉谦暂时制止了内侍,“‘九千九百岁’,咱们要不要等圣上先尽兴了,再……”
“顾大人,你可是内阁首辅,任何时候,都要记得国事为重”,魏忠贤“正气凛然”道。不过,魏忠贤心里想的是:再让陆扬这样下去,只怕皇帝会连客印月都忘了去,咱家平时只知道往御书房送美人儿,却不知道原来万岁爷好的不是那口,赶明儿,咱家让人挑几个出挑的契弟,送过来,非得把那姓陆的挤走不可。
“司礼监列位公公、内阁诸位阁老,及兵部尚书,觐见陛下”,内侍高喝道。
“他们来了?”天启高亢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快让他们进来,让他们一个一个都轮流来试试”。
听到“一个一个”,还有“轮流”,众公公、阁老都是瀑布汗,特别是公公们,表示压力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