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禹城势力本还只有明宇馆和万乐坊两家坐镇,当时两家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明争暗斗,都想着如何吞并对方,成为城里唯一的霸主。
可是突然兴起一个叫羽令堂的势力,然后开始对两家叫板。一开始两家不屑一顾,不将羽令堂放在眼里,他羽令堂一个新人势力能有什么能耐值得两家重视呢?
但凡两家势力之间有什么不满或者矛盾,都可以互相发起挑战,以擂台比武的方式一决胜负。这场比武自然不是单纯为了分个高下,输的一方必须无条件割让部分地盘给赢的一方,所以这场擂台比武近乎每年都会发生,倒也成了禹城独特的风俗。
就因为这个规矩,羽令堂当即向两家发起挑战,并一举击败两家,得到了两家部分地盘,从此在这禹城里彻底扎了根。对于此事,两家皆对其心存不满,自家好不容易夺得的地盘,却被一个不明来历的新势力给分了去,任谁心里也不好受,而明宇馆更是仇视。
只不过羽令堂的实力确实很强,这件事便一直隐忍了下来。万坊主倒是很看得开,只要他家依然能有钱赚,那些个地盘分了也就分了罢。因此,万乐坊与那羽令堂偶尔也会有交集,大有两家互相联手的感觉。
这一切,明宇馆皆看在眼里,担心有一天那两家会真的联起手来对付他们,因此暗地里,一直都在监视着两家的动静,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不过明宇馆与万乐坊已是老对手了,唐石明还是对万冥归有一定的了解,万坊主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很是谦和,其实心底也在打着一些小算盘,作为天下闻名的赌徒,知道怎么利用恰当的时机翻盘。
万坊主明里与羽令堂交好,其实也是为了探明羽令堂的真实实力,好判断什么时候能够发起反击。而这点小心思,羽令堂却早已看透。一直都说羽令堂的堂主颇为神秘,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式,然而他羽令堂扎根禹城三个月来,每一次商会都不见其本人出席。
而关系到三家地盘的擂台比武,即使他本人到场了,也是常坐于帘后,只得依稀辨别大致身型,至于容貌,旁人始终无法得知。因此,关于羽令堂堂主的身份越来越让人好奇,有关的传闻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离谱。
有说这羽令堂的堂主是英俊不凡的美男子,还有说其貌非常丑陋,这才一直坐在帘后不敢以真面貌示人,甚至还有说这羽令堂堂主实际上是个女人,因为从帘后依稀辨别的身板以及姿态可以判断。总之,关于羽令堂堂主身份的猜测非常之多。
听完这些,霍铭诚心中不禁隐隐发笑,特别是关于众人对羽令堂堂主身份的猜测。
“这羽令堂看来真的是不简单呐!”霍铭诚点头故作惊叹道。
“那可不,短短两三年就能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如此地步,能不简单吗?”老哥缓缓道。
二人正攀谈着,这时柜台正打着珠算子的掌柜抬头见这伙计偷闲,当即喊道:“刘凡,别偷懒了,还不继续给我干活,小心我扣你这个月的工钱!”
“哎哎!抱歉掌柜的,我这就干活!”老哥朝柜台方向大声回道,接着撇过头来,“那个小兄弟,我得去忙活了,你可千万别去招惹那羽令堂,否则惹上杀身之祸可别怪老哥没提醒你哦!”
说罢,伙计按掌柜的吩咐忙活了起来,一会搬着箱子,一会挪着酒坛,很是卖力。反观其他几个伙计,尽管干着同样的活,却是有心无心,装模作样。看了会儿,霍铭诚不禁叹息一声,便缓步向外头走去。
之前在霍铭诚客房内,三人吃着酒菜,雷映彩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便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而在她走后不久,方炘炎也因为喝的太多,有些微醺,头脑发胀,本是海量的他竟有些不胜酒力,于是在霍铭诚的搀扶下,也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此刻,方炘炎正躺在床榻上沉睡着,原本爱打鼾的习惯也没有出现,一直抱着被褥。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眼角隐约可见一道泪痕。
而雷映彩房间内,正睡着的她脸上却是显得有点不安,她似乎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看到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即使感觉周围有着光亮,但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没有水,却是每走一步都会泛起一丝涟漪,像是一滴水落在平静的湖面那般。
走有一会儿,突然前方泛起一片大雾,而雾中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同样的步伐姿态向她走来。直到两个身影碰面,她才发现,面前这个身影竟是她自己。
雷映彩缓缓抬起右手,伸了过去,对方却是伸出了左手。她们之间像是隔着一面镜子一般,可奇怪的是,她们的手却实实地贴在了一起,那种感觉,特别的真实。突然间,对面那另一个自己微微颔首,咧嘴一笑,但是雷映彩深信自己并没有笑过。
紧接着,两人贴着的手之间泛起了波纹,迅速向四周扩散,而对面的身影变得就像是水中的拨乱的倒影一般。然后在一瞬间,整个黑暗的空间被一团团烈火包围,并迅速向她靠拢收缩。
对面那另一个自己正阴笑着,而她的身后,一双巨大猩红的眼睛缓缓浮现,然后猩红眼睛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
一瞬间,雷映彩从梦中惊醒,原本就感觉不舒服的她,在做了这么诡异的梦境之后,有点头疼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一般,紧接着又是一阵“嗡嗡”声,弄得她难受非常。稍过一会,疼痛感渐渐消失,恢复如初,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本想着要去找霍铭诚,但之前霍铭诚说要到城里去打探一番,想必这会儿还没归来。刚刚的头痛感虽已消失,但却让她感觉到特别乏困,于是,雷映彩只得再次躺下休息。
戌时至,夜幕已经彻底将整座城笼罩。大街上灯笼高挂着,小贩摊主仍未收摊,依旧在做着生意。这没有宵禁的城池倒也别具风味,若是在高处俯瞰整座城池,会发现这会变成夜幕之下一道美丽的风景。
城池中心是禹城城主府,只见大门牌匾上写着卫府两个金色大字,在一旁灯笼光亮的映照下依旧显得亮眼。大门的装潢很是华丽,比之凛滨城季府都要胜上几分,这气派倒是挺足的。卫府周围一队队巡逻士兵来来往往,绕着卫府巡视。
这禹城城主真是如传闻中那样,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对城里百姓几乎不管不问,也难怪城里一些人对他怨言颇多。
此刻,霍铭诚立于一座三层高楼顶上,处城主府位置偏西南的位置。这个地方的视野正好能将城主府内的情况尽收眼底,不过他此刻的目的并不是入那城主府,而是位于城北的羽令堂。只不过碰巧路过,瞧见此番情景,才略微停下来看了几眼。
片刻之后,霍铭诚冷哼一声,收回目光,脚步轻轻一掂,身影迅速跃向另一处屋顶,接连几次飞跃,朝羽令堂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