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清贫啊……
提奥多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外表富丽的亚特兰蒂斯大教堂仅徒有其表,内里的装潢不说有多华丽吧,但谁承想连个独属于他的花苑都没有,唯余一片干瘪瘪的荒地。
不过他倒也不是那种追求极致生活好享受的人,当然这也和老教皇长期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关,虽然提奥多并不介意,但心中总归还是会有些不爽的。
于是提奥多转过头下了他作为亚特兰蒂斯主教的第一个命令
“拉奥姆,帮我弄一些紫色鸢尾花来,要和以前一样的。”
提奥多双手合拢垂在身前,认真的说道。
“是。”
拉奥姆愣了一下后应道。
也许是受老沃尔蒙和老吉尔斯的影响吧,他总觉的教堂的后面种满鲜花赏心悦目的才是完美的,即便他并不喜欢将时间花费到花花草草身上去花心思打理他们。
跟在拉奥姆身后的切舍修士愣了一会后,斟酌了下自己的语气,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年轻的主教。
“大人,鸢尾花在亚特兰蒂斯并不常见也不容易养活……而且紫色的鸢尾花会不会不太好?”
要知道教皇冕下的徽章上就带有紫色的鸢尾花,虽然并没有忌讳一说,但任职的主教们或多或少会避讳一二,以示自己对教皇冕下的尊敬。
提奥多闻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双深邃的眸子透过面具直视着切舍修士,提奥多用轻和而平淡的语气开口道:
“尊敬并不是流于形式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我们的信仰一样。”
说着提奥多低头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低语道:
“神明祝佑。”
动作很标准就像最圣洁的信徒一样,随后提奥多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切舍修士。
“你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副主教?”
提奥多用温和的声音问道,他的声音似乎带有某种魔力,无声无息的压下了切舍心中的紧张。
切舍惊讶的看着面前年轻的主教大人,只感觉面对这个强势的主教没有那么紧张了。
切舍顿了顿摆了摆手开口道:
“我不是副主教,我叫切舍。”
提奥多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展开,切舍打量着提奥多,只可惜始终看不清面具后面的表情。
“那亚特兰蒂斯的副主教呢?”
切舍摇了摇头
“没有副主教。”
提奥多凝视了切舍片刻,直把切舍看的局促不安,突然随意的说道:
“那今天起你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副主教了。”
切舍被突然的惊喜吓得有点懵,提奥多没有注意他的表情而是看向他身旁的拉奥姆。
“拉奥姆,帮我整顿下外面那些骑士,然后就去办你的事吧。”
拉奥姆颌首领命,提奥多一直注视着拉奥姆的背影直到他转角走出去再也看不见了为止。
看着拉奥姆走远,提奥多轻笑一声看着这个叫做切舍的修士。
“走吧,我的切舍副主教带我去熟悉一下我未来的居所。”
切舍紧张的低着头在前引路,每到一处都详细的给提奥多介绍,提奥多也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越走提奥多的眉头皱的越紧。
“这是教堂内的礼拜堂……”
“这是教堂内的盥洗室……”
“这是教堂内的主教专用的居所……”
“……”
提奥多推开门里面陈旧腐败的味道扑鼻而来,提奥多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切舍,切舍尴尬的笑了笑。
关键不是就这一处破破烂烂的而是除了外观和主殿以外每一处都是这样的。
切舍低声解释道:
“大人圣西斯廷波下来的经费有限,很多主教都是自己想办法凑钱,这一点想必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亚特兰蒂斯这地方有些特殊……不是特别好弄钱……”
“作为圣西斯廷的主教有这么困难吗?不是在衣食住行方面都有报销吗?”
提奥多疑惑的看着切舍,切舍也诧异的看着提奥多反问道:
“那是留在圣西斯廷的主教才有的待遇,地区主教都要想办法自己凑钱的您不知道吗?”
提奥多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切舍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一阵无话。
半响,还是提奥多打破这份平静,提奥多的眼神晦涩不明的闪了一下。
“切舍修士,亚特兰蒂斯教堂的封印之地在哪里,带我去看一下。”
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提奥多早在进这座教堂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纯粹黑暗的同源气息正在吸引他。
切舍低声应了,继续在前引路,毕竟作为亚特兰蒂斯的主教提奥多有权知道,这是合理的要求。
二人穿过荒芜的花园向教堂深处走去,半路,切舍回过头犹豫的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还不知大人名讳……”
我有这么可怕吗?提奥多摸了下自己脸,这得有多紧张才会现在才想起来问未来顶头上司的名讳是什么?
提奥多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特意冲切舍笑了笑缓缓回道:
“提奥多,提奥多·克莱斯特。”
“你直接叫我提奥多就行了。”
切舍连连摆手,拿起十字架轻声祷告
“愿神明与你同在克莱斯特大人。”
大人?提奥多挑了挑眉,不过他对称谓也一向不在意,随口回了一句,愿神明祝佑你,切舍修士。
切舍说完后苦恼的摸了摸额头,克莱斯特?这个姓好熟悉啊,怎么就没想起来?
二人在一处采光极好的偏殿前停住,门前还有两名骑士护卫,切舍同护卫的骑士打了个招呼,拧动把手轻轻的推开门阳光充足洒落在素白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又一丝恶念的存在。
提奥多跟着迈进偏殿,地上刻着一个魔法阵,不过提奥多认得这并不是封印的法阵而是一种辅助修炼的法阵,切舍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右手边有个不太明显的地下入口。
楼梯深深的通往地下,不知是何方,切舍回过头试探的问道:
“克莱斯特大人要下去吗?”
提奥多微微颌首,他感觉吸引自己的家伙就在这下面,已经很近了。
两侧的魔法灯将楼梯照的很凉,不在阴森。
不过依旧很静,白光在两侧的墙壁上跃动,唯有二人的脚步声在通道内回荡。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气息骤变,地上刻着繁芜的魔法阵,这个封印法阵比他见过的所有法阵都要复杂,不过就是有些黯淡,丝丝黑雾萦绕在其上。
就在提奥多聚精会神的凝视着这个封印的同时,突然感到四周的空气停止了了流动,眼前一片漆黑,黑雾纠缠在一起,变得粘稠而诡异。
紧接着提奥多的耳畔响起了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声。
提奥多想细细分辨却感觉头颅好似被插入一根银针一般都剧痛。
恶魔的怪笑声响彻在耳旁,语气诱人的蛊惑他。
提奥多咬了一下舌尖令自己清醒,在睁开眼法阵还是微微的散发着白光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提奥多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冷汗沁湿了后背,还好还留有一丝理智,这种存在果然不是轻易可以试探的。
在提奥多背后的切舍刚想提醒提奥多不要去试探这个封印内的村庄却发现自己慢了一步,迈出脚刚想上前试图唤醒提奥多,却发现提奥多已经自己清醒了。
这个年轻的克莱斯特主教好强的精神力……
切舍不由自主的惊叹道,突然目光微凝,克莱斯特?切舍刚想起来这不是教皇冕下的姓氏吗?切舍踌躇的看着提奥多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冒昧的去问。
虽然知道打探别人隐私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但切舍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待提奥多走到居所的时候,切舍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您和教皇冕下是什么关系?”
提奥多的脚步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切舍。
“他是我的教父。”
说完别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将切舍关在了门外。
门外,切舍一个人愣了半天,忽然脸色羞红的拍了下脑门,低声咒骂了局自己。
“我真蠢,这不是前不久教廷新任大主教的名讳吗,我怎么还记不得了。”
“不过……”
切舍犹豫的看了看提奥多关上的门,不解的低谷道
“不过克莱斯特阁下怎么来亚特兰蒂斯了?这可不是圣西斯廷的大人物该来的地方……”
可惜任切舍自己想破脑袋提奥多也不会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