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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转正前夕(一)

大学时代,莉娜与李子鸣同在一个社团,后者高她一个年级,并且是她进入社团时的面试官。

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学妹时,李子鸣是十分开心的,青春可爱的外表再加上带一点自然卷的黑色长发,让他心脏都开始欢腾起来。

更不用说那双乌黑如珍珠般的眼睛,瞳孔中流露出深深的吸引力,面试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敢直视对方。

不论是仪表还是谈吐,都堪称面试场上打满分的典范。

只不过有一点他不太明白,如此优秀的女孩,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自己所在的钓鱼社,而拒绝了其它所有主动伸出橄榄枝的社团。

钓鱼社,成立于A星界历8096年,其组建的初衷是汇集喜欢钓鱼的同学,一起分享有关钓鱼的经验和故事,并且不定期组织相关活动。

原本这个社团很难通过学校的审批,奈何钓鱼社创始人兼第一任理事长打了个电话给老爹,老爹直接向学校注资,这个社团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成立第二年,也就是8097年,李子鸣高中毕业来到了这所大学,当时正值社团招新,迷迷糊糊地就被钓鱼社的理事长骗了进来,谁叫两人是同一个专业的,并且还是同一个宿舍的呢。

初来乍到,不搞好一下人际关系不行啊,人家都这样邀请了,为什么不加入呢?

绝对不是为了理事长提出来的那个福利——夏天,我们打算去海边钓鱼,就是那种充满比基尼美女的海边,那种遍地都是光溜溜的能反光的大长腿的海边,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种所谓福利,能勾住集“五好青年”、“优秀班干部”、“社区暖心顾问”头衔于一身的李子鸣同学吗,绝对不行,肯定不行,所以他当场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推开理事长架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对于理事长提出来的诱人条件的极度鄙视。

他坚定地说:“好!从今往后,我就是钓鱼社的一员了!虽然现在才开学,但是海边的温度还没有下降,比基尼盛宴仍旧没有散。”

“理事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然后他再一拍大腿。

“什么时候。”

“出发!?”

声音铿锵有力,眼中的烈火仿佛能加热整片汪洋。

瞧瞧人家这坚定的意志,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他一直后悔没去参加学校举办的感动校园人物评选,这样的事迹,还有谁能够与其争锋?

所以他很是想不通,为什么莉娜会要加入这样的社团,这社团除了夏日海滨摇曳风情,还能有啥?

难不成还真想钓鱼啊?社团成员隔三岔五的被警察喊去喝茶,蹲个十几天号子也是家常便饭。要真是这样安安分分的组织钓鱼活动,学校也不会三番五次勒令社团解散了。

难不成想成为身穿比基尼的那双大长腿,成为比基尼盛宴上最璀璨夺目的那一道菜?

是这样才有鬼咧,脑子有坑啊。

……

顶着晕晕乎乎的脑壳,李子鸣从星夜酒吧走了出来,呼出一口充满酒味的热气。

秋尽,冬始,夜深,气温陡然下降,白色的雾气从嘴边散开,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这家酒吧的玻璃外墙,上面照出一个普通男人的影子。

男人脸上的红晕在玻璃上也清晰得被反射了出来。

“这就是社畜的样子吗?”李子鸣自嘲了一下,拉了拉衣领,“大学毕业也一年多了啊,实习生涯即将结束,不知道这次转正会不会顺利。”

“下雪了?”

突然间,鼻尖传来一阵冰冰凉的感觉,他把右手从衣兜里拿出来,在腰间摊开,手掌朝上,抬起了头。

借着这条商业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晶莹的雪花顺着微风在半空中潇洒得飘散着。

他唤醒了公民系统,进入“身体机能”模块,将“视力”一栏的数值从100%拉到了120%,将“动态视力增强”的状态从“OFF”更改为“ON”。

顿时间,漫天飞舞的雪花在他眼中都成了一个个清晰可见的标靶,它们的轨迹明显地被映衬在昏暗的夜幕下,每一个冰晶片独一无二的形状都能在瞳孔里倒映出来。

获得了不少视觉方面的提升之后,他看着一小团雪花从某栋大楼的顶端逐渐飘落下来,然后落到了他脚边的地面上,渐渐融化,消失。

“呼~”

他瞄准了飘落到自己面前的一小团棉絮一般的冰晶,对着它们吹了一口气,清晰地看着它们完美的六角形被热气从边缘开始侵蚀,随后笑了笑,像个喝醉酒了的孩子。

“回去吧,有点晚了,妈妈会骂人的。”

……

周一早晨。

“好了,经过昨天晚上的认真考虑,你的转正任务已经选定了。”

丁莽叼着烟,翘着二郎腿躺坐在自己的真皮旋转按摩老板椅上,把一叠纸质的文件丢在桌子上,看着办公桌对面蓝色塑料小凳子上坐着的李子鸣。

李子鸣此刻很紧张,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喉结在不停的上下滑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两个屁股蛋子之间的沟壑也传来了瘙痒的感觉,让他下身慢慢地扭动着,想通过这种方式减轻难受的感觉。

“你搞什么?痒啊?”丁莽看着对面的人像条迟暮的泥鳅一般,一直在扭,又一副扭不动的样子,不禁微微皱眉。

“不是,我就是有点紧张。”李子鸣两条眉毛的尖端时而欢聚,时而老死不相往来,“部长,这人呐,紧张的时候,就总会有些不舒服……”

“嗯,你说的对。”丁莽面色舒展,认同地点了点头,“我紧张的时候,丁丁也总是卡在裤裆里,怎么摆都摆不正,烦死个人。看你的样子,内裤陷沟里了?”

李子鸣郑重的点了点头,拳头握得更紧,就差没咬牙切齿了。

“那好,今天长话短说。“丁莽清了清嗓子,放下了二郎腿,熄灭了烟头,两条肘子搭在一摞文件上,身体向前倾,“还记得实习生转正的条件吗?”

“记得。”李子鸣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三个任务,服务三个客户,至少获得一个五星评价,其余的也至少是四星。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必须遵照咱们公司的《系统售后服务章程》,以及《系统售后服评价办法》。”

“嗯。”丁莽又点了点头,口风却一转,“不过,鉴于你实际实习经验不足,再加上咱们公司很缺人,所以临时决定放宽了一些要求。”

“什么?”

“如果你能够按照原先定下的标准完成,那自然皆大欢喜。”丁莽双手一摊,随后又点起了一根烟,“但是,这一次,根据售后服务部8102年实习生转正工作负责小组讨论决定,认为可以给你多一次的机会。”

“啊?”李子鸣一脸疑惑,“什么时候又有这么个工作小组了,咱们公司招人了?组员都有谁?”

“组长就是老子。”丁莽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组员也是老子,这个提案就是老子昨天坐在马桶上便秘的时候想出来的,还有问题吗?”

“您又便秘了?”

“可不是嘛。”

“这都多久了。”

“十来年了。”

“有没有试过新出的那款真空强力悬吸式马桶?”

“试过了,没多大用……不是,我刚刚问你又没有问题,你他娘的别跟老子瞎扯。”

李子鸣双手按着膝盖,疯狂摇头,“没有问题。”

“那好,看你一脸难受,赶紧走吧。”丁莽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对着李子鸣挥了挥手,“详细的内容,都发到你的工作系统上了,自己看。“

随后又补充一句:“纸质文件也记得签字。”

李子鸣点了点头,拿着桌面上那一叠文件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将文件扔在自己工位上之后,直奔男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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