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老师整理好试卷,向着即将躁动起来的学生们说:“不要急,今天考试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因为地狱入场券的分配问题。你们班主任丁老师跟我们说了,今天组织两场考试,成绩最不理想的那位,就会很荣幸的得到一张地狱入场券。”
这句话,犹如一颗深水炸弹,在鱼群中炸响,顿时就浮起好几具尸体,翻起白白的肚皮漂浮在水面上。
刚刚还在校对答案的同学们,此刻像是被分发了十斤过期辣条,并且被命令强制吃下,一个个都哭丧着脸,默默祈求上苍,这张地狱入场券千万不要落在自己头上。
李子鸣转过头来,一脸笑意:“王晓阳,你做得怎么样?”
王晓阳脸色惨白,嘴唇微抖,在考试之前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危机,也就没有动用系统的能力,凭借自己的本事瞎写写。
倘若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他就是把狂少数值都用光了,也一定不能成为那张地狱入场券的主人!
李子鸣看他好像是不怎么舒服:“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完了,完了。”
王晓阳没有回应李子鸣,没了系统加持的他,满分110分的物理,满分90分的生物,合计200分,要是纯粹靠自己,能拿到一半的分数就谢天谢地了。
李子鸣见他不想跟自己说话,耸了耸肩,也不打扰他了。
他拍了拍前面一位同学的肩膀:“那个谁,同学,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有信心吗?”
“有个鬼!”
哦。李子鸣点了点头,地球上也有鬼啊,我还以为只有天球星上有。
白素衣转过脸来,看向整个人都挂在椅背上的王晓阳,一脸的担忧,如果不出意外,王晓阳很有可能当选。
但是她目光一扫,看到了正在收拾文具哼着歌的李子鸣,心里面也有些担心起他来了。
毕竟人家刚刚转学过来,她并不是很了解李子鸣,只不过几次接触下来,让她觉得这个同学,有些,有些,怎么说呢……
有些不像正常人。
或者说,不像地球人。
第一次见面,是她偶然见李子鸣在那里和阿黄一人一狗“汪汪汪”的,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硬着头皮上前与李子鸣交流。
第二次见面,就看见他和王晓阳这个家伙关系就很亲密了,这可不是个好信号啊。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叫李子鸣的,很奇怪。
哎,姑娘,你可真聪明,这都不到两天,就让你给看出来了。
徐建国整理好试卷,清点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在全班人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刚走到门口时,和高二(3)班班主任丁桂芬打了个照面,互相问候了一声,点头示意。
“咳咳。”丁桂芬走了进来,“待会儿是大扫除,按照惯例,走读生清扫教学楼,寄宿生清扫自己的宿舍,大扫除完毕之后,等那两份卷子成绩批改出来,我们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咕咚。”全班人都凝神静气,除了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咽口水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丁桂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然而她毕竟不是什么魔鬼,还是微笑了一下,继续说:“大扫除完了之后,我会宣布这个月的地狱入场券,将花落谁家。”
她的笑容看在学生眼里就像是掩盖獠牙的伪装,她先前所说的话就像是恶魔的轻语。
这个班级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放地狱入场券了,或者说全校所有班级,发放地狱入场券的次数也都屈指可数。
虽说这个东西每个班一个月都有一个名额,但是并非强制性参加,只要是班主任觉得没有必要,就可以选择放弃。
然而在每次全校教师大会上,校长大人总是摇着头轻声叹息,用无奈的眼神控诉各位班主任每个月不给他送来一些好玩……哦不,调皮的学生,以供教导。
他不止一次强调,他作为一校之长,为了整所学校的发展,需要和那些当下并不是很优秀,或者说不是很出彩的学生们交交心。
可是,可是这些班主任都不愿意积极响应,他就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叹息了。
说句题外话,全校教师大会是在学校的一栋单独的建筑里举行的,这是一座礼堂,可以容纳近千人,校长大人坐在礼堂的正中央,首席的位置。
每次开会,所有教师都从最后一排开始坐起,坐满倒数第一排,才开始坐倒数第二排,依次向前,来得越晚,坐得越靠近校长大人的席位。
校长大人也不止一次批评过这种现象,他说这是在大学教室才能够见到的奇特景象,第一二三排基本上没人坐,全都往后扎堆。
只不过在这绝望中学里,老师们做得更加过分,若是倒数前五排已经挤不下的话,来的比较晚的老师,宁愿站着开会,都不想再往前坐了。
校长大人每次亲切的招手以及和蔼的召唤,都只能换来客气的回绝以及疯狂的摇头。
他很不懂,不就是一张带着刀疤的脸,以及一颗能够反光的大光头,难不成自己这么可怕?
不,校长大人您错了,倘若您能稍微注意下,您那如同凝固了的一股血腥的杀气,我想,老师们也会愿意靠您近一些的。
扯远了。
高二(3)班的大扫除结束,夕阳西下,晚霞当空,若不是无情的雾霾,此刻一定是场迷人的风景。
冰冷冷的狂风正在无所顾忌地奸啸,它眼睁睁地看着太阳下山,马上就能更加肆意妄为,大闹一场。
和那些夏季里的流氓暖风天天只知道掀人家小姑娘的裙子不同,冬季的寒风致力于把每一位行走在大街上的人都吹得像个红苹果,还是打了霜的那种。
越是听见咒骂冷风的声音,它就越来劲,它就越开心,它就越是呼呼地吹,疯狂地刮,你说这家伙变不变态,没道理可讲了是不,真叫人无奈。
扫除结束以后,卫生工具都归位了,并且也都通过了丁桂芬的仔细检查,所有同学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听候审判。
最后一组的同学把窗户都关上了,心里不禁咒骂着,关键时刻这破风吵什么吵,烦死了。
然而他们嘴里的“破风”像是听到了这句抱怨,刮得更狠了,以示回应,像是在吐着舌头说“略略略略。”
丁桂芬带着全班同学的花名册走上了讲台,上面记录着他们今天两场随堂测验的成绩。
“咕咚。”所有人都感觉心脏像是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