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桀匆匆回到了客厅,莉莉已经在给萤卫包扎手指了,客厅不是很大,左右对称方式,摆放着成套的黄梨木椅子跟茶几,入门对着一个屏风,上面挂一正身清心的匾额。
萤卫就坐在左侧一边的中间的椅子上,她见昀桀回来,便让莉莉先下去了:“你先下去吧!”
莉莉施礼退了出去,昀桀一屁股坐在萤卫旁边,她手指上的绷带,还有那半遮掩的大腿上的淤青,让他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干脆让他永远消失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萤卫揉着太阳穴说““你猜我是在那里见到的他?”
“不知道……”
“太子府上!”萤卫冷冷的说:“事情,麻烦了……貌似是他自己找上门儿的!”
“嘶——”昀桀一下站了起来:“不能在这么下去了,这小子会害了我们的!”
“老十七一定已经知道他在这里了……”萤卫看着手指上绷带说:“这小子真是邪门儿啊!你说咱们半路上救他干什么!”
“是啊……”昀桀也是哀叹一声:“如果没有他,那里会出这么多乱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记得他说他是穿越来的吗?”萤卫抓了几下头发:“我真希望真是真的!”
“这明显是屁话……”昀桀坐下:“这小子指不定是谁的狗呢!”
“那么他自称姓宇文呢?”萤卫又说道:“他要真是宇文家的人,你说这里面……”
冷汗唰的一下从昀桀额头渗了出来:“七姐,你是不是想多了,他要真是宇文家人,那这五大姓岂不是要联合造反?”
“四大直隶频频在进行冬季兵演……”萤卫缓缓开口:“西域都护也开始了跨区大转进演练,目的地就是西直隶,北疆都护某只番号的神机军也突然消失了,惠河上现在有三条海疆防务的一等战舰在,天帝高原的又跟户部要了三百万金币,所有的工厂设备,在加班加点的造子弹跟火药……而且宇文家的那条镇远铁甲舰,三天后也会到惠河码头停靠……”
“七姐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昀桀大惊。
萤卫叹了一声:“别忘了我现在还兼着五姓院的差,这五大姓在帝国有着最高等级独立自主权,更有着帝国最高的科技水平军队,他们想要裂土分疆无人能拦……这次搞不好是他们真的要出手了!”
昀桀脸上挂满了豆粒大汗珠:“是啊,帝国近乎一大半财政支出,就是供养这五大姓,如果他们真要是有什么不满,父皇……”
“这只是个猜测……父皇,他们还是比较满意跟臣服的!”萤卫抬起手:“但是这五大姓都直指京师,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难道?这都城真的要有大事发生?”昀桀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是在提前准备?”
“这都城真有大事要发生了!”萤卫轻轻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伍尔特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吭哧吭哧的啃着一个地瓜,身上就下体裹着一块破布,头上戴着的灰黄色的粗麻帽子,也是补丁摞补丁,与这间陈设豪华家具的书房极为的不搭。
“老师……”闵符捧着一盘南方进贡的稀有水果,恭敬的站在伍尔特面前:“您就别啃地瓜了,这可南方来的……”
伍尔特一摆手:“老奴本来就是一个住地洞,啃树根的贱种,承蒙皇帝陛下不弃,能让老奴是侍奉太子,陛下经常教导我不能忘本,老奴深知陛下用心良苦啊!”
太子楞了一下,他把水果转身交给了身后的仆役,然后施礼问道:“老师此言是否有更深的深意?”
“太子自然心里清楚……”伍尔特擦了一下嘴:“还望太子也不要忘本,尤其是做一个儿子的本分!”
闵符哆嗦了一下,豆粒大汗珠挂在了额头:“老师,是不是……父皇他老人家……”
“五大姓,这五大姓还是支持皇帝陛下的!”伍尔特缓缓开口:“他老人家,更是稳坐钓鱼台近百年!”
“您的意思是?”闵符用袖子擦去脸上汗水。
“盯着摄政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伍尔特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不要有任何不该想的念头!”
“嘶——”太子倒吸一口冷气,“老师教训的是!”
“那个混小子就由着他去闹腾吧!”伍尔特从椅子上跳下来:“太子殿下要明白现在最大敌人是谁!”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闵符长舒了一口气。
萤卫一脸愁容:“太子对那个混小子的事情,很冷淡啊!”
昀桀叼着烟斗若有所思:“七姐,你去见太子他真的让你不要再去管这个人?”
“是啊,他说让我好好休息,这件事情……”萤卫突然一脸的懊悔:“太子送你的结婚礼物,我给丢了。”
就在这时仆人来报:“启禀主子,太子府派人来了,说是萤卫郡主殿下,在太子府门口拉下了东西,太子殿下特命人……”
“马上让他进来!”昀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还是一个木匣,但是不是萤卫见到那个,而是一个新的,昀桀急忙忙的接过匣子,便让那来送匣子的人回去了,萤卫的脸上则有一种难言的紧张。
昀桀打开木匣,里面的东西是一对金镯子,萤卫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原先明明是一对黑珍珠耳坠……”
“耳坠变镯子?”昀桀合上了木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八哥的意思是……”
“等等……”萤卫低头想了一下:“耳坠,是挂在耳朵上的,意思明摆着是让我们当耳朵,多打听打听一些事情……”
昀桀一寻思:“是啊,太子现在牵涉其中,他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不好他出手明着做,他说的让你休息不再管这事儿,其实还是希望咱俩能帮着他多打听打听的,多了解了解……”
“现在这耳坠变镯子……”萤卫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突然出现在太子府门口,他这是故意要让人知道,他就是太子的人,而我又把他给掳走了,就是不想让人们怀疑太子!”
“镯子是戴上手上的……”昀桀叹了一口气:“这是让我们动手的意思?把那个混小子给处理了!”
“这小子,留着就是个祸害啊!”萤卫很认真的看着昀桀:“咱们动手吧!他真要是落到别人手里,说不定真能捅破天!”
宇文无忌身上五花大绑,茶房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突然他感到鼻头一痒,“阿嚏——”一个喷嚏让他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莉莉那张纯真的笑脸,“宇文哥哥,你怎么跑都城来了?”
“想你了呗——”宇文无忌讪笑一声,活动几下身子,才发现自己动不了,“这做皇子妃的感觉怎么样啊?”
“还好,不过你有大麻烦了……”莉莉凑近宇文无忌的耳朵说:“昀桀跟萤卫要杀你!”
宇文无忌没有太多的惊讶,他淡然一笑:“你一定舍不得是不是?”
莉莉起身,解开了宇文无忌身上绳子,拍了拍手,几个仆人便抬进来一张桌子,跟俩个把椅子,一桌好酒好菜就这么摆上了。宇文无忌见这样,心里凉了半截,他幽幽的问:“这不会是你老公赏的吧?”
莉莉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跪在宇文无忌面前:“请宇文哥哥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