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无忌等来了吏部让的委任状,鄂城知县一职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拿下了,他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动身启程。
这些天茗莺还在生他的闷气,整天躲着不见他,宇文无忌也乐得清静。一面收拾着出发所需的东西,一面让若芷准备好防身的东西,打算在这个六月底赶紧出发,从江北乘船到浣江道首府禹城,拜会完总督安博山,从他那里打探一些口风,然后通过陆路,悄悄的进入的鄂城县,给那位齐老爷一个措手不及。
计划是很好,没想到就在委任状到了才一天,那位齐老爷的信,便送到了宇文无忌府上,这反而让宇文无忌措手不及起来。
“听闻文先生,即将到任鄂城县,齐某人略备一点薄礼,孝敬文先生跟茗莺公主,还望二位笑纳……”随信而来的还有一盒名贵的箱珠宝首饰,其中便有茗莺念到的那对儿猫眼蓝宝石。
这是?宇文无忌内心中,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送信人放下信跟礼物一句话没说便走了,茗莺倒是很淡然,她从首饰盒中拿起那对儿猫眼蓝宝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夫君啊,您这还没上任,就已经让他服软了,我看您去了也别瞎忙活了,就当走个过场如何?”
宇文无忌苦笑一声:“唉呀——夫人还真是会开玩笑,我现在这是骑虎难下啊!不去能行吗?”
“那这盒珠宝,您想退回去不成?”茗莺握紧那两颗宝石不撒手:“这里面的每样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啊!”
“信上说这盒东西,是来孝敬夫人跟我的,夫人自可以挑两件心仪的东西留下,剩下我捎着退回去便是!”宇文无忌嗔道:“我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
茗莺高兴的将那两枚宝石捧在手心说:“那我就要这两枚宝石了,剩下的还请夫君带回鄂城,退给那齐老爷了。”
“夫人喜欢就好……”宇文无忌将珠宝箱合上了,喊了若芷过来:“若芷,把这箱珠宝也带上,咱们明天就出发!”
翌日天刚蒙蒙亮,大宅的门口便忙碌起来,三辆豪华马车停在了门口,仆人忙碌的往车上装行李,一个路过的乞丐凑上前问道:“您们家老爷这是要出远门吗?”
“嗨——我们家老爷这是要去上任!”仆人回道:“你别在这里碍事,闪一边而去!”乞丐被仆人给哄走了。
宅院后门,轻轻开启了一道缝儿,一脸脏兮兮的若芷透过那道缝隙,向外看去,确认没人在后面,便开门出来,一身补丁脏兮兮的衣服,完全不像是富贵人家的有教养的女仆,活脱脱一个没吃过饱饭的野丫。她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遍,然后飞快的移到巷口,观察了一番,大街上现在很冷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宇文无忌这时也从后门探了出头,紧张的看着在巷口打探的若芷,他现在一身贫苦老农的打扮,脸也涂黑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若芷观察了一会儿后,便挥手致意告诉宇文无忌,没有发现异常,他这才悄悄从府邸后门出来了,跟着若芷一起跑了巷子,消失在大街尽头。前门的仆人也还在紧张的忙碌。
太阳一出来,宇文无忌跟若芷便来到了临源码头,这里正好处在那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与灵江交叉的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舶,经这里出发可以直接从运河南下,进入帝国那条最南方的水系——浣溪江,沿江而上便直达浣江道首府禹城。
从禹城走水路也能到鄂城,但是宇文无忌知道,鄂城码头全是齐家的人,他一旦在码头出现,定会被齐老爷发现,并被严密监视起来,所以他才打算走陆路,给那位齐老爷来个出其不意,并且还专门挑选了一条十分偏僻,也很危险的穿越崇山峻岭的小路。
宇文无忌带着若芷登上了一条破旧的商船,船舱里面的房间很是破旧寒酸,除了一张不大的在嘎吱作响的小床,再无其他像样的家具,二人就挤在了这样一个破船舱里,启程前往浣江道。
若芷打来了一盆水,同宇文无忌洗去了脸上的污垢,二人也换上了稍微干净些衣服,将脏兮兮的破衣服,收拾好压在了包袱底层,委任状跟齐老爷送来的那盒珠宝都在。
“文公子……”若芷用湿毛巾擦着手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去鄂城上任呢?”
“若芷啊,我问你……”宇文无忌笑道:“你说从这里到鄂城,走水路最快要几天?”
“一个月吧……”若芷回道。
“那我再问你,我这吏部下发的委任状,是什么时候到的?”宇文无忌又问。
“前天……”
“这齐老爷的信昨天到了,又怎么解释?”宇文无忌笑着问:“你说,咱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若芷恍然大悟:“文公子,您的意思是这鄂城的齐家,早就盯上你了?”
“恐怕不止……”宇文无忌苦笑一声:“你说这夫人刚跟我说完,要我想办法替她搞到,齐家祖传的那两枚猫眼蓝宝石,昨天这宝石就送过来了,你说这是巧合吗?”
若芷瞪大了眼睛:“文公子,你是说夫人她……”
“咱们这位夫人是个财迷,这点全天下人都知道,这齐老爷手里的
那对儿宝石,又是人尽皆知的宝物,你说他能不知道夫人会惦记着
吗?”宇文无忌分析道:“恐怕这位齐老爷,他已经亲自到了这临源
城啊,这梁子咱们已经结下了。”
若芷点点头回道:“公子所言不错,这位齐老爷真是个手眼通天的
人物,您去鄂城赴任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不然您也不会跑到这里
待着,而那位齐老爷,居然能知道其中的玄机,说明这个人的是个及其难缠的对手。”
“不错……”宇文无忌继续说着:“咱们真的是小瞧他了,本以为是个在偏远地区的土皇帝,谁知道他能如此敏锐的察觉到,皇帝要对他动手了。还一早就参透了我将会是去对付他的,咱们三月离京,四月在临源城安家,茗莺也是在那时开始,给我到处拉关系捐官儿,就在这个六月初,我才接到吏部正式的委任状……”
“而这位齐老爷就在委任状到的一天后,给您送信说明他至少是在五月,就知道你要到鄂城上任……”茗莺接过话茬:“那时夫人到处托关系给您捐官儿,可是只字未提鄂城啊!”
“所以,咱们这位齐老爷是如何盯上我的呢?”宇文无忌一脸的担忧:“咱们这真要是到了鄂城,等着咱们的恐怕将不只一张笑脸啊!这背后明枪暗箭,也是脱不了!”
“若芷誓死保护公子的安全!决不让那些贼人,伤害到公子一根手指!”若芷抱拳说道:“公子尽管放心,有若芷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