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昼的威胁赤裸裸。
离火狸捂着眼：“你把衣服穿上！”
王昼光着上身，左手拽着腰带扣，右手几乎要碰到离火狸的鼻尖：“忘恩负义！”
“本王千辛万苦收集的先天清魂，拼出元神来不是让你霸占的！”
“你回来就回来吧，想不到竟然心怀歹意，还要霸占我媳妇？想得美！”
“现在就给我滚出来！不然信不信我现在就洞房，然后将你打入冷宫！”
离火狸表情无比茫然，嗫嗫地想要说话，可是嘴唇哆嗦，面对对面的流氓根本说不出话。
“走不走，不走脱裤子啊——”
“一、二、三！”
王昼哗啦将腰带抽出来，离火狸一声惊叫捂住眼睛！
突然手背后面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顺着手指的缝隙看过来：“大王？”
王昼惊喜地试探：“狸儿？”
“大王！”离火狸兴奋地窜到他怀中，脑袋埋进他的胸口：“狸儿好想你！”
突然使劲捶了他几下：“你刚才干嘛呀，把师尊都吓到了！”
师……师尊？
“刚才师尊在头脑里和我说了好多话，已经收我做弟子呢，要教导狸儿练功，不能让我自己瞎练。”
王昼脸色有些白：“那个……刚才是什么情况？”
“师尊和我说，要跟你谈话，借我的身体一用，结果还没开口呢，就被你硬呛回去……不让谁练功，不让谁练功！”
离火狸又捶了他两下，脸红似火。
王昼心凉，完了，美男计彻底把仙女得罪了。
没关系，哥脸皮厚！
“仙女大姐，您现在听得到吧？小弟刚才也是心急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对您不熟悉，些许防备还请见谅！”
“您再出来吧，我保证安安稳稳，不胡说八道！”
“给大姐奉杯茶，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姐您就出来吧，我也有很多问题要询问。”
王昼刚刚赔了个不是，离火狸的声音又变了：“无妨了，也是我莽撞，你把性子收一收，我不会伤害离火徒儿的。”
“只是她为何会我的功法，你需要给我个交待。”
王昼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虽然面容不变，但神情完全是两个人，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将自己最大的问题说出来：“功法的事稍后说，黎山大姐，您是怎么死的？仙是怎么死的？”
黎山将目光投向半空，似乎看穿了屋顶，看到外面。
狂风炸雷在元神附到离火狸身上的时刻就偃旗息鼓了，太阳重新出现，有殷城一片狼藉。
“在当年，仙是仙，人是人，仙居仙山，人在地界，共享大墟世界。”
黎山的眼睛蒙上一层色彩，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代。
“仙是生而为仙的，一出生就注定长生不死，一出生就注定掌控无边法力，一出生就注定掌控人的命运。”
“但是很多仙都不愿意管人的事情，他们宁可在深渊幽冥休息，也不愿在人面前抛头露面，因为很烦。”
“人总妄图变成仙。”
“也有许多人成功的有了仙的力量，仙的长生不死，自诩为仙了，但人永远成不了仙。”
黎山的语调突然不再平静：“可有一天，大墟世界突然变了，仙不再有后代，没有新的仙诞生，无论再长生不死，仙终有一天会消亡。”
“可大墟世界连这段时间都不曾给我们。”
“大墟对我们开始大灭绝，是它孕育了我们，当年也是它狠心将我等从世界抹去，你一定没见过，数以万计的斩仙天刀从天而降，无情地将仙的头颅砍掉！”
“每一处仙的死亡地，后面都跟随着无穷的人，他们就如同野兽一样，吞食着仙的血肉，增强自身的力量，但大墟世界对人却是异常宽容，没有人死亡，死的只是仙。”
“当年，仙的领袖带领我们残存的仙逃亡，却是在此地被一道最强的灭仙墟光将所有人抹杀！”
“我刚才观察了星图，推测到距离那场仙之大灭绝，已经有百万年的时光，大概仙之一字都已经消失，没人会记得了吧？”
王昼点头：“对，取而代之的，是天！现在修炼的人，都自称天人，没有你们的任何传说。”
“很正常。”黎山的语调说不出的落寞：“大墟做事，不留痕迹。”
大墟世界是后妈呀，下手贼很。
王昼却是提了另一个问题：“你总说大墟大墟的，语气上感觉它是个有意识和感情的……活物？不是大墟世界吗？”
黎山突然不说话，过了许久才说：“我死了之后才发现，仙的意识都还在，徘徊在一处黑暗的地方，彼此却无法交流，直到我的元神出现，成功回归。”
王昼叹了口气，大姐你不要无视我的问题啊！
“你是如何重现我的元神的？说不定也可以恢复其他仙的元神！”
黎山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如果能够救他们，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王昼想了想，面对黎山炽热的眼神回答：“是的，是我恢复了你的元神，而且整个世界，也只有我能恢复仙的元神！”
“可是大姐，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付出什么代价？”
“单单修补一个元神，我的消耗就是巨量的，您需要我修复多少元神？一个、十个、百个？还是万个？”
黎山摇头：“一两个也可以，两三万个也可以，我并不强求，只希望不孤单就好。”
王昼听着，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将修补好的黑色元神放出来，你马上就不孤单了。
“可是，如果说回报的话，现在我的确孑然一身。”
那就是没得谈喽——王昼咳嗽了一声，大姐请您拿出些诚意来。
“但是，我知道所有仙山的地址，仙的灭绝很快，许多仙的居所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那里一定还有仙遗留的宝物，或许有很多。”
“例如我的黎海阁，当时逃走太过匆忙，留下了九成的家当，若是没被人找到的话，足够支付你单次的费用！”
黎山的话语很诱惑：“这样，你令一个仙回归，我就劝说他们将居住地送给你，反正只剩下元神，留着身外物干嘛？当然要是哪个敢不付账，就把他扔到外面，被雷劈死算了！”
王昼怦然心动！
是啊，虽然现在仙是身无长物，但他们的洞府都还在啊？
就算是废墟，里面也应该有些好东西留下，就算留了二斤废铁对他也算有用的。
王昼觉得可以。
“黎山大姐，我需要补充几条。”
“第一，每恢复一个元神，我需要将他们的功法都整理出来，说实话，您徒弟修炼的功法就是从你的元神中整理出来的，这个条件您必须答应。”
“第二，任何一个元神，都要在我身边选择一人作为徒弟，倾囊相授的那种，关门弟子的那种，学到什么程度我不管，利益绑定您懂吗？”
“第三，您老是呆在我媳妇身上也不合适，我们还有个悄悄话小秘密的，您是元神，能配合我做个实验吗？”
元神和人不一样，没有实体，但又不是鬼魂之类，若是能够降临，岂不是也千变万化？
最强发表意见：“不知道！”
半晌之后，床上出现一只小号的波斯猫，身上的长毛蓬松柔软，雪白雪白。
此刻它正萌萌地翻看着自己的小肉掌，三色的猫眼泛着惊奇的光，这就有了肉身？
大墟世界找不到她，再不用怕风吹雷劈了。
离火狸眼中的星星乱眨，冲上去就抱在怀里揉搓：“啊哈，好可爱！”
王昼一拍脑门，那是你师尊，尊师重道啊！
波斯猫浑身蓬乱，目光发散，张了张嘴：“离火徒儿……”
“哎呀！”离火狸猛然将她师尊摔出去：“会说话？”
猛然意识到摔出去的是谁，高呼一声“师尊啊”又扑了过去。
王昼冷汗，此刻黎山仙女肯定会后悔有这么个徒弟了吧？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黎山控制不住地舔了舔爪子，随后惨兮兮地发话：“你们这里不会有老鼠吧？我怕忍不住会去抓，我怕老鼠……”
“都是些小瑕疵，等以后再换嘛，您又不乐意猴子、猎狗、小蛇什么的，最漂亮的就是猫，习惯就好，好歹是个身体，比夺舍强不是？”王昼劝说着，他还想着以后给个小权限集，里面包含一百零八中动物，您随便变呢！
“那个，您的黎海阁在哪儿？哪天回老家看看呐？”
波斯猫踩了踩柔软的床，忍不住趴了下去，瞬间昏昏欲睡：“在东方至少三百万里的大洋中，海平面以下百里的地方……好困……”
王昼怔住。
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