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客栈百丈外,二十一剑的两名弟子殷荡和孟浪白袍飘飘,孟浪将白如雪的手帕拈在手里,专注的看着手帕上的彼岸花图案。
殷荡眼睛轻轻的闭上,他是在冥想,是在通过冥想调息身体的状态,三缕如青烟的气息进入殷荡的识海。
殷荡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白色长剑发出嗡嗡的剑吟之音,每把剑都有它自己的剑魂,剑发出翁翁的剑吟,这是剑感知到强大的敌意,方才会发出的剑吟之吟。
孟浪手里的白色长剑也发出嗡嗡的剑之吟,他将白如雪的手帕轻轻的放回胸衣内,左手轻轻的吃力按在剑身上,他手里的白色长剑立刻停止了嗡嗡之吟。
十多个修行者跟在一辆黑色马车的左右,马车浑身上下,皆是金刚铁打造,一般的兵刃铁箭根本奈何不了它分毫。
说来奇怪,看着非常笨重的马车,一匹白马拉着却一点也不吃力,那马车的两个轱辘经过地面时竟然都没有留下痕迹。
朝冥亡荒赶去的修行者陆陆续续的,几天来,一直就没有断绝过。
黑色马车,白色骏马拉着,行到距离殷荡和孟浪几仗远,马车,马,马和马车左右的十多个修行者停了下来。
“咳!”
黑色马车内装腔作势的咳了一声,黑色马车左右的修行者唰唰的化作十多条人影,各自的兵刃出鞘,呼呼的朝孟浪和殷荡杀来。
这时殷荡倏的朝后退出了七步,速度之快,眼睛都难以捕捉到他的动作的,孟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啊!”
那十多条人影一息间全部反弹了回去,惨呼声不绝于耳,血染虚空,仿佛是站在原地的孟浪周围有禁制或者结界的存在。
孟浪的白袍轻轻的舞动着,之后,又轻轻的落下,孟浪虽然都是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了,但是,他却眉若刀裁,面庞精致白若肌玉,眼神洁如雪,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年龄,特别是他的红唇如血,白皙修长的葱指,又白袍飘飘,完全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他的容貌,即便是他暴起杀戮,他身体和散发的阴柔无骨气质也非常的显著。
十多条人影还没有占的孟浪的身体,却被孟浪浑身外放的剑意给杀意的弹飞了出去。
“一群废物!”
黑色马车里唰的飞出一把剑,长剑快若一条闪电,这条闪电的周围百丈内发出嗡嗡的龙卷风般的呼啸,百丈内空气被绞杀的发出如同骨碎的‘七尺咔嚓’脆响,无形中席卷其怒海狂涛般的剑意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孟浪长剑唰的出鞘,一道白芒划开,白芒瞬间铺开,如同一片剑面斩了出去。
孟浪的左脚朝前移动了半步。
两道恐怖的剑意轰击到一起,地面悄无声息的裂开无数的剑痕缝隙,孟浪的左脚朝前移动了半步,那白色骏马却是朝后面退去半步。
两道如怒海狂涛的剑意气息就这样在相杀相克中消逝,就连之前的十多名被孟浪浑身外放的剑意气息给重伤的十多名修行者全部毙命在两道强横的剑意气息中,那拉车的白色骏马竟然分毫无伤,只是退后了半步。
就在黑色马车内释放出一柄长剑朝孟浪轰击闪飞而去席卷起周围百丈的恐怖滔天的巨浪气海时,退身出去几步的殷荡的周围却风平浪静,他的周围安静的,仿佛是巨浪滔天的大海中间出现的一座小岛。
孟浪对抗惊涛般的强大剑意巨浪气息时左脚向前移动了半步,殷荡冷冷的看在眼里,他皱眉,显然是对孟浪的表现非常的失望。
孟浪在对抗中,他左脚移动了半步,这半步的动作,其实,本质是,不论是向前或者前后,都是一样的意义,只能是说明,他在对抗面前接招是非常的吃力的,对于殷荡来说,接招吃力,即是弱的体现,因而他皱眉对孟浪失望。
“小小的剑圣,藏头露尾的,可笑之极!”殷荡不屑的道。
能将圣镜的剑道强者不放在眼里的,可能,在整个修行世界,除了二十一剑的弟子,再也没谁了。
就在殷荡话音未落,黑色的马车,白色的马,同时朝后面退去。
左脚移动半步的孟浪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一条人影,之后,整条人影又化作一道白色的长虹。
顷刻之间。
那化作白色长虹人影倏的如同一把森寒夺魂的白色铁箭,贯穿飞冲进黑色的马车内,地面轰隆隆的炸开一道仗深的剑道坑。
“轰隆隆!”
从黑色马车顶飞穿出两道人,两人长剑舞动的虎虎生风,他们的周围百丈内轰隆隆的爆炸轰鸣。
白色骏马四脚在地上不停的扒拉着泥土,白马的眼角不知道何时沁着血珠,马车哀嚎几声呼呼的拉着马车朝冥亡荒黑暗天的方向奔跑起来。
殷荡倏的飞起,飞入高空没入云霄,那黑色的马车,白色的骏马,疯狂的朝黑暗天奔驰而去。
“嗤嗤!”
这时从高空有一股巨大的剑意杀意气息轰隆隆的砸了下来。
“砰!”
“轰隆隆!”
那从天而降的一道灭天断地的剑光斩了下来,那黑色马车和白色骏马顿时发出轰隆隆的爆炸声,白色骏马也被强大的剑意光芒斩成两片震飞出去。
一道青衫人影从炸开的黑色马车内飞遁而出。
原来,孟浪持剑飞杀贯穿进入黑色马车内,和马车内的剑道强者战在一起,黑色马车空间不大,他们爆涌的强大能量竟然没有将黑色马车震的炸开或者使其毁掉,原来是黑色马车内有一位更加强大的修行者在里面。
“好强的剑意!”
殷荡看着站在面前的青衫剑道修行者,青衫修行者披肩散发,眼神如深海的底蕴透着黑暗的森寒杀意。
青衫身材高大,双手将一柄黑色的长剑抱在怀里,散发拂面,面色苍白,一只眼睛没有眉毛,一只眼睛是半只眉毛,嘴唇发紫发黑,倒是像半死人,看着都像是从冥界迷路跑到人间来的。
“东方圣河,东方问鼎,帝初镜。”殷荡说出两个名字,看的出来,殷荡对于韩帝国境内的剑天圣殿的强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韩帝国境内的剑天圣殿修行剑道的强者,除了韩帝和剑天圣殿的天主东方剑都是剑帝上镜强者,据殷荡知道的,剑天圣殿东方剑坐下应该有两名弟子皆是破皇镜初入帝镜强者的行列。
“东方圣河!”东方圣河淡淡的道。
“你一直在试探我的剑道实力如何。”殷荡道。
殷荡和孟浪觉识的三缕不同的剑意气息,皆是这个帝初镜强者故意外放的气息,一个修行者能同时外放三种不同的剑意气息,这样的修为境界,确实令皇镜巅峰境界的殷荡不敢有一丝的小觑。
东方圣河缓缓的看着虚空殷荡和一名青衫男子挥舞长剑血战当空,他不喜的右手唰的一按黑色长剑的剑鞘。
那黑色的剑鞘倏的,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顷刻,从虚空的孟浪的身体透穿出去,孟浪的胸前被黑色剑窍洞穿出一道血洞。
孟浪是剑圣初镜的剑道修行者,而东方圣河已经是帝初镜的强者,一个帝镜强者出剑,岂能是圣初镜的剑道修行者能接下的。
东方圣河出剑之快,就连站在他身边的皇镜巅峰境界的殷荡都难以出剑挡格一下,更何况只是一个剑圣呢。
虚空的孟浪胸前被东方圣河出剑鞘透穿一个血洞,他的胸前汩汩的冒血,血水哗啦啦的染满他的胸前白衫。
他像是没有任何的痛楚,只是脸上苍白,他手里的长剑,继续的和对手武动在一起,溅起的剑花爆满虚空。
这时孟浪一分心一走神,对方森寒的长剑嗤嗤的插入他的小腹之中,“砰!”同时他又被对手一脚踹了出去。
孟浪没有闷哼一声,身子重重的飘了出去,他嘴里不断的益处血沫,眼神还是那样的冷漠,没有一丝的情绪。
胸前的血洞,小腹上的剑口,都是汩汩的冒血。
孟浪的身体快要摔倒地面时,他一个侧身,整个人,稳稳的站在地面上,白衫此刻都成了血袍。
小腹的剑伤,胸前的血洞,皆是在汩汩的冒血,嘴里的血也顺着嘴边朝下面流淌,孟浪眼神冷漠,脸上苍白,却没有发出任何的痛楚声音。
他将右手的长剑唰的插在面前的地上,长剑透着森冷的光芒,他将干净的右手轻轻的伸进胸衣内将胸衣内的白色手帕拿了出来。
“还好,没有被弄脏。”
孟浪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般的剑意悄无声息的将孟浪右手拿着的白色手帕毁的如齑粉。
孟浪“噗通”跪下,他本是最爱美,爱干净的男子,平时二十一剑的师兄弟皆是说他是‘男人中的美女!’
可是,当他的白色手帕被东方圣河出的剑意斩切成齑粉后,他整个人,顷刻之间,像是失去了精神失去了魂魄。
他跪在地上,双手在血污的泥土里抓来抓去摸来摸去,眼里泪水仿佛是断线的珍珠呼啦啦的从眼眶里滚落。
他整个人,就因为他的白色手帕被东方圣河斩成齑粉,他也瞬间变成了一滩烂泥,眼泪婆娑痛不欲生的样子,又好像,那块绣着彼岸花的手帕,是他在世间最宝贵最珍贵的存在。
“惊梦,我的惊梦呢?”
孟浪疯疯癫癫的哭哭啼啼的眼泪婆娑的,他的双手,他的浑身上上下下,皆是血污,皆是泥土,他那拢起的发髻也砰的散开。
顷刻之间,孟浪便老去了足有二十岁,那白皙精致的脸,修长白皙的手,刀裁般的眉,湛蓝的深谋,炽烈的红唇,都随着那变成齑粉的白如雪的手帕一起逝去。
这时地上爬着找他的手帕嘴里不停的喊着他的惊梦的孟浪一脸的沧桑,嘴唇发白,披肩散发,本来乌黑发亮的长发,却在转瞬之间变成了灰白的存在。
“世间痴情男子莫过于此人。”东方圣河道。
孟浪疯疯癫癫的哭哭啼啼的眼泪婆娑的,他的小腹,他的胸口,继续在汩汩的流血,他毫无直觉,毫无感觉。
突然,一头灰白长发的孟浪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浑身冒着热气,本来没有任何生命生气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这一刻,似乎活了回来。
“昔日的孟浪,终于回来了。”殷荡心道。
孟浪手里的白色手帕被毁成齑粉,站在他面前的殷荡心也不好受,就在东方圣河出剑意顷刻毁掉孟浪手里的手帕同时殷荡不但出剑挡格掉东方圣河强横无匹的一剑,还横移站在孟浪的身前,殷荡面朝东方圣河和东方圣河身边的一名青衫男子,殷荡是用自己的剑和自己的身体将身后疯疯癫癫的孟浪护在身后。
殷荡不用看,他凭借着感知周围的气息,他便感知到昔日的孟浪回来了,那是久违的绝世剑道强者方才能散发出的恐怖剑意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