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戴笠道:“校长,还有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
“是吗?”常校长语含急切的问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一边说,常校长一边示意正在争吵的高参噤声,聆听戴笠的好消息。
等到高参们安静下来,戴笠又说道:“不久前,美国政府取缔了跟日本政府之间的废钢贸易协定,到现在后果已经现显出来了!”
“是吗?”陈实问道,“这话怎么说?”
戴笠道:“日本关东军组建了两个独立混成旅团,由于步枪数量不够,居然收缴了民间武装垦殖团的春田式步枪!”
顿了顿,戴笠又说道:“还有,华北方面军在华北与八路军的作战中损失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尤其步枪损失较多,因为国内兵工厂产量不足,日军大本营不得已只能将军校的枪支都收集起来,优先供给华北方面军!”
听到这,作战室的所有高参们顿时面露振奋之色。
既便是之前支持钟毅的杨难、温应声等人的脸上,也流露出振奋之色,因为戴笠所说的消息,对中国来说的确是好消息!
陈实更是振奋的说道:“校长,这可真是好消息!”
何应佩也道:“这就足以说明,子韧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日本政府的财政现状已经窘迫至此,受限于钢材产能不足,其兵工厂的枪械产能,也是严重不足,这种情况下,日本政府再是有心,也是无力再武装更多的军队,对我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说的没错!”陈实重重点头,又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大别山战区可以心无旁骛的发动、围歼日军第22、第27师团的战役了!”
刘声的嘴巴张了张,有心说几句反驳的话,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刘声再是大胆,也想不到军统局所获得的这些情报,其实是掺和了大量真实情况的假情报,所谓九真一假,往往是最难以识破的!
军统局还是够给力,获得的情报也是真的!
日本关东军的确收缴了东四省武装垦殖团的村田式步枪,日本首相近卫文麿也的确在昨天的御前会议上跟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吵了一架,还有日本国内不少幼年军校的步枪,也确实被大本营收缴并输送给华北方面军。
然而,这只是日军武装力量扩充过快所造成的暂时困难!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日军仅仅只有十七个常设师团,现在一年过去,日军武装力量的规模已经吹气球一般膨胀到超过四十个师团!这么短时间,这么多的军队,日本国内的兵工厂再怎么加班加点也肯定来不及!
近卫文麿跟杉山元吵架就更是再平常不过。
哪次御前会议近卫文麿不吵架?不是跟陆军吵,就是跟海军吵!
唯一能对日本造成严重影响的,就是美国政府中止废钢材贸易,但是这一举措的后果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展现出来,毕竟,大阪、东京的造船厂还在加班加点的赶船军舰,日军大本营随便停掉一艘军舰的造舰计划,就足够武装陆军好几个师团了!
然而,遗憾的是,钟毅能够知道这点,常校长他们却是不知道。
当下常校长说道:“致电麻城,大别山会战计划照常进行!”
“是!”刘声心下叹息一声,只能点头。
……
统帅部的回电很快到了麻城。
身为参谋部主任,钟毅是第一个看到这封电报的。
看完电报,钟毅便在心下轻轻叹息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常校长和统帅部还是同意了白崇悲的意见!
白崇悲道:“子韧,统帅部怎么说?”
旁边的李品仙和罗正英也立刻看过来。
钟毅叹道:“统帅部同意发起大别山会战!”
“我就说!”白崇悲说道,“统帅部一定会支持我,怎么样?”
停顿了下,白崇悲又道:“子韧,现在你应该没什么说的了吧?赶紧带着参谋部的作战参谋拟定作战计划吧,要快!”
钟毅却还是摇头,说道:“总司令,我还是不能拟定这个计划!”
“你说什么?”白崇悲的脸色再次垮下来,怒道,“钟毅,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同意将你的意见上报统帅部,请统帅部做最后的定夺,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可现在,你却又跟我说,你还是无法拟定这个计划?你在耍我吗?”
“卑职绝无此意!”钟毅摇头,严肃的说道,“但只要卑职一日还是参谋主任,就一日不会同意这个作战计划!”
听到这,李品仙、罗正英的脸色也是变了。
白崇悲沉声说道:“钟毅,你这是战场抗命!”
停顿了一下,白崇悲又道:“你知道不知道,胆敢战场抗命,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之前为党国立下过多大的功劳,都可以当场处决!”
“我知道!”钟毅沉声说道,“但既便是总司令下令枪毙卑职,卑职也是仍旧不会同意发起大别山会战!因为卑职知道,大别山会战必败!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别山战区的六十万国军精锐就这样葬送!”
钟毅真豁出去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把这件事的影响闹大,就真的一点挽回余地都没有了,虽然闹大了也未必就能挽回,但是他仍旧愿意试试!因为,这六十万国军精锐已经是中国最后的精锐部队!
这六十万国军精锐一旦被全歼,中国说不定就真亡了!
在另外一个时空,中日战争持续了整整八年,并且以中国的胜利而告终,但这绝不意味着这个时空的中国也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当然,钟毅也清楚,白崇悲不可能真枪毙他,顶多就是撤职送军事法庭!
如果撤职再加扭送军事法庭就能挽回六十万国军精锐,钟毅绝不会吝啬!
停顿了下,钟毅一字一顿的道:“卑职就算是战场抗命,也绝不会同意发动一场注定必败的会战,这是在犯罪!”
“你够了!”白崇悲勃然大怒道,“警卫,下了他的枪!”
当即有两个警卫上前,下了钟毅的佩枪。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