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洱自然一眼便看出袁世雄眼中的轻视之意,却也懒得搭理,只是讪然一笑。
毕竟活过两世,王洱心中也没那么多的小孩意气。
魏征好心收留自己,自己总不可能真在这里将鼠火鬼火叫出来,和魏征的弟子打上一架。
袁世雄见他这幅表情,眼中不禁更多几分鄙夷,也不愿再多去搭理。
转过身形,袁世雄冲着陆盼晴,语重心长说道:“陆师妹,莫要怪师兄喜欢说教,你便是要找同修的搭档,怎么也该找修为深些、资质高些的同门。那些资质低下之人,便是找上数十名,也不可能像你这般拈手即来,对你修法毫无助益。”
袁世雄语气颇为肃重,虽未指名道姓,言语中说的是谁,却也已经很清楚了。
演法堂中本就没有遮拦,袁世雄声音又是颇为洪亮,顿时便吸引了不少学子注目。
陆盼晴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王洱抬手拦住。
王洱本不想与他计较,此时听着袁世雄这般阴阳怪气,更是当众折辱,心中却也有些无名火起。
看看周围已经有不少学子看向这边,王洱当即向前一步,朗声问道:“不知这位袁师兄,口中所说的资质低下之人,可是在说王某?”
袁世雄面上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厨子居然还会出声反驳。
心中虽然知晓方才是自己失言,只是这时候当着这般多师弟师妹的面,袁世雄却也不愿落了面子。
左右看过一遍,袁世雄抿了抿嘴,硬着头皮再度出声道:“袁某所说,句句都是事实,以王掌柜的资质,本就跟不上陆师妹的修行速度,又何必在此故作姿态,耽误彼此的时间。”
周围学子已经开始围聚过来,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
一边是朝夕相处、恭亲有礼的院中师兄;一边是每天提供丹膳的王掌柜,众学子一时倒不知该帮哪边好。
便是离得远些的钟磊与高宛筠,这时候也发现了这边的骚动,快步赶了过来。
王洱不禁嗤然一笑,说道:“袁师兄未免有些狗眼看人低,不过是批量印制的低阶术法而已,莫非还真当别人就学不会了一般?”
王洱毕竟是穿越而来,对着这方世界之人,心理上终归还是有些优越之感。
平日待人低调,多有拘谨,也不代表王洱心中当真没有火气。
修真为上的世界,老虎不发威,只怕就真会被人当做是病猫了。
王洱说罢,也不顾旁人目光,按着先前看到的法诀,直接运气施行起来。
心神稍动,王洱从丹田中牵引出一丝灵力,沿着方才记下的经脉路线运行而去。
那袁世雄看着王洱这般动作姿态,不禁也有些紧张,毕竟是山长看重之人,莫非当真非同一般?
灵力稍稍运起,王洱便感受到体内汹涌而起的暖流,面上不禁更多了些自信。
王洱双手一招,也学着那袁师兄轻喝一声。
“缚!”
随着声音喊出,热流也已达到顶端。
只是,方向好像有些不对。
热流并未如王洱预料中那般涌向指尖,而是直接射向喉头。
王洱感觉到异样,面色骤变,急忙掐决,想要压住体内暴动的灵力,却是已经来之不及。
“噗!”
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王洱脸上瞬时变得煞白。
“王师兄!”“王师弟!”
身旁霎时传出几声惊呼,陆盼晴与钟磊几乎同时冲上前来,扶住王洱已经开始微晃的身形。
那袁世雄正捏紧手心,看着这突发的状况,也是被吓得不轻。
他不过是见这小子与陆师妹走得近,是以专程过来显摆敲打一番,又哪里敢当真得罪山长的客人。
见王洱身形已经有些瘫软,袁世雄也有些慌了神,赶紧摊了摊手,环顾四周高声说道:“诸位同门都看见了,是这位王掌柜自己强练功法,天资技艺不精,遭到灵力反噬,可与我没有干系!”
只是平素热情的师弟师妹,这时候却无人去搭理他,只凑上前关心王洱。
袁世雄砸了咂嘴,也只得静静退后两步,立在一旁等个结果。
“监院来了!”
不知是谁呼喝了一声,人群之中传出一阵骚动,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跟着高宛筠身后,疾步穿过人群,径直走到王洱面前,熟络地抬手搭脉。
把脉片刻,老者面上泛起一阵怒容,呵斥道:“胡闹!简直是胡闹!至刚至阳的纯阳灵根,怎么能去修习水系术法?!”
此言一出,周围本还有些担心的学子,面上便只剩下了震惊。
纯阳灵根?!
王掌柜是纯阳灵根?!
他们都是常去王洱店中,心中对这位丹法超绝、烹饪顶尖的王掌柜,还是颇为崇敬的。
不过这些崇敬,都只限于丹膳之法,毕竟以王洱的年纪与修为,无不表明他不擅修行。
若是没有意外,此生也就只能做些丹膳,挣些灵石罢了。
如今听到元婴境界的监院亲口说出,王掌柜乃是纯阳之体,如何能让他们不感到震惊。
尤其是那袁世雄,此时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难以为颜。
毕竟就在刚才,他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乎毫不掩饰地说那王掌柜资质低下。
此时监院的话语,简直就似在明晃晃地扇他的脸。
袁世雄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能在这般年纪修到金丹境界,在永兴学院,甚至在长安城中,也算得上是上佳的资质。
可是和纯阳之体相比,自然便有些相形见绌。
袁世雄此时也自觉有些委屈,这谁他妈能想到,一个筑基初期、看似平平无奇的厨子,会拥有传说中的纯阳灵根。
当然,袁世雄也就更想不到,眼前这个拥有纯阳灵根的顶级天才,会连修真界最最基础的知识都不懂,以至纯的火属性灵力,强行去修行完全相克的水系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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