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守卫的敏捷只有一,这导致它的速度与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孟章要尽快离开这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是非之地,选择槐树守卫来代步乍一看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里是交通不便的山村,村子通往外界的路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别说是人了,就连车在上面行驶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用槐树守卫代步不但不会比孟章自己跑路来得慢,反而因为地形的关系还要快上许多。
走过山路的人都知道,在山里开路很难走直线,那弯弯曲曲,拐七扭八的盘山路最是常见。上山的时候且不去说,如果下山的时候能走直线,即使你用双腿走也未必见得比那些开车走山里土路的慢。
恰好,槐树守卫走的就是直线。
斜坡,峭壁,乃至于山间的溪流,这些都是开车人的拦路虎,让人不得不绕道而行。可它们在槐树守卫面前根本构不成阻碍。
斜坡,槐树守卫无视它。
峭壁,槐树守卫将根扎入山壁中,于山壁上走得稳稳当当,甚至还能分出精力照顾孟章,让孟章不会从它身上掉下去。
溪流就更不是问题了,以槐树守卫的高度趟过去就好。
有了这样一个好代步,孟章硬是在正午的时候下了山,此时他就站在山脚下的公路旁清理着下山时沾到身上的树叶之类的杂物。
山林中最不缺的就是树,即使坐在槐树守卫身上孟章也难免会被树枝剐蹭到,弄得他身上脏兮兮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之所以等在公路旁,孟章为的不是其他,乃是想要搭个便车。
下了山在平地上行走槐树守卫速度不足的劣势被无限放大,加上它目标太大,孟章只得将之还原为卡片。倒是桃木精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孟章让她钻进了自己的衣领藏了起来,以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山中的村子出了那样的事,孟章不得不小心,谁让他的手机没了电无法联系外界,在不清楚那灵异事件是否只限于偏僻的山村时,孟章不敢有半分大意。
希望那只是特例,要不然老爸老妈怎么办。
孟章很担心家人,然而他现在除了等待却什么也做不到,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在此时显得是如此的沉重,那沉重犹如一根刺,刺得人心里生疼生疼的。
对着路旁的野草,孟章发泄式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草!”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抱怨,也可能是孟章开始转运了,远处有声音传来,孟章侧耳倾听,那是吵嚷的人声。
有人!
孟章颠颠的跑了过去,到了近处一看,发现不是有人,而是有许多人。
一群工人戴着安全帽正在施工,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工地,从工地外围的标语孟章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说起来他们与孟章还是有些关联的。
孟章之所以会回到阔别了十多年的自己出生的小山村,为了就是替父母领那笔征地的赔偿款,之所以会有这笔款子,还不是因为国家正在全力发展高铁,发展高铁不占土地修路怎么行?那些工人在做的正是修路这个事。
刚进二月就开工了,还真是够效率的。
孟章默默的为工人师傅点了个赞,然后他看着山村所在的方向为难起来。
按说工人师傅们效率高是好事,可在这种时候却未必。本来孟章还想着回到城市里再考虑怎么处理山村里发生的事,直接报警人家肯定当你是疯子,可要憋着不说也不行,一整个村子好多条人命呢,怎么能假装不知道!
现在可好,山脚下成了工地,一群工人施工时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白天的时候还好说,夜里他们如果还继续开工声音肯定会传过去,到时候惊动了村子里的那些怪物整个工地的人都得遭殃。
一想到那些被虱傀寄生的孩童最后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张皮,孟章便不寒而栗。
他不敢想象一整个工地的工人都被虱傀寄生的场面,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因为这些工人是父母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们没了许多家庭都会在悲伤中陷入困境。
孟章自问不是圣母,但他也做不到漠视这么多人的生命。
要不然还是报警吧,哪怕被人当做精神病也好过一点都不做。
“那边的谁,干什么的?”就在孟章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他,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在离孟章三米的地方停下,“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警察!
前一秒自己还想着要报警呢,下一秒警察就出现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事实上,像这样的工程为了处理可能出现的意外事件,附近的派出所都会安排人负责巡逻。
“我……”
孟章张了张口,真遇到警察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接说山上的村里有怪物?
估计警察蜀黍会帮他叫一辆精神病院的车免费送他回城,或者把他当恶作剧的家伙铐起来吹吹冷风,好好清醒清醒。
两警察观察着孟章,见他没有说话,两人中年轻的那个指了指他:“驴友?才从山林子里出来?”
看得出来,这人对驴友没太多好感。谁让有些人吃饱了没事干老爱到野外钻林子,你说你钻就钻吧,可你得专业点啊,钻进去了又出不来,还得劳烦别人去山林里进行搜救。这种事不用多,遇上个一回就够警察蜀黍糟心的了。
“驴友?”孟章摇头,“我不是。”
“那你这是?”
孟章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山上以急切的语气说道:“警察同志,我是从山上的村子里出来的,村子里出大事了。”
听孟章这么说,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年长的那个对孟章说:“小兄弟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我怎么能不着急,村子里出人命了啊。”孟章一副急得跳脚的模样,“那龟孙子孟浒仗着自己是村长,非逼着大家签那个两万的合同,可国家明明说的是一家最少赔六万。很多人不服气,这龟孙和他那几个龟儿子就威胁我们,有人气不过同他们打起来,然后就被他们用火药枪打死了。”
枪这个字眼在中州不是一般的敏感,毕竟国家禁枪,一旦牵扯到了枪那是必须破案的。
两个警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年轻的那个上前两步,大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不然要坐牢的。”
“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嘛。”见对方不相信自己,孟章急眼了,他打开背包,手忙脚乱的翻出包里原本准备好的去领补偿款的证件递了过去,“同志你看看,这些是我们家领取征地赔偿的手续,都是真的。”
年纪大的警察将证件接了过去,快速翻看了一遍后点点头:“不是伪造的,他也是本地口音,这人的话应该是真的。”
“蔡队,那我们怎么做?现在就进山里看看吗?”
年轻的警察在紧张,很明显,他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
孟章连连摆手:“孟浒的爷爷解放前当过山大王,一家人都凶得狠,他们手里十多条火药枪,你们镇不住他们的。山里面的深沟那么多,如果他把你们害了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到。要我说你们多叫些人来,不然真要出大事。”
“他还敢袭警?谁给他的胆子!”
年轻的警察明显不信孟章的话,倒是那个年纪大上许多的蔡队要谨慎得多:“小甘,去叫兄弟们带上装备集合,我会把情况报上去。山里的情况与城里不一样,那些山民真的敢开枪。”
有句话蔡队没说出来,如果孟章是恶作剧,那大家顶多白跑一趟山路,但若是真的,那就是大案要案了。
警察蜀黍,你们是好样的。
孟章为蔡队点赞,可惜对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这么想了。
“小兄弟,我们对山里的情况不熟,既然你是村里人,那就劳烦你为我们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