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分出部分花装小队深入巷道追击,由于长枪不宜在狭窄地形发挥,因此小队以选锋和神机兵为主。
如果遇到打字反扑,神机兵可以在刀盾的掩护下近距离攒射,削弱敌人实力后,选锋兵进入白刃战,神机兵也可以用刺刀进行支援。
这样的战斗让鞑子大吃苦头,狭窄地形近战,挨一轮火枪就要倒下一片人,而穿着胸甲的齐军,即使挨上一两箭,只要不命中要害,通常都没有什么问题。
更要命的是,如果遭遇太过于狭窄,小分队都无法展开的地形,齐军会先扔进去一两个“万人敌”。
这种战斗中,任何敢于回头抵抗的鞑子都无法拖延时间,他们的伤亡飞速增长,而且被齐军紧紧咬住尾巴,第一道防线上逃出的甲兵根本无法脱离接触,顺利撤到第二道防线上去。
打又打不过,逃又无法摆脱的情况下,鞑子军心士气迅速瓦解,原本设想中的有序撤退开始逐渐演变成溃退。
城中大街上,齐军主力依旧在快速推进,所有落在后面被追上的鞑子都被无情的杀死,大量阿哈和少数真女真放弃抵抗,双手高举跪倒在道路两旁。
齐军绕过他们,对逃跑的敌军穷追不舍,直到遭遇第二道胸墙为止。
由于齐军进攻路线单一——就是从南门进城然后直扑旧县衙,因此女真人也大着胆子把其他方向守军撤回,全都堵在南边。
这一次,鞑子在胸墙后面准备了六门木炮,两门虎蹲炮,两门碗口炮和一门发射箭型弹的奇怪火炮。
齐军咬着溃退的鞑子急进,由于人群遮挡,守卫第二道胸墙的女真猛安只能看到眼前茫茫然多的己方溃兵。
然而,对于“覆盖射击自己人”这种事,鞑子贵族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他甚至未对己方溃兵提出警告,直接命令手下阿哈射击。
阿哈奴隶们对奔逃的主子更是没有一点同情心,听到命令直接点火,11门各种型制的大炮同时开火,完成了金军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炮兵齐射。
这次齐射的效果不错,木炮、虎蹲、碗口发射的全是霰弹,既有直接从河边捡来的鹅卵石,也有专门铸造的铅弹,各炮装填弹重并不相同,但总体还是在2斤到7斤之间。
女真人自造的火药效能不高,但他们可以用加大装填量的方式弥补这一缺陷。
近乎一比一装填的火药把将近五十斤炮弹劈头盖脸的喷向金军溃兵和齐军追兵。
在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霰弹杀伤力十分骇人,不论是金军溃兵还是齐军追兵,挨上任意一发都会失去战斗力。
一轮射击过后,拥挤在金军胸墙前的两军士兵瞬间倒下一片——大部分是在前面逃的女真人,也有不少追的过于兴奋的齐军被覆盖进去,双方上百人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金军溃兵几乎被自己人彻底清光,暴露出来的齐军没有任何犹豫,选锋兵顶着盾牌如墙般急进,抓住金军炮兵重新装填的机会直接冲到近前。
猛安挥舞腰刀高声怒吼,金军干脆把装填步骤繁复的大炮推倒在一边,一群阿哈推来装着车轮的三弓床弩,然后直接射击。
弩枪横飞,近距离上这些超重型冷兵器造成可怖的杀伤,每次命中都可以把三、四个齐军士兵串在一起,齐军伤亡惨重,但剩下的士兵不顾伤亡,继续挺近。
前排选锋损失大半,于是神机兵和锐士兵纷纷顶上,接近胸墙后,神机兵把手中火枪伸过矮矮的胸墙顶端,以近乎面对面的距离对鞑子齐射。
一阵火枪轰鸣,操作床弩的阿哈和督战的鞑子一排排倒下。
“冲上去!”
在猛安的怒吼声中,鞑子甲兵撞开挡路的阿哈顶上一线。
这些熟练的老猎人利用胸墙阻挡齐军白兵突击,敏捷的抽出重箭隔着胸墙平射齐军。
但随后,更多神机兵不管不顾的涌上来,用手中火枪对墙后轮射,硝烟弥漫,铅弹毫不留情的撕开铁甲甲叶,在柔软的人体中翻滚变形,血箭飚射,一整排鞑子甲兵口吐鲜血向后倒飞。
然后,一排冒着火星的震天雷被扔过胸墙,在鞑子惊恐的眼神中炸出大团碎石子。
凄厉的惨嚎声震耳欲聋,鞑子的弓箭瞬间就变得无力许多,趁此机会,选锋兵和锐士兵成片翻越胸墙,也不整顿队形,直接听着手中武器向敌人猛扑过去。
被震天雷炸的鸡飞狗跳的鞑子甲兵只来得及扔出一排飞斧,然后就被迫进入白刃战。
齐军长枪如林而来,同样没什么阵型的鞑子被刺中一排,刀盾兵们撞在一起,兵刃撞击声和战士呐喊声如雷般炸响。
双方都杀红了眼,阵亡的战士躺了一地,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被双方无数双大脚踩踏,同样完全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双方踩着尸体互相拼杀,后续齐军不断翻越胸墙,逐渐占据兵力优势。
终于,鞑子甲兵付出超过三成伤亡后,再也支撑不住开始撤退。
更多的齐军蜂拥而来,神机兵对那些试图逃逸的鞑子甲兵轮番射击,从背后一片片收割敌军生命。
选锋和锐士们怒吼着追杀,毫不留情的砍死逃得不够快的鞑子,有些金兵精神崩溃,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祈求饶命,杀红了眼的齐军士兵毫不客气的挥刀,把他们的双臂和头颅一齐砍断。
更多鞑子不敢顺着最宽阔的大道逃跑,慌不择路的钻进两旁的小巷道里。
齐军士兵穷追不舍,分散追击,一副绝不放过一个的样子。
“整队!整队!”
军官们怒吼着阻止手下随意追击,也不管士兵属于哪支部队,所有还在视线内没有跑散的人都被连踢带打的军官扔进同一个进攻编队。
“跟我来!”
一个失去了武器的军官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把虎牙大刀,重重向前一挥,立刻带领来自不同旅,各兵种混杂出来的五百士兵继续前进。
“把这墙推平!”
另一个军官督促剩下的人推倒鞑子的胸墙,以方便后续部队推进。
大约两刻钟后,马蹄阵阵,两辆六匹马拉的炮车飞奔而来——野战炮兵临时客串了一下飞行炮兵,拖来两门4斤野战炮。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