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户两人走了以后，剩下的全是男汉子了，说话也更加方便了。
王鹏端着盒饭来到了林森身边，给他递了瓶水。
“森哥，咱们这案子有什么线索没，有啥脏活累活跑腿活儿，尽管招呼兄弟。”
“你这小子，先恭喜你一下啊，看来你这刑警队长快当上了。案子还差点，临门一脚，却摸不着球。”
林森的话让王鹏有些不好意思了，局里有传这个消息，不过还没确定。
马户如果上去了，王鹏作为左膀右臂肯定没跑。
王鹏比他们小几岁，林森坐牢的几年，才调过来，一直跟着马户出勤，经验也算丰富。
“森哥，你可别寒碜我了，都是没准儿的事，晚上把案子给咱们分析分析呗，我们也好学习学习。”
林森想想也对，人多没准儿还真把那关键给找出来了，当即把筷子一放，就去搬白板了。
“森哥，我来，我来就行。”
片刻后，几个人对着白板，呈现了张飞穿针的全过程。
“你们好好研究研究，我去找朱柔贵聊聊。”
说着林森丢下大眼瞪小眼的几人，去向了朱柔贵的拘留室。
拘留室内朱柔贵显得有些憔悴了，似乎林森早上的话对他刺激很大，这一天煎饼果子之后，就在没有吃饭。
看到林森过来，他眼睛一亮，又很快掩饰下去。
“怎么？现在想通了啊，不过你老婆都已经交代了。”
朱柔贵望着林森，目光有些茫然。
“她交代什么了？”
“她把你从青山黑工厂，购买三无卷肉的事情都说了，你还想狡辩。”
朱柔贵更加茫然了。
“那是哪里？我只是从阳光食品采购的卷肉，每次进货都有检疫证明，上午是我没想通，我又想一天，卷肉出现人肉的事情，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充其量我就是销售劣质食品，不可能判刑，最多罚点钱。”
林森的眉头皱了起来，朱柔贵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难道自己先入为主了。
“你不知道青山黑工厂？你老婆说有一年冬天，有大客户，库存不够，去找你要的货源，难道没有这回事儿？”
朱柔贵双手抓着头发，似乎是想刺激脑细胞加快回想。
“对了，我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我俩都在店里，库存不够了，我就跟阳光食品联系好准备去拉货，不过当时店里很忙，我得帮着装货，我老婆去拉的肉，回来他把检验证交给我，我也就没当回事儿，因为都是我老婆负责验货的，不过并没有这个青山工厂啊！”
“这样的话，如果你没说谎，那就是你老婆再说谎了，那么她说谎的目的是……”
随后两人似乎都想明白了，朱柔贵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没想到十几年的夫妻，她居然狠得下心，把我推出来顶缸，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
林森看着仿佛失了魂的朱柔贵，叹了口气。
“哎！放心吧，如果你是清白的，警局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留下了话，林森回到了办公厅，王鹏几人在那正对着白板吵的热闹。
“先别忙活这个了，你们去提审那几个鸿福的员工，问清楚到底是谁负责进货，万鹏联系卫生局值班的，让他们把鸿福去阳光食品购货的所有检疫证明都发过来，我再去会会田芳。”
虽然警员们私下的时候有些散漫，但是遇到正事儿都是个顶个的，一路小跑着去完成各自的任务，而林森则又来到了田芳的拘留室。
依旧是先敲了敲门，跟朱柔贵比起来，田芳的状态就好多了，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田芳，你老公说采购都是你负责的，上午你是在故意骗我？”
“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老公这人就是太倔，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田芳盘腿坐在单人床上，拿被子围着身子，一本正经的回复林森。
“我们都已经去过黑工厂跟阳光食品了，你觉得你老公这时候还会死撑吗？是你私下联系了黑工厂吧。”
田芳听到阳光食品，眼神闪躲两下，又强做镇定的模样。
“警官，那我就不清楚了，你看这都不早了，要不明天再说？”
“你，好自为之吧。”
夜晚审女犯确实不好，林森深深看了田芳转头走了。
办公厅里，王鹏正拿着一堆纸在对比着，看样子是检疫证明打印出来了。
“森哥，东西卫生局给发过来了，我查了一遍，有两年时间是没有检疫的，而鸿福却有这两年的检疫证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造假的。”
两年么，朱柔贵说的那次库存断货，就是在两年前，看来背后的事情还挺复杂，不出意外的话，朱柔贵被他老婆给坑了。
这时去审问鸿福员工的几个警员也回来了。
“林哥，那三个员工说的几乎是一个字不带差的，全都是朱柔贵负责采购，田芳负责管帐。”
如果田芳真的有问题，这是早就跟下边的人协商好了。
“行，明天一早跟老马说一声，把那三个员工放了吧，别超过24小时，再关着他们也没意义。”
几人答应了一声，接下来，王鹏几人对着白板闲聊打屁，林森就在一旁办公桌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不知不觉间办公厅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林森抬头看过去，几人已经躺椅子上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林森停下了分析案情的笔，拿了几张毯子给几人盖上，悄悄的走出了办公厅，来到了大街上。
凌晨微凉的夜风，划过沉寂在霓虹灯中的朝阳城，带走了林森一声叹息。
看着王鹏几人的样子，林森不免想到了他们当年，想到了杨小曦，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几乎每时每刻，林森都会在心中呼唤杨小曦的名字，可却一直没换来回应。
护城河旁，林森坐在石桥上，吹着轻抚柳枝的夜风，看着漆黑宁静河水，脑中不停分析着案情。
夜晚虽然宁静，可林森的脑中早就像是打散的豆腐脑，乱成了一团。
就这样，在这静夜中画面定格，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