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空荡荡的卡车上,楚希象勾着腿坐在副驾驶上,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卡车是卸了货返回巴城的,他正好蹭上了。
“哎,你是本地人吧?”司机四十多岁,正是油光水滑的年纪,不过当然不是指的皮肤。
“嗯。出去办点事。”楚希象有些闷闷的。
一辆私家车会车时歪歪斜斜的扭动着车身,险些擦中卡车。司机熟练的一只手稳着方向,把脸探了出去,对着它的车屁股吼道:“你个瓜娃子开个锤子的车,撞死你个龟儿。”
摆回身子,又一脸风轻云淡的问道:“前些天你们那的事你知道不?听说出了两个狠人。”
楚希象一怔。信息早已经被封锁,很多本地居民都不清楚后面具体的情况,只知道部队来了,打了胜仗。有些靠的近些的人也许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几眼那天交战的场景。司机可能是套了些近乎闲聊听到的。
他故意问道:“哦?狠人?怎么个狠法?”
司机眼神有些鄙视,还本地人呢,看你小子长的醒目,原来也是个愣头青,说道:“听说山里闹了野兽,下山伤了人。没看到山里都被封起来了?”
说着声音压低了些,神秘兮兮的道:“听说有一头熊和一只老虎。你猜怎么着,活生生被两个人给锤死了。那是和武松一样的猛人啊。”
楚希象心里呵呵,对,没错,我就是那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他干脆和司机逗起了闷子道:“你说这事啊,我也听说了。听说两人还救了一家人,那家正好一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干脆都嫁给他们报了恩。你要是多待两天,说不定能喝上他们的喜酒。”
司机果然兴致更高了,不知道是因为楚希象肯定了这个故事,还是因为双胞胎姐妹花。
“嚯,双胞胎啊,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当年我跑长途去沿海,也碰到一对双胞胎...”老司机的车飚的更稳了,眼里露出缅怀的神色来,“咳咳。那两狠人你认识不?长啥样?”
楚希象想了一下,说道:“倒是不认识,听说过,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好像一个叫迪力辛巴,一个叫古力哪吒。”
司机砸吧了一下嘴:“果然,连名字都不同凡响。咦,好像有点耳熟...”
...
和司机天南地北的闲侃,很快就到了巴城。原本不顺道的司机聊的投机,硬是将他送到了车站,才依依不舍的挥手走了。
楚希象笑着摇摇头,背着包随人流进了车站。取好票,过安检时楚希象递过身份证和票,安检人员熟练的贴上了机器,然后就一脸懵逼了。
电脑屏幕上闪着几个大字:保密,无条件通行。
楚希象想起来似乎听特别行动局的说过,他们身份已经被备注,准许携带武器满世界乱窜,当然不是热武器,刀枪棍棒之类的。反正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本身就是武器。
军方大佬?检票员估计很少碰到这样的场景,一脸敬畏的递还过去身份证和票,正犹豫要不要敬个礼什么的,楚希象接过东西笑笑迅速走远了。
楚希象买的是巴城到灵州的高铁票,第一站的目的地他设在了灵台山,那里有座恢弘的寺庙,年代久远,是佛道圣地。
熙熙攘攘的候车厅,楚希象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因为他高大帅气的外形,而是因为他那缥缈气质。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是多么耀眼,那种凝炼的气质,繁华出尘,不是镜头和场景衬托出来的那种超然,而是天质自然般的纯化。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他的外形到底还是给他加了不少分。
“你好,请问B12口在哪边?”两个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姑娘互相推搡着挪了过来。
楚希象看了一眼几米外的工作人员,还是认真的指着远处一个巨大的B12标识回答道:“就在那...”
问话的姑娘觉察到了楚希象之前的眼神,脸色有些发红,抬起头似乎鼓起勇气要说什么,最终丢下一句谢谢拖着闺蜜落荒而逃了。
那个工作人员显然是见过场面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过来和楚希象撞到一起。他倒是没觉得尴尬或困扰,也无意不让别人尴尬,我凭本事长的帅还怕人搭讪?
楚希象的心态早已发生变化,这是一种超凡带来的脱俗,面对尘世的一种自在和风流。
顺利的上车,楚希象找好座位静静等待高铁启动,如今交通方便,此去也不过是不到3小时的车程。
陆陆续续的乘客上来了,纷纷扰扰的不停在四周打着旋,放行李的,借道的,一阵喧嚣。
终于所有人都安置妥当了,大家都缓了下来,列车徐徐启动了。
过道处,一个体态娇小的女生推着一个硕大的旅行箱一边走一边朝两旁打量着,不时朝手里的票比对。不一会,楚希象听到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个座位是我的。”女孩站在过道边,又看了一眼票,冲前面的一个男子说道。
那男人斜睨了一眼,肩膀晃了晃没有动身。女孩以为他没听清,放大了声音又说了一遍,只是腔调依然是柔柔弱弱的。
男人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见附近几人看着自己,没好气的嚷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把你票给我看看。”
女孩递过去票:“真的是我的,24C,上面写着呢。”
男子一把将票扯了过去,胡乱了扫了一眼,说道:“你看错了,这是我的位置,你到别处去吧。”
男子攥着票却不还给女孩,女孩伸手,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女孩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着急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这是我的位置,你把票还我。”
男人察言观色,见那女孩性子不强势,拿眼神瞪了过去,果然女孩的声音弱了下去。这时周围有人看出不对劲了,帮声道:“是不是你的座位你拿着人姑娘的票干嘛,还人家啊。”
“姑娘,不用啰嗦,找乘警吧。”
楚希象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大腹便便,地中海头型,蚕豆眼,塌鼻头,一脸横肉,此时瞪着眼喊道:“我和她说话,关你们什么事,吃饱了没事干是吧。”
楚希象一看他那神色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起身两步跨了过去。看了女孩一眼,单手拎起她的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将自己的票塞给她,看着她说道:“我和你换个位置,行吗?”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女孩露出感激的神色来,还要说什么,楚希象摆摆手让她放心。
“票。”
楚希象高大的身影出现时,那男子就不再说话了,抬头打量着他。
男子装聋作哑,却是打定主意不挪窝:“什么?我腰不好,正和那姑娘商量能不能把座位让我坐会呢。”
什么玩意!楚希象哪会跟他多哔哔,一把扭住他的手臂,男子吃痛放开了手,楚希象拿过票一看,冷笑一声,直接胳膊一甩,男子直接跌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我脾气不好,你可以试下我的耐心。”楚希象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爬起身的男子,“不过你倒是真的能耐,说说,你在家是不是连老父老母都照打不误?”
男子看他不好惹,指着他叫道:“好,你打人,给我等着。”
楚希象声音很冷:“我还以为你敢扑上来呢。”
对这种人,楚希象字典里没有得理不饶人。以德报怨?那也得分对象。总有键盘侠呼喊着暴力解决问题,那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楚希象本心坚定,现在的他哪会受这种束缚。
这世道,缺的是善,缺的是秩序。